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清楚仁東班主任家的住址後,王秀武他們來到王老師家。
王老師熱情地給他們讓座倒水,告訴說:“初一是新招收的班級,學校才報到幾天,對仁東還不太了解。”
馬不停蹄,他們又趕到仁東上小學時的學校。班主任認真詳細地介紹了仁東的情況,回憶了與他要好的同學和現與仁東在初中同一班上學的同學。
這一情況,王秀武如獲至寶。他馬上向馮海副大隊長作了彙報。當即,馮海帶王秀武他們來到仁東要好同學的家。
仁東的同學回憶說:星期五下午6點左右,我和仁東在學校門口一人吃了一串麻辣串,剛要進校門,被站在校門口宣傳牌下的一位高個子的二十來歲的人叫住說話。那人穿著白襯衣,頭發稍長。放學後,仁東收拾完書包,急急忙忙地出了教室。我收拾完書包後出了校門,再也沒看到過仁東。
當晚9點半,尚興勇組的情況也反映上來。9點20分,仁立平又接到那個神秘的電話:“仁立平,你不要耍花招,我啥都知道,我的人一直在監視你,你的一舉一動我們都在跟著你,你講義氣我也講義氣,你快我也快,你要耍花招我就收拾你。”幾聲冷笑後,電話又啪地掛斷。
仁立平的脊骨上不禁冒出一股冷氣:我到公安局報案,莫非讓那人知道了。他馬上給尚興勇進行了報告。
9點40分,羅永虎的外圍調查組任務完成,嫌疑排除。
晚10點左右,第二次案情分析會上認為:根據捕捉到的這兩條信息來看,作案人很可能是兩人,打電話的人聲音洪亮,口氣果斷不拖泥帶水,大約在30來歲。
偵查沒有目標,隻是捕捉到兩條信息。楊有清速命王兆福副支隊長率刑二大隊人馬對仁家和發案地段進行嚴密布控,同時命新華路派出所全體民警結集待命。
做事幹練的吳廣賢副局長兩眼直冒火,他親自帶人到河西堡開展工作。
市區與河西堡方麵,有關人員連夜加班。
市公安局局指揮中心,主任劉治國坐鎮指揮。通迅人員迅速打開機器,按動電鈕,手指在鍵盤上上下飛動。他們在呼叫,他們在查詢。他們神情專注地捕捉著每一個信號,迅速地記錄著每一個數碼。
仁家周圍,公安人員秘密地築起一道鐵壁銅牆。一雙雙火眼金睛在密切注視著前後左右。
電波在空中傳送。偵破專車的車輪,在市區、在河西堡沙沙轉動。
武威天馬旅館。深夜11點鍾。市局技術員陳永鋒辦完事,剛剛登記好住宿走進房間,傳呼響起來。他跑下樓撥通了電話。
“有緊急情況,請你馬上到刑警支隊。”吳副局長的聲音。
案情就是命令。陳永鋒退掉房間,打“的”來到城關去搭乘路過武威到金昌的汽車。
武威的夜清新濕潤,涼風習習。一個多小時過去了,陳永鋒急出一頭汗。車終於盼來了,他喜形於色,急切的心早已飛往金昌。
爾後,他和本科室的技術員周建邦、李鋼隱藏在一輛吉普車內,度過了艱苦難熬的36個小時,眼睛一刻不停地盯著前方,耳朵在傾聽著每一個響動。
金昌九月初的天氣,仍是烈日炎炎。吉普車內猶如蒸籠,衣服濕透了,又浸濕了坐墊。晚上,蚊蟲又從車窗鑽進來,叮在他們的臉上、腿上……
渴了喝陣兒涼水,餓了,啃幾口烤餅。有時困得眼皮睜不開,幹脆掐幾下大腿。實在頂不住,老周悄悄下車,搞來一盒清涼油,他們濃濃地塗在太陽穴上,熏得淌眼淚。李鋼小聲道:“這法兒靈,又治頭疼又治困,還防蚊子咬,真是三全齊美。”
這一夜,從領導到參戰民警,誰也沒有合眼。
第二天,9月7日下午1時10分,那個神秘的口音通過電話又一次灌入仁立平的耳朵:“把錢準備好,一分也不能少,要不……”對方狡猾地笑笑,透出一股殺機。
“怎麼交給你?”仁立平焦急地問。
“你別急,到時再通知你。”
“我隻借了一萬四。”
“一萬四,差一千也無所謂。”
“娃娃在你手裏,可別耽誤他星期一上學。”
“少囉嗦,你幹了些啥,我都清楚,我就在你跟前。”對方惡狠狠地冷笑幾聲:“你太差勁了。再見!”
這一對話,被民警秘密截獲。經查實,匿名電話是河西堡住宅某家電話。該電話已轉讓給××作為電話亭裏的公用電話,電話亭在某某地段附近。
案子有了新的突破。當段局長、吳局長、楊支隊長、鄭政委等人走進會議室時,王局長已坐在那裏等候,他激動得臉微微有些發紅:“老楊,你們辛苦了!”其實,自打上案子以來,他一刻也沒有眨過眼,始終關注著案情的進展。
段龍山副局長開門見山地說:“從今天的偵查情況看,這起案子是有預謀的,犯罪分子作了周密策劃。”
“罪犯先後打了三次電話,一直沒說交錢的地點、方式、時間,說明他們還沒有找到合適的方式。”鄭銀生接上話茬兒。
“這說明他們心裏很矛盾,又想把錢拿到手,又想逃避公安的打擊。”王兆福一向善於分析罪犯心理。
“從截獲的電話來看,他們操的是河南口音,下一步偵破目標要對河西堡所有電話亭進行監控,如發現河南口音的河南人,可立即秘密控製。”吳廣賢分析中確定了下一步的行動方案。
“同時,要對仁立平家周圍繼續做好24小時全天候監控,定要確保仁家的安全。要繼續監視那個電話亭,以保證下一次電話出現時,準確無誤地查出打電話的地址。”楊有清補充道。
王局長仔細傾聽著每一個人的發言後說:“看來,被綁架的娃娃還活著,刑警隊要立即到河西堡開展工作,警車要換上地方牌照,千萬不可打草驚蛇,偵破工作要絕對保密,要采取內緊外鬆的策略,一定要確保被綁架人的安全。”
一張偵破的大網在迅速地悄悄拉開。
6.楊支隊長率人馬趕赴河西堡
下午3時,由楊有清、鄭銀生、馮海率偵查員等一行9人前往河西堡開展偵破工作。王兆福帶人馬仍在市區架網密控。
平坦寬暢的金河公路上,幾輛切諾基在高速行駛。戈壁空曠遼闊,褐黃的山丘蜿蜒起伏。田地裏,忙碌著機耕的人們,新翻的土地,散發著泥土的芳香。
車過金昌龍首陵園時,楊有清支隊長望著那高高低低山坡上密密麻麻的墳堆,心裏生發萬端感慨。1959年,我國的建設大軍浩浩蕩蕩開進金川。他們在這風吹石頭跑的荒涼戈壁上,安營紮寨,風餐露宿,終於開創出了馳名中外的世界第二大鎳基地,填補了我國的空白,結束了鎳靠外國進口的曆史。當初的開創者們,已有不少人永遠長眠在了這古絲綢之路的古道邊。被世人譽為西北明珠的鎳都金昌豈容犯罪分子玷汙?作為保一方平安的刑警支隊長,怎麼不義憤填膺?楊有清不由得捏緊了拳頭。
前方,深藍的天空下,一隻大鷹在盤旋飛翔,然後又箭一般的俯衝下去。
3點半,他們到達河西堡金化賓館。指揮部臨時設在6樓。楊有清命刑警們對打出地點的電話亭進行秘密偵查,熟悉周圍地理環境,了解電話亭內部情況。
便衣刑警們臨出發前,楊有清虎著臉反複交待:“偵查務必慎之又慎,以防犯罪嫌疑人殺害人質畏罪潛逃。否則,後果難以想象。要是在誰的環節上出了問題,可別怪我老楊不客氣。”
刑警們明白肩上的分量,同時熟知楊支隊、鄭政委的脾氣,工作上鐵麵無私,生活上情同手足,說話幽默風趣,有時逗得大家笑得直不起腰。
各組出發後,楊有清、鄭銀生、馮海驅車前往河西堡鉑派出所。姚所長當即派人對電話亭進行調查了解。
為防止罪犯在其它電話亭撥打匿名電話,他們3人又在河西堡鎮大街小巷暗暗熟悉了23個電話亭的地理位置。
河西堡某電話廳。我偵查員化裝成電話收費員“師傅,、你的電話費用完了。”
“不可能吧,我們剛交了五百塊錢,這才幾天?”某電話廳主人道。
“也許機器出了毛病,你跟我們一塊兒到郵局查查?”
路上,鄭銀生出示證件後,和藹地說:“我們是公安局的,有個情況向你了解一下,請你和我們到派出所去一趟。”
由於打電話的人多,老板已記不清什麼了。
又是一番深入細致的調查。他們從一閑逛的老頭兒嘴裏獲悉:當天下午有個穿黑襯衣的30來歲的瘦高個。這個人在電話亭打電話,好像很緊張,打電話時像是跟人吵架。他走出電話亭,手裏好像拿張紙條。
一絲喜悅,升上他們3人的眉梢。
金化賓館。楊有清命鄭銀生招回所有偵查員分成若幹小組,對河西堡所有電話亭進行暗中監視,如發現30來歲河南口音與犯罪嫌疑人相吻合的人馬上采取措施。
於是,河西堡各個電話亭附近,化裝的刑警們有的散步,有的在看下棋,有的打台球……一雙雙警惕的眼睛,卻緊盯著目標的出現。
8點26分,金昌市區。仁立平又接到了那個令他心顫的惡聲惡氣的電話:“仁立平,到市黨校門口等我。”啪,電話掛斷了。
顯然,罪犯已迫不及待地明確了交貨地點。信息立即反饋到王祿維局長那兒。
有備無患。吳廣賢向待命的民警發出指令。5分鍾後,市黨校門口,延安路中段,民警布下了天羅地網,罪犯一旦出現,即可成為甕中之鱉。
8點30分,戈壁夕陽,姹紫嫣紅。
楊有清的手機裏傳出王局長的聲音:“老楊嗎?罪犯又出現在離那個電話36米處的電話亭向金昌打了電話,請注意調整兵力。”
楊有清沉著地向各小組發出了包圍車站路的命令。
7.逮住穿黑襯衣的人,王局長親自審訊
一場鬥智鬥勇的戰鬥即將打響,鄭銀生接到楊局長指令後,立即走向罪犯剛剛打完電話的電話亭。現實告訴他,哪怕有一丁點兒不冷靜的細節,都會引起犯罪嫌疑人的警覺,以致造成難以想象的後果。這當兒,他走到電話亭窗前,按了一下重撥,顯示器上立刻顯示出剛才那人向金昌撥打的電話號碼。
鄭銀生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兒上。猛抬頭,李玉俊走進來,他向小李使個眼色:“你馬上到前麵的小飯館看一看。”
李玉俊穩步走進小飯館,發現一個穿黑襯衣的人,年齡、相貌與犯罪嫌疑人吻合。他的心猛地收縮起來。
那人買一盤熱氣騰騰的水餃剛拿起筷子,見李玉俊走進來,即轉身迅速離開,正好與李玉俊打個照麵。李玉俊機警地問道:“都有些什麼飯?”
那人不說話,向裏努努嘴,意思是叫他問老板。之後,急忙走出門。李玉俊快速走到飯館老板麵前:“剛才走的那個人是啥口音?”
“河南口音!”老板不假思索地說。
李玉俊渾身血液沸騰。等他跨出飯館後,那人已走出去20多米,李玉俊緊緊跟在他的後麵。
這當兒,鄭銀生向與那人相向走來的楊振剛打個手勢。
武警出身的小楊心領神會,不慌不忙地緊緊地跟了上去。
此刻,那人已處於前後夾擊之勢,隻好硬著頭皮往前走。當他走到一胡同口時,突然,楊振剛一下靠在他身邊,右手一個老虎托腮緊緊掐住了他的脖子,左手迅即揪住了他的後脖領。那人“啊呀!”一聲還未落地,鄭銀生、李玉俊、羅永虎已趕過來,4人馬上把他帶進胡同裏。
“你是哪裏人?”鄭銀生劈頭問道。
“河……河南。”那人麵如死灰。
“家住在哪兒?
“在金昌,父母和老婆孩子都在金昌,我和我家裏生了口氣,兩天沒回家。”那人定定神,回答得很流利,但眼神裏仍掩飾不住內心的恐慌。
問話的同時,刑警們依法對他進行了簡單迅速地搜查。他的後屁股兜裏,一張發票,發票背後寫著的電話號碼,正是仁立平飯館附近電話亭的。
“你這個電話號碼是哪裏的?是誰給的?”鄭銀生兩眼咄咄逼人。
“我在旅館裏撿的。”
“你撿個破紙條子做啥用?”
那人回答不上來。
為避免招來圍觀者,暴露身份。鄭銀生在路上攔住一輛出租車,把那人送往河西堡派出所,由楊支隊長親自審查。
鄭銀生和其他人員仍回原地監視。
在派出所滯留室,楊有清簡單地對其進行了詢問。
審查的結果,隻知道這人叫薛建,25歲,漢族,小學文化,河南鎮平縣人,現住金昌市金川區寧遠鄉西坡村,租住了一家村民的房子,平時,家裏人搞個體飲食攤點。再問,他耷拉著腦袋不說話。
抓住薛建的消息立刻傳回市局。8名刑警幾番周折,終於查到薛家居住地點。在未徹底搞清案情的情況下,刑警們連夜守候。
此時,從金昌到河西堡,犯罪分子有可能落腳之處,公安幹警張網以待,任憑其他犯罪嫌疑人插翅也難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