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航傷心的問:“我能不說嘛?”
祈樂不答,悠悠的說:“我能隨時告訴護士你又犯病了。”
“……”易航說,“算你狠!”
他默默回憶:“鎮定劑的藥性過後我已經被拉進精神科的病房了,我當然要反抗,醫生護士又進來了,可我那群家屬裏麵忽然多出一個男人,一看就是那種事業有為的精英男,說白了就是高富帥,他拿著醫用托盤,一臉平靜對那些醫生說我頭部受傷加上又沒睡醒,再拍一下應該就清醒了。”
祈樂暗中點頭,估摸這人被他一嚇,便識時務的認命了,他正要開口,卻聽這人傷心欲絕的說:“然後他就真的給我來了一下,他媽的簡直疼死了,再然後我就老實了。”
祈樂:“……”
祈樂安慰:“沒事,你看你這不是出來了嘛。”
易航虛弱的指指床鋪:“搖下來,我想睡覺。”
祈樂應了聲,慢慢將床鋪放平,轉到正事上:“你做的什麼手術?有風險嗎?你覺得……你還有可能活著嗎?”
易航沉默,半晌才開口:“我也不知道,我出了車禍,被拉進這家醫院搶救,迷迷糊糊聽見醫生說患者需要手術,然後我就被推進手術室了,等再睜眼就這樣了,你呢?”
“心髒手術,成功率不高,”祈樂頓了頓,“我之前的病房……就在這裏的六樓。”
易航微微一震,卻沒開口,他們遇到的都是生死難辨的情況,他們確實想知道結果如何,卻又……不敢麵對那個現實。⊿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祈樂覺得有些沉悶,隨手拿起病服一披:“你睡吧,我去廁所。”
他簡單解決生理問題,去洗手,接著一怔,透過鏡子看著那張陌生的臉,原主人很年輕,應該和自己的年齡差不多,長相算是上乘,清秀帥氣,隻是眼角有些上挑,他扒拉兩下,微微皺眉,或許是他的錯覺,又或許他在潛意識裏把gay這個詞帶入了,他總覺得這樣斜眼看人透著股妖氣,不禁來回看了又看,直到掃見旁邊的人怪異的眼神才作罷。
他默默安慰自己氣質最重要,轉身回去,在快要到達病房時卻不禁停住,掙紮的盯著前方電梯,接著考慮到葉水川可能要回來,隻得進屋。易航已經睡著了,他沒有吵醒他,安靜的在床上坐了一會兒,很快便見葉水川拎著飯菜進來了。
葉水川還有事,沒法在這裏陪宿,便打開包:“這是你的手機和錢包,裏麵有我的號碼,有事給我打電話,我明天不知道幾點能來,你如果餓了自己去食堂買飯。”
祈樂捏著兩樣東西,頓時踏實:“知道了。”
“那我這就走了,”葉水川看一眼熟睡中的易航,不放心的交代,“床頭有按鈕,他如果發病你就按一下,把護士叫來。”
“嗯,我能照顧自己,”祈樂起床送他,餘光不經意間掃到弄髒的病服,加上一句,“你明天給我拿幾件衣服。”
葉水川點點頭,讓他回去休息,離開了。
祈樂在安靜的病房站了一會兒,最後深吸一口氣,開門出去,乘電梯上六樓。
他看著熟悉的走廊,一步步向前,很快在606號病房前停下。他隻覺心髒跳得很快,手指冰涼,放在門把上久久沒動,他閉了閉眼,連做幾個深呼吸,接著用力擰開門,這是間單人房,夕陽的餘暉從窗戶打進來,將床單染成漂亮的橘紅色,隻見那上麵空空如也,並沒有住人。他張了張口,發不出一點聲音。
“請問你找誰?”小護士恰好路過,不禁上前。
祈樂回頭,努力控製自己的聲音:“這裏是不是住著一個叫祈樂的人?他現在……在哪?”
“哦他啊,他的手術失敗,去世了,”小護士說著見他臉色太難看,臨走時隨口安慰,“你別太難過。”
祈樂根本沒聽見後麵的話,“去世”二字撞進耳裏,胸口仿佛被人狠狠砸了一下,一瞬間的窒息感讓他似乎真切的感受了一遍死亡,他一動不動的站著,久久沉默,直到身體都有些僵硬才稍微動了動,斜靠在門框上。
他死了,煙消雲散,這世上再也沒有那個人,他過往的一切物品,他的衣服、他的畫、他的電腦都將變成一個符號,無一不提醒著別人他已死的事實。他現在是鄭小遠,他將不得不拖著這具身體開始全新的生活,而祈樂這個人包括人們對他的所有回憶,都將永遠停留在陳舊的歲月裏。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抖著手拿出手機,下意識按下一串號碼,那邊過了很久才接通,接著響起發小顧柏的聲音,低沉中帶著沙啞,顯然狀態並不好:“……喂,哪位?”
5
5、精英 ...
易航醒來時已經入夜,頭痛感明顯減輕,他側頭,見某人在發呆,不禁揮揮手,祈樂回神:“醒了?你今天沒人陪宿?我看你家屬挺多,都被你折騰慘了?”
“不,精英男說今後他負責照顧我,所以那些人都回去休息了。”
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