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不行的。前幾天我在鬆林療養院跟令堂談過話。”
珍妮佛說:“她很氣我。現在我從不去看她,去了隻會使她心煩意亂。可憐的媽咪,她對爹太癡情,你知道。”
“她撫養你們,向你們灌輸誇張的複仇意念?”
珍妮佛說:“是的,她一再要我們憑《聖經》發誓:永遠不忘此仇,總有一天要殺了他。後來我進醫院接受護理訓練,漸漸發現她的精神狀態不怎麼正常。”
“佛特斯庫太太,你自己一定也想複仇吧?”
“噢,當然。雷克斯·佛特斯庫等於害死我父親!我不是說他真的用槍或用刀殺他。但是我相信他見死不救。這是一樣的,對不對?”
“道德上來說是一樣的——不錯。”
珍妮佛說:“所以我想討回公道。有位朋友來看護他的兒子,我勸她離職,推薦我代替她。我不知道自己打算怎麼做……督察,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從來沒打算要殺佛特斯庫先生。我曾想以差勁的態度看護他兒子,任其死亡。不過人一旦當了護士,不可能這麼做的。事實上,我盡心幫助瓦爾度過難關。後來他喜歡我,向我求婚,我暗想:‘這是最合理的報仇方式’。我意①
“我不懂。”
“不,孩子,可是有一天你也許會懂的。請容我提出忠告,如果你生命中某一方麵出了問題,我想你最快樂的莫過於回到童年快樂的故鄉。孩子,回愛爾蘭去,與犬馬相伴。”
派蒂點點頭。
“有時候我真希望佛瑞迪死後我會這麼做。不過我如果去了”——她的聲音變得很輕柔——
“絕不可能認識蘭斯。”
瑪波小姐歎了一口氣。
派蒂說:“我們不留在這裏,你知道。等事情解決,我們要回東非去。我好高興。”
瑪波小姐說:“親愛的孩子,上帝保佑你。人需要大勇氣才能度過人生的難關。我想你有那種勇氣。”
她拍拍少女的手,然後放開,由前門出去坐計程車。
那天晚上,瑪波小姐抵達家門。
剛由“聖信育幼院”畢業的吉蒂為她開門,笑眯眯地迎接她。
“小姐,我弄了一條青魚給你當晚餐。看你回來我真高興——你會發現家裏一切都清爽舒服。我已經作開春大掃除了。”
“吉蒂,真好——我很高興回家。”
瑪波小姐發現飛簷上有六個蜘蛛網。這些女孩子從來不抬頭!但她為人厚道,不忍說出來。
“小姐,你的信放在門廳的桌子上。有一張曾誤送到乳酪場。他們老是這樣,對不對?‘丹麥’和‘酪場’的英文字看來有點像,這回字體又差,難怪會送錯。那邊的人不在,房子鎖著,他們今天回家才把信送過來,說‘但願不是重要的信’。”
瑪波小姐拿起郵件。吉蒂說的那封信放在最上層。瑪波小姐看到汙跡斑斑的草字,一股模糊的回憶湧上心頭。她拆信來看。 親愛的女士:我希望你原諒我寫這封信,但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我無意害人。親愛的女士,你會在報上看到消息,他們說是謀殺,但不是我幹的,因為我不會做那種壞事,我知道他也不會。我是指亞伯特。我說不清楚。不過你知道,我們夏天認識,要結婚,隻是亞伯特還沒討回公道,他被這位死者佛特斯庫先生騙了。佛特斯庫先生否認一切,當然人人都相信他,不相信亞伯特,因為他有錢,亞伯特沒錢。不過亞伯特有個朋友在某地工作,他們做了這種新藥,就是所謂叫人吐實的藥,你可能在報上看過,人吃了這種藥不管想不想說真話都會說的。十一月五日亞伯特要到辦公室去見佛特斯庫先生,還要帶律師去,我負責在那天早晨讓佛特斯庫先生吃藥,等他們來時藥效產生了,他就會承認亞伯特說的話是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