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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劍前頭的公良曦聞言回頭看了他一眼,笑容透出暖意。“如此甚好。”她笑道,看起來欣慰又自豪,“爹爹說梁國的花朝節慶典很有意思,現在還辦嗎?要是被魔修毀了,那就太可惜啦。”

“每年都辦!”蕭逸飛說,“等師姐有空,我一定帶您去花朝節玩!”

話一出口蕭逸飛就覺得這話有點歧義,畢竟花朝節從來是戀人相攜尋花去的。他隻盼公良師姐僅僅隨口一說,對花朝節並不了解,卻見對方促狹地揚起兩根眉毛,顯而易見知道得不少。這位自認已是男子漢的小少年窘迫得連連解釋,臉都紅了。

飛劍帶著二人轉過大半個乾天穀,來到了遠處清淨的一處山峰。這座山峰要比用來考核的天行峰高幾十丈,直插雲海,氣勢磅礴。

“這就是招致峰,此前隻是一片白地,爹爹堆土為山,引靈脈築山骨,這才有了此峰。”公良曦介紹道。

“這可真……”蕭逸飛張大了嘴巴,對此等難以想象的移山倒海之能詞窮,隻好說:“‘招致招致’,是取網羅天下賢才的意思嗎?”

“呃,算是吧。”公良曦含糊道。她東張西望,忽地麵色一喜,向前方某處飛去。

蕭逸飛過了一會兒才發現雲霧中出現了兩個修士,一位頭發眉毛全白,穿著一身潔白道袍,麵上笑容溫柔;另一位身穿黑袍,一雙眼睛黃中透綠,氣勢迫人,讓蕭逸飛汗毛倒豎,仿佛在林中遇見了野獸。公良曦笑容滿麵地迎了上去,與那兩位修士熟稔地交談起來。他們一路同行至山頂,隻見山頂有一片空地,好似被人削去半個山頭。那裏已有幾個修士,蕭逸飛一眼便看到兩位救命恩人。

公良長老高冠道袍,一派仙人風範,蕭逸飛還記得他的剪影如何出現在籠罩了大半個梁國的大陣之上,讓包括蕭家在內的千家萬戶沒有在枯榮道孤注一擲的毒焰中喪生。站在他身邊那個腰懸寶劍之人一定就是魏長老了,他一劍斬殺數百個可怕魔修的畫麵還在蕭逸飛腦中,讓他每次想起都要熱血沸騰,恨不得立刻拜入這位長老門下,學得斬妖除魔之能。

“爹爹!”

公良曦降下了飛劍,不等靈劍落地便自己跳了下去,歡歡喜喜地跑向父親。隻見……那個腰懸寶劍的修士笑著迎了上來。蕭逸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疑心自己搞錯了人。他揉了揉眼睛,再睜開時高冠道袍的修士也靠攏過來,隻聽公良曦笑嘻嘻地仰頭對他喚道:“阿爹!你們今日創界也不先同我說一聲,要是錯過了,我得後悔一輩子呐!”

呼,蕭逸飛鬆了口氣,剛才果然隻是誤會,他沒弄錯人。看起來師姐與她師傅關係真是十分親近。

“我們不正等著你嗎?算算日子你就該今天回來。”魏長老伸手去拍公良曦的腦袋,公良曦脖子一縮,捂著頭頂的發髻,嘟著嘴避開了。魏長老作出一副可憐相,嘴裏叨叨著“女大十八變”雲雲,兩位姓公良的修士齊齊瞥了他一眼,公良長老笑著拍了拍公良曦的肩膀。

有童子與修士正在山上忙忙碌碌,蕭逸飛偷偷打量著四周,隱隱感覺到了一種要發生什麼大事的預感。公良曦師姐大概此前離山許久,這會兒正與她的父親和師傅嘰嘰喳喳說個不停,頗有嬌憨活潑的小女兒態,惹得蕭逸飛頻頻偷眼去看。此時有隻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嚇得跳了起來。

來人是個搖著扇子的男子,麵白無須,一副公子哥做派。他上上下下打量著蕭逸飛的臉,邊看邊嘖嘖作聲,甚至一把將方才與蕭逸飛他們同行的白發男子拉了過來。這下可好,兩人一起看起了蕭逸飛,那眼神和賞玩名畫似的,直把他看得毛骨悚然。

“二位老爺?”蕭逸飛硬著頭皮道。

“看見沒有?瞧瞧這兒,還有這兒,真不愧是……嗯哼哼。”男子拿扇子點著蕭逸飛的臉,“哎呀,這位少年,我看你骨骼清奇,根骨極佳,實在是三百年難得一遇的仙道奇才!來來來,我這裏有一卦,今日與你有緣,便白送給你了吧!”

“老爺莫消遣我。”蕭逸飛強笑道,“小子一身廢骨……”

他說到這兒,拿扇子的男子便笑,白發修士也笑。他倆一笑,之前那個氣勢淩厲的黑袍修士也走了過來,目光刀子似的在蕭逸飛身上掃來掃去,似乎想看看他有什麼值得注意的。這三人一圍觀,又有個臉上有印記、雙腳不著地的女修湊了過來,看熱鬧似的伸長了脖子。

這下蕭逸飛真冒汗了。

“嘖嘖,幹嘛拿看江湖騙子的眼神看我呢?”公子哥兒唏噓道,“要不要來打個賭?你想拜入魏長老門下吧,我就賭你隻要一自報家門,魏昭絕對不會收你,信不信?”

蕭逸飛心中一沉,他自知這身破爛根骨本來就很難拜入乾天穀,更別說投入化神大能門下,可被這樣一語道破又是另一回事。希望失望在短短的一天內交替若幹次,直讓他張口結舌,不知該說什麼。

“唉,占叔叔別欺負小孩啦!”公良曦解圍道,“他根骨不善但心性悟性俱佳,我過會兒要帶他測一測其他資質呢。”

她把蕭逸飛從越來越多的人堆裏挖了出來,對蕭逸飛介紹道:“這位是散修盟盟主占弈,‘天下為棋’占真君。那位是周幼煙周真人,前淩霄閣劍修,如今轉為鬼修。白頭發的這個是占真君的徒弟,占白子占真人。黑袍的是他的師兄和道侶澇山君——他不喜歡別人叫他的本名,還是以道號相稱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