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進:“會議進行第二項,請縣委副書記王瓊同誌講話。”
王瓊就站在陳剛、於波的旁邊。她說:“鄉親們,我們下常河鄉的生產、經濟形勢上不去的主要原因是封建迷信在作怪。上麵要求大家種大棚菜,讓你致富,你們說,老先人流傳下來的就是種麥子,不能種別的。你們已經看到了,常河村種大棚菜已經致富了,你們應該去看看人家、學學人家。”
王瓊繼續說:“我們腳下這塊土地共有5250畝,而我們下常河可種的土地才1500多畝,大家想一想,人均種不足兩畝地,好多人沒事幹。可這塊近四倍於可種土地麵積的肥沃土地卻在這裏靜靜地睡了上百年。有人說,種這地會死人,我媽也這樣說。可是,我支持我弟弟王勇進開荒種地。這事鄉裏支持,縣裏也會支持的。我宣布一條規定,凡開荒一畝地者,縣裏獎勵100元作為開荒費用。開荒的土地三年內村裏、鄉裏不收一分錢費用。我把話先說到前頭,今天就是個機會,你們中間有人承包就盡快地站出來。否則,今後這塊地就歸王勇進了。到那個時候,大家可別說我王瓊以權謀私,支持兄弟發大財的話來。我就說這些,下麵請市委於波書記講話。”
市委書記於波說:“市委市政府支持縣委縣政府鼓勵開荒的決策。市委市政府呢,也給這5000多畝地以政策:凡承包1000畝以上者,凡在承包的土地上種植經濟林、高產作物者,市裏每畝地再獎勵100元!”
於波說:“王勇進同誌敢於和封建迷信作鬥爭,第一個站出來開荒種地,了不起!希望全體青年、村民像他一樣積極地承包荒地,為下常河村的發展貢獻力量。我就說這麼些。下麵請省委陳剛書記講話。”
陳剛說:“各位父老鄉親們,我不是別人,我就是三十年前和大家一塊在這塊土地上勞動過、生活過的陳桑樹呀!”
會場裏一片驚呼聲。
陳剛笑笑繼續說:“鄉親們,省委也支持你們開荒種地,縣裏市裏給了政策,省裏也給你們政策,也是每畝地100元!”
掌聲。
陳剛說:“鄉親們,封建迷信害死人呀!據我知道,柳老五全家的死跟這塊土地並無關係,他們得罪了土匪,是土匪殺害了
他們全家。王七十的死和種地更是沒有關係。他讓毒蛇咬了,又沒有及時地去治療,哪有不死的?……這塊土地是寶地呀!當年我就想過要開發它,種植一些經濟林。可是,那時你隻能在心裏想,根本就不能做。現在好了,黨的富民政策有了,你隻要下點苦,沒有賺不來錢的。”
掌聲。
陳書記繼續說:“這塊土地的地下水很豐富,根據當年‘風吹草低見牛羊’的情勢可以知道。這些年,水位下降了。上麵的草枯死了。可隻要我們打它幾眼井,把地下水引上來,這塊地就是金窩銀窩。你們處在全市的最邊上,地勢也最低,有這個條件,別的地方打不出水來,可這地方能打出水來。王勇進同誌敢把打井隊請來,了不起呀。從打井隊提供的資料看,這裏五十米以下全是水,水還大得很呢。好了,時間的關係,今天就說這麼多吧。”掌聲。
王大進說:“會議最後一項,請大家報出你要開荒的畝數來。”
村主任第一個報名說:“我包150畝。”
又陸續起來了幾個人總共才報了100畝。
王勇進說:“下餘的5000畝我全包了!”
結果,又有人要包:“我要100畝!”
“我要300畝!……”
最終,王勇進承包了4500畝。
1999年5月26日19時。晴天。
雲南市,當地警方為遠道而來的同行介紹監控黃虎的情況
雲南市公安局緝毒處副處長梁衛東一行三人,把宿偉、劉世昌、李虎山三位同行讓進了綠葉酒店的雅間。
梁衛東介紹道:“我姓梁名衛東。一聽這個名字,就知道我出生在那個年代。市公安局緝毒處副處長。這位是杜嵐,處裏唯一的女性,我的助手,這位是偵察員齊榮。”
宿偉也站起來向對方介紹:“這位是我們省公安廳大案科劉科長。”
劉世昌科長站起來向主人點了點頭說:“這次來貴地,請各位多多幫忙。”
梁衛東說:“應該的,天下公安是一家。再說了,我們這次執行的是同一個任務,我們就互相幫助吧。”
宿偉繼續介紹道:“我叫宿偉,新城市公安刑警支隊隊長,這位是我的助手、刑警二大隊副大隊長李虎山。”
服務員滿上了酒,梁處長接過酒壺對服務員說:“小姐,告訴你們老板,我們自己來,需要服務,我們會叫你們的。”小姐知趣地退了出去,拉上了門。
梁副處長端起酒杯說:“這裏的老板是我的朋友,這個雅間也很安全。來!為新城市的同行馬到成功,幹杯!”
大家一齊幹了一杯。梁副處長說:“請,吃菜,我們邊吃邊談。”
“黃虎這個毒犯由於隱藏得很深,所以,我們這些年根本就沒有注意過他。前不久,我們通過內線知道,一個叫阿毛的從境外走私船偷帶過來了二十公斤海洛因。為了抓住更大的幕後老板,我們沒有對阿毛采取行動。這期間我們又掌握了一個重要線索,這就是今年破獲的‘4·12’販毒大案中漏網的毒販們誰也沒見過麵的主犯‘黑桃’,就在我們市。局裏要我們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挖出這個‘黑桃’。也該我們處要立大功,這個阿毛的姐姐綠葉是個富有正義感的酒店老板。就是我們今天吃飯的這家綠葉酒店。她見無音信三年的弟弟阿毛回來了,當然很高興的了。可是阿毛心神不定,把一個裝豬油的鐵筒放到這裏也不放心,放在那裏也不放心。最後睡覺時竟提到樓上放在了自己的床底下。綠葉就懷疑阿毛這個豬油桶有問題。在吃飯時,阿毛拍著胸脯說:‘阿姐,我阿毛這兩年在外國發大財了,過幾天錢就彙過來了。我給阿姐投資,把這個綠葉酒店往漂亮裏再裝修一下,好賺大錢。’
“這一說,更增加了綠葉的疑心。綠葉就偷偷把樓上的電話線引進了臥室。一天晚上,阿毛給一個人打電話說,他不能再等了,讓那人趕快準備錢,他要送貨過去。電話裏那人惡狠狠地說:‘沒有我的話,不準打電話給我。要是你姐姐看出來,就殺了她!’
“聽到這句話,驚得綠葉險些喊出聲來,最後那人說,你到郵局去買個機,然後把號碼給我。聽我的傳呼後再送貨!說完,就哢噠扣上了電話。綠葉剛要扣電話,聽到阿毛罵罵咧咧道:‘他媽的,你神氣啥?你又不是‘黑桃’。
“後來,我們根據綠葉提供的時間,到郵局裏查出了那人的電話號碼,原來是黃虎家裏的一個不對外的電話號碼。再後來,黃虎開車到約定地點取貨,我們才知道黃虎就是‘黑桃’。”
聽完梁副處長的介紹,劉世昌說:“這就是說,這批貨還在黃虎的大院裏?”
宿偉插話說:“1997年5月,呂黃秋、劉飛就在黃虎這裏取走過十公斤海洛因。”
梁副處長說:“是呀,這家夥隱藏得太深,他們害了多少人啊……按常理,這批貨該出手了,可是,這黃虎近來是一點動靜也沒有。幾個提貨人,都是空著手從黃家出來的。我們感到黃虎好像知道了什麼。”
杜嵐插話說:“新城市的統一行動,難道黃虎會不知道?他肯定知道了,所以才知道我們已注意上他了,他還敢出貨?”
偵察員齊榮急了:“那咱們就這麼等著?”
梁副處長揮揮手說:“不急,我們這不是在商量對策嗎?”
劉世昌說:“我們的意圖是裝成販毒犯,打進黃家去。”
宿偉說:“打進黃家去的另一個目的是,錢虎等人會來找黃虎,可這幾個提貨人中有沒有來自新城的罪犯呢?”
李虎山說:“即使有也是同一行動前錢虎派來的。行動後的時間就這麼一兩天,錢虎等人怕是還在路上走呢。”
梁副處長說:“根據這些情況,你們還是不宜去黃家。連認識的毒販都空手去了,不認識的那就更難。我的意見,在錢虎等人未來黃家前,還是不去的好。你們呢,也別著急,今晚好好休息,一有消息,我們會通知你們的。你們看呢?”
劉世昌、宿偉都認為梁副處長分析地正確。
1999年5月27日7時。晴天。
引黃入新工程工地上,於波將了省委書記一軍
鍾祥認為自己夠幸運的了,在他萬念俱灰的時候,新市委任命他為引黃入新工程副總指揮。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二次激動不已的事情。第一次是他從當區水電局長的時候,突然被人民代表大會選舉為區長,他激動得三夜沒有睡好覺。本來,他對當區長沒有一點兒精神準備,也沒有一點兒興趣。他隻是想把水電局長當好,認真鑽研一下專業,使自己這個半路出家的“水電專家”變成真正的水電專家。在那次人大會上,唱票員宣布自己的票數比市裏圈定的幾個候選人的票數還要高出許多時,他沒有一點感覺。回到家裏時,他還是沒有走進那種情緒當中去。使他萌發非當這個區長時義無返顧地去爭取當這個區長的原因是,當天夜裏市委、政府派祁貴親自來家裏找他談話。當祁貴談到讓他給市人大常委會寫個“堅決不當區長”的書麵報告時,鍾祥火了。他一拍桌子對祁貴說:“怎麼?我鍾祥哪一點不夠格,當不了這個區長?對當這個區長,本來我一點兒興趣也沒有,可你們市領導說我不能當這個區長,我倒有點想法了。從科級不能升縣級這個概念是錯誤的,到我沒有資格當區長這一層意思,我就反感。這是群眾選的,又不是我鍾祥跳出來非當這個區長。另外,我告訴你的是,我有能力當這個區長!”
“有能力?”祁貴冷笑了一下說:“鍾祥同誌,別自不量力。在市委市政府那邊,你鍾祥是誰呀?現在你麵前有兩個選擇,一是主動寫出不當區長的申請,市委可以考慮給你定個副區長或是區委副書記。第二個選擇是執迷不悟,不但沒有可能升任副縣級,而且連你這個水電局長也保不住!”
鍾祥也冷笑一聲反唇相譏說:“祁貴同誌,你如果不懂選舉法,請你認真學幾天再來吧。你請,我要休息了。”
祁貴等人氣呼呼地離開了鍾祥家。鍾祥隻好打電話給於波。
於波那時是市委常委、市公安局局長。於波一聽鍾祥的電話也生氣了,他說:“鍾局長,你馬上寫個材料,我正好明天去省廳開會,我直接去省委、省人大給你說去。”
於波說到做到,第二天下午趕到省城就給任省委書記秘書的同學黃儀打了個電話。黃儀聽說老同學有要事,就急忙來和於波見了麵。於波把鍾祥寫給省委、省人大的兩封信交給了黃儀說:“老同學,把這一份轉給省委書記,這另一份轉給省人大主任。省人大那邊你熟嗎?”
黃儀說:“咋不熟。這兩件事我能辦到。不過你得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於波把鍾祥的情況說了一遍。黃儀說:“老同學,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今晚就想法把這兩份信送到兩位主要領導手裏。”
鍾祥把材料給於波的第三天,省委、省人大就派人來了。經調查,鍾祥反映的情況屬實。就在這天下午5點鍾,市委、市人大在省委、省人大的監督下召開了人大會議,把鍾祥的任命在人大代表雷鳴般掌聲中宣布了。
鍾祥在這種情況下當上了新城市市中區區長,在楊棟、祁貴等人的氣憤之中上任,他這五年的區長生涯可以想象,會是非常艱難的。真沒想到,以於波、程忠為首的新市委、市政府又將引黃入新這項造福千秋的偉業交到了他的手裏。鍾祥能不激動、能不心潮澎湃嗎?
昨天夜裏,鍾祥又失眠了。
失眠的原因是:“山那邊進口處的工程很不順利。九龍山是九龍古海中生長起來的大山脈,其中古河床縱橫交錯,山下還有沼澤地,地質構造異常複雜。所以,工程開始到第二天,古河床就遇上了,洞子裏湧出泥石流,塌得無法施工,改道那更無可能。再加上海拔高、洞子斷麵小,又是獨頭掘進。洞子外麵的空氣中含氧量不足17%,掌子麵上不足14%,而國家要求施工麵上的氧氣不得低於20%。在這種條件下,施工進度是可想而知的。
另外,大部分同誌已經基本上適應了山上的環境條件,可是還有一小部分人胸悶、心率加快、頭疼腦脹、呼吸困難等等。雖然市裏派了醫療隊,可還是收效甚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