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要知道,”瑪波小姐說,“確實發生什麼事。”

“她給人害死了。”

“是的,但是誰害死她的?為什麼?她的屍首怎麼樣了?現在究竟在那裏?”

“要查出這些,那是警察的事情。”

“一點不錯!他們還沒查出來。那就是說那個人是聰明的——非常聰明,是不是?你知道,我想象不出,”瑪波小姐皺著眉頭說,“他究竟怎樣丟掉那個屍首的,一個人在一陣感情激動時害死一個女人——那必定不是事先計劃的;一個人決不會單挑在這種情況之下害死一個女人。隻等幾分鍾火車就要停在一個大站。對了,那想必是有一場爭吵——也許是為了妒忌——或者是那一類的事。他把她扼死了。好啦,就象我說的,他的手上有一個死屍,車子就要到站。我起初已經說過,他除了把那屍首靠到一個角落,把她的麵孔遮住,仿佛是睡著的樣子,然後他就盡快的下車。我看不出還有另外一種可能。但是,如果這樣,就必定有一個人……”

瑪波小姐想得出神。

麥克吉利克蒂太太對她說了兩次話,她才有反應。

“你變得聾了,珍。”

“也許,有一點點。我覺得一般人說話似乎不象從前那樣字正腔圓,讓人聽得清楚。但是,我沒聽到你的話並不是因為這個,我恐怕是沒注意你對我說話。”

“我隻是問你關於明天到倫敦的火車,我搭下午的車好嗎?我要到瑪格麗特家,她希望我在下午茶的時候到。”

“愛思白,不知道你可以不可以搭十二點一刻那班車去?我們可以早點吃午餐。”

“當然可以——”

瑪波小姐的聲音蓋住了她那個朋友的聲音。

“假若你不在下午茶的時候到——也許大約七點鍾到她家,不知道她介意不介意?”

麥克吉利克蒂太太奇怪地瞧瞧她的朋友。

“你在盤算什麼呀,珍?”

“愛思白,我建議我同你一起去倫敦。我們坐你前幾天坐的車子再到布瑞漢頓。然後,你回到倫敦,我就象你上次一樣的坐車回到這裏。當然,我會出車資。”瑪波小姐很堅決地強調這一點。

麥克吉利克蒂太太不理會經濟方麵的事。

“你到底希望什麼呢,珍?”他問,“希望遇到另一個命案嗎?”

“當然不是!”瑪波小姐吃了一驚,“不過,我可以向你表白我的心意,我是想讓你帶我去親自看看那個——那個——實在很難找到正確的字眼——那個命案發生的場所。”

於是,第二天,瑪波小姐和麥克吉利克蒂便在一個頭等車廂的一角,對麵而坐,那班四點五十四分的車離開帕丁頓加速前進。帕丁頓車站甚至比星期五更擁擠,因為隻有兩天就是聖誕節了。但是,四點五十四分鍾那班車比較上安靜些。

無論如何,後麵的車廂是如此。

這一次,沒有車開到與她們平行的地方;她們的車也沒開到與另一列車平行的地方。間或有車子疾馳而過,開往倫敦。也有兩次,車子飛快的往另一個方向由她們旁邊過去。

麥克吉利克蒂太太,不時懷疑地看看表。

“很難確定是在什麼時候——我們經過一個我認識的車站……”但是,他們一直不斷經過許多站。

“我們再過五分鍾就到布瑞漢頓。”瑪波小姐說。

一個收票員在門口出現。瑪波小姐的眉毛一翹,表示疑問。麥克吉利克蒂太太搖搖頭,這不是那個收票員,他剪過她們的票便走過去。當車子突然大轉彎時,他搖晃一下。同時,車子減低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