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西又點點頭。
“我本來預定後天到陶米納去度假,”她說,“現在,我可以延到以後再說。但是,我隻能答應你三個星期,那以後的時間已經同別人預定了。”
“三個星期足夠了,”瑪波小姐說,“假若我們三個星期之後不能發現到什麼,那就隻好把這件事當作鏡花水月,放棄好了。”
瑪波小姐走了。露西思索片刻,便打電話到布瑞漢頓一個職業介紹所。那裏的女經理她很熟,她說明要在那一帶找一個工作,可以離她的“姑母”近些。那個經理提出幾個條件比較優越的地方,本來有些難以拒絕,可是她還是用很多聰明的借口拒絕了。然後,對方提到了洛塞津別莊的名字。
職業介紹所同克瑞肯索普小姐通電話,然後克瑞肯索普小姐便打電話給露西。
兩天之後,露西便離開倫敦,在赴洛塞津別莊的途中。
露西·愛斯伯羅駕著她自己的小汽車轉進兩扇很氣派的大鐵門。正在鐵門裏麵,有一個原來是門房的小屋,不知道是戰亂時損壞,或者隻是管理方麵的疏忽,已經棄而不用,真正的原因難以確定。一條長長的蜿蜒的車道,穿過一些暗淡的石南花叢,通到別墅。當她看到那個象小型的溫莎堡似的房子,有點驚訝的喘了一口氣。門前的石階無人清掃,沙石路的轉彎處,因為沒人整理,已經長滿了綠草。
她拉拉那個舊式的熟鐵門鈴,鈴聲發出反響,傳到裏麵。
一個邋遢的女人,一麵用圍裙揩手,一麵開開門,一臉疑問的神色望著她。
“你是約好的,是不是?”她說,“她對我說,是一位叫什麼伯羅的小姐。”
“對了。”露西說。
屋子裏麵極冷。她的向導帶她穿過一個陰暗的大廳,打開右麵的一個門。原來是一間很舒適的起居室,裏麵擺的有書籍和有印花布套的椅子,這使露西略感驚奇。
“我去告訴她,”那個女人冷冷地對露西望一望之後,關上門,這樣說。
幾分鍾之後,門又開了。露西一開始,就覺得她喜歡愛瑪·克瑞肯索普。
她看到的是一個沒什麼顯著特征的中年婦人,既不好看,也不難看,穿著很實用的花昵衣服和套頭毛衣。褐色的頭發由前額向後梳,她有沉著的、淡褐色眼睛,和悅耳的聲音。
她說:“愛斯伯羅小姐嗎?”同時,伸出手來。
然後,她露出猶豫的神色。
“不知道,”他說,“這是不是你真要找的工作,我並不需要一個管家來管理一切,我需要一個實際上幹活兒的人。”
露西說那就是大多數人需要的。
愛瑪·克瑞肯索普抱歉地說:“你是知道的,很多人似乎以為隻是稍微打掃一下就行了。但是,我自己也可以擔任輕微的打掃工作。”
“我很了解。”露西說,“你需要有人燒飯、洗衣,做家務事,照管鍋爐,那沒關係,那就是我可以幹的,我一點兒不怕勞動。”
“這是一所大房子,恐怕打掃起來不太方便。當然,我們隻住其中一部分的房子——就是我的父親和我。他可以說是一個病人。我們的生活很樸素,有一個阿嘉瓦斯爐。我有好幾個弟兄。但是,他們不常常在這裏,有兩個女人來幫忙。一個是吉德太太,上午來。一個是哈特太太,每周來三次,揩銅器等。
你自己有車嗎?”
“是的。假若沒地方停,可以放在露天的地方,那車子已經停在外麵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