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新業站在燈光裏,四下打量著他的臥室,突然,他發現壁櫥旁邊的一個開關似乎沒用,於是,上前按了幾次按紐,房間裏的燈果真不受此開關的影響。那這個開關設在這裏有什麼用呢?該不是虛晃一招吧?他懊悔自己忽略了這個細節,就開始循著開關的電線往前找,電線是埋在地毯底下的,他把地毯撕開一看,電線根本沒有通到別的地方去,那個開關果然是個假開關!他又繼續尋找,發現一樓客廳和二樓臥室都安上了不起眼的竊聽器,那手法很專業。他惱怒地把所有電線都拉了出來,真想把它們纏在李泳的脖子上,沒想到她原來是個陰險狡猾的美女蛇,難道她連他放屁的聲音都感興趣嗎?難道她有窺陰癖嗎?由於私生活受到監控,馬新業真是怒不可遏,他當然不能把竊聽器扔出窗外,但他可以用厚厚的褥子把安放在客廳和臥室的竊聽器都包紮起來。讓它們見鬼去吧吧。
馬新業清楚,過幾天,一定會有“維修工”主動上門檢修電話線,聽不到他的聲音,使他們會覺得兩耳的存在失去了意義。既使他不在房間,這件事他們也照樣能辦到。因為,他毫不懷疑這套別墅還有另一把鑰匙。想了想,他幹脆把電話線拔斷。
馬新業推開門,站在大陽台上,夜色沉沉地壓著他,讓他有點喘不過氣來。
馬新業與成野貓喝酒時,接到了莫菲的電話。那時,她找他還真有事。馬新業生硬地關了手機,她很不高興,覺得這人特傲氣,但想一想他有他的道理:八小時之外,屬於私人空間,有理由不談工作的事。
莫菲一時也沒工夫跟他計較。事情的起因是昨天下午她又去了趟看守所。
董平好像換了個人似的,心情特別平和,臉上出現了少有的燦爛笑容。他說他一直盼著莫菲來,想跟她宣布一件重大的事情。莫菲問什麼事那麼重大還到了宣布的份兒?他便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先玩了一會兒自己的手指頭,然後才仰起臉來鄭重其實地說:“警察姐姐,我錯了,我要說的是,董事長並不是我的姐姐,我這麼說的目的是為了騙取警察對我的信任,以為你們就可以不打我,不把我抓到強製看守所。現在,既然已經進來了,冒充董事長的弟弟已沒有意義,所以,我想對你解釋清楚這件事。我錯了,請一定原諒我。”
莫菲很詫異,一個人怎麼可以隨便拿著自己的身世開玩笑呢。盡管如此,她仍然相信自己的直覺:董平是董事長的弟弟。那麼是什麼原因促使他改變說法呢?她還想不清楚。
莫菲想跟董平多聊會兒,可他就像一道上緊了鎖的門,怎麼敲也不開了。仿佛說完這件事,他就完成了自己說話的使命。她隻好失敗地離開看守所。她沒有直接回隊裏,而是從街上買了幾斤葡萄,拎著去了和平的宿舍。
和平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眼珠子盯著天花板發愣。聽到莫菲在門口喊他,激動得“噌”地跳下床,光著腳丫子跑去開門。看到莫菲的一張笑臉,他張開雙臂,大聲道:“啊,祖國,親愛的祖國,你可來了。”才在屋裏憋了兩天,他渴望與人交流的心思暴露無遺。莫菲見狀也樂了,說:“你這樣就對了。瞧你前兩天那個樣,都不像你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兩人搶著吃完葡萄,莫菲把董平翻供的事說了。和平頗有經驗地說:“那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可能明天你再去找他時,他又說董事長是他姐姐了。這槍販子的人都這樣,一天三變,從來沒個實話,這種事我見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