“他塞得實在是太深了。”徐曼貞想到那顆葡萄,整張臉都有點綠,“再自己進去攪碎了刮出來——不行了我實在是沒法描述,你自己想象好了。”
朱晚雲倒抽一口涼氣:“我現在有點理解你的想法了。”
“什麼?”
“逃跑啊。”朱晚雲壓低了聲音,“換做是我,也許也會想走這一步,不管他平常對我多好。不過要是攤上肖孝清那樣的主子,我覺得比徐先生還要可怕。”
“肖孝清?”徐曼貞想不起這人是誰。
“啊,就是你我第一次見麵那天,不是在肖宅嗎?”朱晚雲笑道,“他們家的少爺啊。”
“他做了什麼?”徐曼貞頗為感興趣。
“什麼都做了。”朱晚雲回想起肖孝清的暴力手段,還是打了個寒噤,“不過沒有徐先生這種新奇玩法。他太暴戾,在床上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大老爺們恐怕都受不住,何況我們這種還沒長開的小姑娘家。能從他那裏出來我是太慶幸了,不然我恐怕根本活不到現在這個歲數。”
“這麼嚇人?”徐曼貞也有點沒法想象這是怎樣的一種光景,“他不怕打死人的嗎?”
“你覺得呢?”朱晚雲無奈道。
“我是說,要是人死在床上,他不怕晦氣的嗎?”徐曼貞換了個說法,“我當然知道他不怕死人,他們家權勢大,死一個小妞不算什麼。”
“我反正覺得夠晦氣的了。”朱晚雲歎了口氣,“當時我有一個很要好的朋友,叫秋蘋,就是受不了這樣的暴力對待,逃跑途中出事死了的。你還記得吧,我好像同你說過的。”
“記著呢。”徐曼貞點點頭,“她是可惜了。要是堅持住,等到我們來,也許就沒事了。不敢保證她後來的生活會如何,但起碼不至於這麼早就香消玉殞。”
“哎,她命苦。”朱晚雲搖頭,“她那個性格,在這裏也呆不下去的。入宮就更不可能活著了。”
“說起來,如果真的要入宮,差不多應該培訓我們最基本的禮儀了。”徐曼貞眉頭微蹙,“禮儀是大事,要是搞不好,皇帝生氣了,全家都要完蛋的。要是我爹爹真的有這個意向,現在就得開始,不能再晚了。”
朱晚雲沉吟片刻,說道:“先等著吧,說不定就這兩天了。”
她的話應驗了。第二天早上,徐啟麟就把她叫到了自己房間,一個新來的嬤嬤正等著她。這個嬤嬤看起來就氣度非凡。
“紅蓮,從今天開始,你同盛嬤嬤學禮儀,記得一點都不能出錯,不然要出大事的。”徐啟麟頭一次這樣不苟言笑。
他沒有叫上徐曼貞一起。
朱晚雲原本想問一下徐曼貞為何不一塊兒學,但是徐啟麟的表情讓她把話咽了回去。她二話不說,還是乖乖跟著嬤嬤一塊兒走了。
這個嬤嬤看麵相就不是很好惹,實際接觸下來,朱晚雲發現果然如此。步態動作要求嚴格,細致入微,走得稍微有一點偏差都會被指出來,然後從頭來過。這幾個月簡直是朱晚雲有生以來最累的時光,每天晚上完成了一天的禮儀訓練躺在床上的時候,都腰酸背痛,腳上幾乎沒有感覺。但是第二天還是不能偷懶,到了點就得爬起來繼續練。照嬤嬤的說法,皇宮裏頭規矩嚴著呢,日程都是精確安排的,要是膽敢拖延,等於違抗聖旨,會有什麼下場自己掂量。
這段時間她壓根沒空去跟徐曼貞聊天,更加不知道她身邊又發生了什麼事情。每日除了禮儀訓練,就是加大了彈琴唱歌的訓練量,以及書法練習。對於畫畫,她是沒有天分的,這一點在第一次見繪畫老師就表現了出來,為了有幾樣拿得出手的功夫,隻好在音律上多加努力。她的字兒也算不上寫得多麼出類拔萃,畢竟不是童子功,隻能說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一天晚上,嬤嬤走後,徐啟麟過來看她,要她表現一下看看。她一套流程做完,徐啟麟靠在床頭大笑:“紅蓮真是比以前大有長進啊,之前我看你在花園裏頭走路,真像男孩子。”
“爹爹偷看!”朱晚雲嬌嗔道。
“這哪能叫偷看,就不小心看到而已。”徐啟麟笑道,“哎呀,真是不容易啊這幾個月。”
徐啟麟要她練習這些,卻從來沒有明說這是為了什麼。朱晚雲看著他,覺得現在或許是個好時機,於是開口問道:“敢問爹爹,為何這段時間要我瘋狂練習禮儀和音律?”
“紅蓮這麼聰明,不妨猜猜看?”徐啟麟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