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蟬似乎做得十分成功,她的抱負,理想以及價值觀,在哪個愚昧、墜落、野蠻的社會裏是怎樣去體現的,一個專製、殘酷、暴戾的環境裏,一個女子憑借美麗在權利階層表現出如此胸懷大略,而且用細膩柔水的技法使男人們深陷泥潭,並於此前作為一個歌女或女傭,在那個社會裏是多麼的微不足道,然而她能揣摩出司徒大人的心思,而且以視死如歸的勇氣,送呂布於秋波,報董卓於嫵媚,使自己置之於危險之中,但不慌不亂,沉著應付,直到撩撥的倆個男人神魂顛倒,拔劍相殘,這樣的勝利,恐怕誰也沒想到作為誘餌的貂蟬在羅貫中筆下光彩照人。這個色技俱佳的女子以“萬死不辭”去獻身那個野蠻的暴力當中,由此讓許多人激起了對貂蟬的好奇。美麗的形象從原本的一個文學描述逐漸上升到精神層麵,而道德、人性,甚至可以說貂蟬就是一個被人利用和玩弄的紅塵女子,這種爭風吃醋的情場上沒有真愛,設局這場悲劇的王司徒和眾多的官員,還不是為自己前程而對無辜女人的拋棄嗎?這種哀怨,兩千年後怎麼突然會思索起這麼一個小人物?她為了什麼?愛?不是。芸芸眾生?不是。壯麗的一舉盡是為了幾個玩弄陰謀的人,東漢以後群雄四起,一個腐敗不堪的政權名存實亡,貂蟬呢?沒了蹤影。
從米脂城到艾好灣20多裏路,不算遠,康熙年米脂縣誌記載:“河西有貂蟬洞。”艾好灣就在無定河西,貂蟬洞是人們對美女貂蟬出生地的一個解讀與想象。在這裏,貂蟬是誰家女子或羞花閉月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作為一個象征,表達了民間對俊美形象的一種向往和解讀。兩千年過去了,尋找貂蟬蹤跡的時候,一天比一天熱鬧起來,都是好奇,沒人仔細考證。那個奇特的山峁下,窄小的入門處,如一個碗口,沒人進入裏麵,具說幽深莫測。站在貂蟬洞對麵,立刻有翩翩浮想,山中間怪異的形狀,這樣隱蔽、神秘、清靜,展現給現代人的是什麼?姹紫嫣紅,沒有喧囂,沒有爭鬥,更沒有殺戮。
據說四周曾是茂盛的森林,洞口四周花木繁多,色彩繽紛,沒人能叫出名字出來。崖畔上那一溜的酸棗樹,是貂蟬最喜歡吃的果實,夏天成了一道綠色的圍牆,秋天乃至冬天掛滿枝梢的酸棗一片的火紅。不過,眼前貂蟬洞四周的這種雜亂無章,叫人不免心存惆悵,那個曾經活蹦亂跳的女子,一直無憂無慮地生活著,怎麼會在上流社會中被人毫不留情地剿滅了呢?
也許,我想得是中國的許多女性,那種不為人知的故事在滄桑的歲月中早已湮沒,有的甚至無聲無息,根本沒了蹤影,曆史將我們現代人活生生地剝離,或者是我們無意識中和曆史切割。不過,說實在的,貂蟬的故居需要安靜,需要現代人思考,促使我們在麵對曆史當中,無需把獵奇性和誇張性拿出來,填補人們心中無秩序的裂縫。
最俊美的,要我說,還是貂蟬。通往貂蟬洞的小徑,全是刀割過的山崖,往日小溪潺潺,樹木蔥蘢早已不見了。老人們說,那些樹木千百年來已翻倒在地下,早就成了煤,隔一隅的龍鎮在上個世紀車水馬龍,紅火衝天,就是往外挖煤,給整個米脂帶來了無盡的溫暖。貂蟬不曾想到,兩千年後她能給人們帶來什麼?是否與這裏的山、草木、鳥兒、花朵一樣格外和諧,假如有一天綠樹茂盛,泉水泛出,傳說中的美麗精靈再次光臨,那種世界,那樣的親切快樂,那樣的讓人念念不忘,貂蟬還會卷入那個沒有希望的政治圈子裏嗎?
盡管現代人殫精竭慮地把貂蟬往前台推,貂蟬其實早已害怕了,還帶有恐懼,世上的女子千般儀態,萬種風情。在米脂,貂蟬就像一個夢,一個鉗在我心坎上,那無數的精靈,真得沒有在那個地方出現過,於是,米脂的女人們,彼此輝映,成就了一個時代的輝煌。
忘記了誰說過這樣一句話:人生一世最幸福的就是理解別人或被別人理解。我喜歡這句話,現在把多種的傳說與影視、文字堆積在一起,貂蟬的心思,究竟誰理解過呢?
現在想起來,這女子呀,生死不僅僅讓人們無法考證,她的存在應該是人性中善意相對的平衡,盡管她不堪一擊。
我們在貪欲麵前無能為力時,需要一個平衡的空間,要不,哪會有生活呢。
2010年春
我與現代科技的距離
早就聽說現代科技在不久的將來可以為人們的大腦植入電腦芯片,使人們變為異乎尋常的超級類別。
我天生愚笨,對於這樣令人想象都無法想象的事情,堅持著自己的懷疑,然而,外國有媒體報道,真得有科學家完成了這一重大生物工程。我還是懷疑,我在自己的日常生活之餘,常有人問,你忙忙碌碌過得挺不錯,閑下來喝點小酒放鬆放鬆,考慮那麼多的事情幹嘛?我想也是。通常多思考的人是有點閑情或想自雅,要不就是日子過得不輕鬆,我可能屬後者,閑情沒有,雅又雅不起。
自從現代化社會手機成為一種時尚之後,各種各樣的品牌與款式令人目不暇接。無論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好像一夜之間都拿上了手機,無限風光地在地球任何一個角落裏發出問好或編寫出一串令人感歎的短信,這些過去也許是神話故事或幻想的童話,如今一日千裏地變成了現實。於是,整個世界在網絡、信息、高科技技術的空間裏,我們就不得不慨歎人類科學發展的魅力。
然而,我還是愚笨,特別是對數字過敏。一連串的阿拉伯數字在大腦裏所存無幾,朋友的、領導的、同事的手機號碼又能借助通訊錄查找。在小縣城,即使添一位號碼或少一位,我覺得大腦空白如故,何況我忙碌生存,忙碌奔波。所以常有領導、朋友、同行問很長時間也不見我主動打個電話,想來想去,大概是因為自己是現代化淘汰的一類吧。自從有了手機,我沒能像別人那樣仔細認真地研究和解讀過這種高科技產品的屬性,我隻會撥打接聽,其它所有的功能一無所知。有朋友說他們曾給我發了不少短信,我有些尷尬地說那短信等於白發了,我天生對一切數據和現代科技的程序幾乎是個白癡,你發短信在瞬間展現出來,可我偏偏無法解讀。也許,對手機、電腦之類的東西我毫無興趣,然而,在社會發展的進程中,有一天自己突然感到了什麼叫茫然,什麼叫無所適從。
商家們不失時機地把各種耀眼奪目的手機廣告高頻度地出現在媒體上,這的確充滿了誘惑。在整個的通訊網絡裏,無論高雅、世俗或自然或炒作,總之在我們生活中這是一道永不消逝的風景,而現實生活中,我們還是知道一種特殊的現象。手機的出現無疑給人帶來無數的好處,所有的一切情感交流在簡潔方便中進行。事實上,由於手機的攜帶者身份性別不同,它的性能除了僅有的一點滴共性外,個性化的東西隱秘在每一個信號中,手機能完成人們所賦予的所有活力,它特定的性能所帶來的革命性轉換,使人類進步中有了新的生活韻味。
但我還知道,以手機為美的所有故事和以手機為“醜”的所有故事同樣獨一無二地存在。在我們讚美與驚歎之餘,我們不得不承認現代文明與現代危機並存,手機既然作為一種時尚,首先享受它的是官員們大款們,接下是官太太闊太太小姐們。對於一個靠薪水生計的人來說,特別是對於那些靠雙手發家致富的農民來說,這種時尚恐怕隻有去加以欣賞別人不停地“玩弄”手機了。所以,在出現手機到今,人類傳統的領域中產生出史無前例的人性崩潰。手機的品牌與人的身價地位高低有著明顯的區分,這種等級的區分正顛覆著人與人之間的道德審美。盡管手機的出現給人類帶來了巨大的活力與方便,但現代技術一旦應用於生活中的每一個章節裏,它就會剝奪甚至消磨一個人的意誌與創造。
在意獨特的人生,在意追求時尚,換句話說,每個人害怕平庸,害怕落後於時代。但怎樣才能使自己的生命扭結延伸而永不重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尺度與分寸。周圍不少的人手機一個接一個地換,這的確是與時俱進,隻要商家有什麼新款式或品牌出來,他們便更新,因為他們要在社會生活中顯示自己的“高貴”與“價值”,因為他們的錢來之容易揮之去,因為有“公家”掏腰包或另辟蹊徑有豐厚的利潤。我還知道,手機換得快的是那些自我開發“價值”的女士們,或被官員大款們包起養著的女士們,她們不怕你款式品牌價格變得快,她們不怕話費高,反正有人掏腰包,談情說愛打罵鬥俏幽會傳信白晝不怕,反正有的是時間,有的是錢。從極端陸續曝光的腐敗案來看,手機的贈送匹配乃“小兒科”一樣。從這裏,我覺得工薪層的哥們可苦了,上有老下有小,養家糊口又不甘落伍,手機隻好是別人淘汰的,話費是省著用的。難怪有些朋友的手機不是關機便是無法接通,假如通話時間長了,他會提醒你閑話少說手機快沒電了。
在這科技至極,通訊手段無比的年代裏,我們也知道正麵的影響和負麵的作用愈來愈明顯,非法信息的傳播,色情的引誘等“危險”讓人沉倫。其實,手機作為一種客觀存在的商品,發明者絕沒有“用”之妄圖不軌,它的高雅健康無可挑剔,特別是短信的存在,讓人享受其中樂趣不可厚非,若是用它作“犯罪”的工具,或嬗變為傳播有損於文明社會的東西,其結果就可想而知了。好在,我愚笨,拿著手機隻不過窮講究罷了。
沒有手機也許不行,但我思考的,我寫下的,或許與你不同?
2003年12月12日完
在堅守中超越的米脂文學——《米脂文學25年作品選》出版後感
現代科技的發達,給藝術創作帶來無限廣闊空間的同時,也帶來挑戰和衝擊是不爭的事實,文學作品裏那種集群式的情節以及相似雷同的故事,借著高科技大行其道,有許多文學作品已不再是生活的反映,而成了一種隨心所欲的創作。然而,作為陝北文化腹地米脂縣的作者們,在現實的生活裏,對人生的觀察,對生活的熱愛,不斷豐實自己的知識結構,不斷提高自身文化素養,力求在創作過程中精確地傳達時代信息和生活,嚴肅創作,取得了豐碩成果。
從2000年米脂文學界同仁創辦《米》雜誌文學季刊後,許多老作者紛紛動筆,勤奮寫作,年輕作者更是激情澎湃,虛心學習,好看耐讀的作品層出不窮。所以,《米》雜誌文學季刊就義不容辭地承擔起聯係米脂廣大作者與外界交流的橋梁和紐帶,肩負著繁榮米脂文學創作,促進米脂文學事業發展的神聖使命和重大責任。
米脂有一支實力較強的創作隊伍,特別是從改革開放以來,隨著經濟的不斷發展,米脂的領導者認同文學創作在一個區域的重要作用,先後召開創作會、作品研討會,以米脂悠久的文化與時代信息共存並行。作為陝北文化的代表,盡力做到與草原文化、中原文化和南方文化互為補充,為本土文化的發揚與擴大不斷注入生機和活力。1980年以來,米脂縣出版小說、散文、詩歌、報告文學、文學評論等專著30多部,在全國各類報刊雜誌發表作品3千多萬字的作品,其中不少先後獲得過國家、省、市文學獎項。正因為這樣,《米》雜誌文學編輯部經過精心策劃組織編輯了《米脂文學25年作品選》一書,集中展現了米脂新老作者的作品,介紹了米脂作者的創作成果。通過這本書,讓世人更多地了解並知道米脂有這樣一批優秀的小說家、散文家、詩人,也證明了米脂縣的文學創作隊伍在陝北是一支朝氣蓬勃的隊伍,他們的作品在陝北這塊土地上是一道絢爛的風景。
新世紀以來,米脂作者的作品不僅在數量上大大增加,而且在風格手法上也更加豐富多樣,湧現出一批深受讀者喜愛的優秀作品,從而進一步繁榮了米脂文學事業。以中青年作者為主體的米脂作者群體,充分顯示著堅守與超越的精神風貌,顯示著在創作上的銳氣和朝氣,顯示著獨有的地域文化之特殊魅力。他們的生活狀況盡管有些十分不盡人意,但他們的文學世界以及對故土一腔熱情的抒寫,呈現出一派和諧、開闊氣象,展現著前所未有的豐富與斑斕,給世人傳遞著這群創作者的堅守與超越精神,給當今物欲橫流的社會環境中,實是難能可貴,引起了文學界和讀者的廣泛關注。
在此背景下,米脂的作者們還開展大量的卓有成效的文學活動。曾成功舉辦了全市文學大獎賽和首屆校園文學大獎賽,並組織部分作者去延安、靖邊等地采風。當然,這與縣委、政府以及政協主要領導的大力支持是分不開的,縣委書記張雁冰在繁忙的工作中,十分關心《米》雜誌的編輯情況,除了每期必看《米》雜誌外,還親自動筆寫信對雜誌提出了寶貴的意見與建議。縣長姚宏盡管剛上任不久,但《米》雜誌創刊的時候他曾是縣委副書記,對於《米》雜誌和所有的作者,他是寄予厚望的,如今他到了縣長的崗位上,始終保持著對文學創作和對《米》雜誌一如既往的支持,特別是在縣財政經費困難的情況下,想方設法,保證米脂文學創作與活動不受影響。此外,作為主辦單位,政協主席張海水說辦刊物支持文學活動是自己義不容辭的責任。政協在搞好履行職能的同時,張海水主席經常和作者們打成一片,交流思想,傳遞情感,真正了解作者的辛酸、痛苦或喜悅,使作者們心靈得到慰藉,確實做到心有所想,誌有所為。作為文學創作的一個整體,米脂的作者們始終保持一種進退有度、寵辱不驚的處世態度和獨立思考的理性精神,在社會上產生了良好的反響。
正因為如此,米脂的作者們繼續勤奮寫作著,他們對人生、對社會、對生活的思考,在潛意識中變得更深刻、更崇高,盡管他們的生活狀況並不樂觀,但他們承擔起傳播和發揚本土文化的重責。隨著社會的進步,米脂的作者學創作,保持文化的多樣性和豐富性,爭取走出陝北,走向全國,走向世界。
2008年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