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新業剛剛凝視過騎摩托裏山。峰頂的積雪在初升太陽照射下,蒸騰起一層氳氤之霧,而來自牧場的芬芳氣息一絲絲沁入他的心肺,令他醉心。他想,生命多好啊,大自然多美啊,萬物是多麼和諧。如果這世界上沒有戰爭隻有和平,沒有謊言隻有誠懇,沒有憎恨隻有感動,沒有消失隻有永恒該多好。然而這種假設是不成立的,至少馬新業沒有那麼天真。在這個時刻,他特別想念遠在騎摩托裏山北部鄉下牧場的母親和兒子,想念遠走高飛已經再嫁的前妻彭小燕。她們都是他的親人啊,是他生命中重要的部分,可是,他卻人為地把一個美滿的家庭拆散了。此刻,他感到了自己的孤單。幾年來,他一直生活在互相猜疑、令他防不勝防的惡劣環境裏。寂寞尚可打發,孤獨卻使他常常黯然神傷。
在這一輪紅日照耀著萬物生靈的早晨,馬新業默默地祈禱:所有在我生命中出現過的親人們,都被太陽的溫暖照耀吧!隻讓我一個人承受孤獨和危險。太陽聽見了我的心願,小草聽見了我的祈禱,如果我的祝福能到達所有的親人,就是我的快樂了。
就在馬新業的心靈在冥冥中與親人們對話時,手機響了。他的內心顯然被打擾。但他在最短的時間內克製住自己的感情,把情緒調整到正常,他必須以飽滿的精神狀態麵對每一個人每一件事。
誰會在秋天這麼美好又這麼感傷的早晨給自己打來電話呢?馬新業從騎摩托裏山頂收回目光,打開手機,隻掃了一眼,他就知道是莫菲宿舍的電話。他見過這串號碼。隻是,已經一個多月沒看到這個號碼,怎麼現在又出現了?
沒有猶豫,馬新業毅然掛斷電話,不接。
被掛斷的手機又清脆地響起來,還是那個號碼,賭氣似的堅持己見。馬新業再次掛斷。心想:這個女孩的自尊心一定受到了傷害。她應該不會再打來。
平靜了片刻,手機仍固執地響起來。這次,馬新業猶豫了。他的♂
“嗬,好美的意境,我想那時您的心情一定不錯。”馬新業想,到目前為止,這個女孩並沒有對自己的身份產生懷疑,而她也把自己職業的那一麵隱藏得很好,在與他通話時,隻流露出不食人間煙火,生活在雲裏霧裏的表象。他開玩笑說:“對一個女孩子來說,我認為應該在瓜果飄香的季節來到這塊土地更有實際意義,吃水果美容啊。”
莫菲嗬嗬嗬地笑了一陣兒,說:“我要詩歌也要水果,我要的應該不算多。”
“聽口音莫警官不是從本土長大的女孩吧?”馬新業找了個話頭說。
莫菲反問:“是不是我說話的聲音不好聽?請您說真話。”
馬新業真誠地誇道:“當地女孩說起普通話來硬硬的,而您的普通話很標準,聽起來很舒服。盡管還帶著些河北一帶的尾音,但不影響整體效果。”
莫菲驚奇地問:“哎呀,您猜的還真準,我就是河北人啊,您聽說過那裏嗎
馬新業揄揶道:“噢,就是聶榮臻元帥領導下的即發明地道戰又發明地雷戰的地方?”
莫菲話題一轉,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說:“噢,對了,您現在在什麼位置?您那邊能看得見太陽嗎?”
馬新業凝視一眼騎摩托裏山之上的太陽,詼諧地說:“我這邊的太陽不如您那邊的太陽圓。”
莫菲喜歡他這種說話的風格,咯咯一笑,不著邊際地問:“您住的地方有白樺林嗎?您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