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到,停頓兩秒,虛弱的反駁:“你才發倩,你們全家都發倩。”

祈樂扭頭,旁邊的床鋪竟多出一個病號,他驚了:“壯士,是你啊!”

那人繼續反駁:“你才壯士,你們全家都壯士。”

祈樂先是低頭看看自己的雙手,發現還是在這具身體裏,頓時歎氣,病房此刻隻有他們兩人,他感受一下,覺得身體狀況還可以,便過去坐在床邊看他,這人長得挺斯文,從外貌推測年齡大概在二十七八,他詫異:“你之前應該有病房吧,怎麼忽然轉到這裏來了?”

“哦,同住的那些人以為我是神……咳咳,我的床鋪年久失修壞了,臨時換了一間。”

祈樂嘴角一抽,敢情他們覺得這人是神經病,不敢和他睡一屋啊。那人看看他的表情,急忙虛弱的補充:“是真的,真是床壞了。”

“我沒嫌棄你,”祈樂安慰,試探的問,“你還記得我嗎?你打完鎮定劑後我曾經和你握過手。”

“鎮定劑?什麼鎮定劑?我怎麼不知道有這種東西的存在?”那人雙眼亂瞟,“你認錯人了吧?哦,其實我有個同胞的弟弟,今天忽然發神經被拉到精神病院了,你說的應該是他。”

“別裝了,你說這不是你的身體,所以被醫院的人送去精神科了,沒錯吧?”

那人兩眼望天:“那是我同胞的弟弟,我們相依為命好多年……”

“很好,”祈樂點頭下床,“我去找護士,問問你是真有弟弟還是你的妄想症又犯了,不如再去一次精神科吧,嗯?”

“回……回來……”那人臉色發白,“我說實話,我沒病,那時是神誌不清,可我現在清醒了,我是失憶了懂不懂?失憶!”

祈樂估摸這人是在精神科受了折磨,倒也沒介意,慢悠悠溜達回去,認真看著他:“壯士,如果我告訴你我做了一個手術,睜眼卻發現自己的靈魂上了別人的身,你信嗎?”

那人懷疑的打量他,半晌後伸手一指:“弟,出門坐電梯上四樓,拐幾個彎就到精神科了,如果你表現良好還能被放回來,去吧。”

祈樂:“……”

“我是正常人,我失憶了,”那人動動身體,繼續哼唧,“哎喲——”

祈樂撲過去晃他:“老子說的是真的!”

“別……別晃……”那人的臉色又白了些,聲音微弱,“頭疼……”

祈樂停下,卻沒鬆手:“你信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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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盯著他看,仿佛在確認這人沒有玩他,可他還沒開口房門就開了,二人抬頭,來人是葉水川,祈樂揮手:“嗨。”

葉水川已經換了件衣服,他沒想到病房能忽然多出一個人,不由得打量幾眼,他那時離門口很近,把這人的樣貌看得清清楚楚,自然知道他腦袋有問題,立刻怒了。

祈樂心想他可能要去找醫院理論,便開口解釋:“他那時剛剛醒,神誌不清,你看他都從精神科出來了,證明現在沒事了,而且他會按時吃藥的,”他掃一眼某人,“是不是?”

那人急忙附和,生怕遭人嫌棄:“對對,我一定按時吃藥。”

祈樂把葉水川拉到床上:“我和他聊了半天,相信我吧。”

葉水川沉默一瞬,犀利的吩咐:“那好,如果他發瘋對你不利你就往死裏打,事後要是有人追究,你就說他想殺你。”

祈樂點頭:“我會的。”

壯士:“=口=”

壯士弱弱的說:“我全聽見了……”

“嗯,”祈樂特別淡定,“你如果去跟小護士說我要打死你,她隻會認為你有被害妄想症。”

“……”壯士虛弱的吼,“不公平,我要告訴她你說這具不是你原來的身體,讓你也進一次精神科!”

祈樂更加淡定:“你覺得她是信你,還是信我?”

“……”壯士簡直悲憤了,“為毛啊這是,我不過做了個手術,怎麼醒來就這樣了……”

祈樂打斷:“閉嘴!”

“就不閉嘴,我冤枉啊……冤啊……”

葉水川又怒了:“你不是說他好了嗎?!”

壯士臉色煞白,頓時消音。祈樂快速下床,跑過去將他的床鋪搖起來,接著倒了杯水,連同桌上的藥一並塞進他手裏:“你該吃藥了,吃完就好了,來吧快吃。”

“……”壯士右手握著水杯,左手捏著他的家屬買來調經用的益母草顆粒,風中淩亂。

“瞪什麼瞪,這是你自找的,吃藥!”

壯士可憐的看看他們,接著哽咽一聲,認命的拆包裝。

“……”葉水川說,“你不覺得他病的更嚴重了嗎?!”

祈樂耐心解釋:“他說他最愛喝益母草了,一天不喝渾身難受,所以導致他有點不正常,等他喝完就沒事了。”

壯士在祈樂的逼視下把顆粒倒進杯子裏全喝了,默默窩在床上一語不發。

葉水川打量幾眼:“真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