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就變的……”
“不能變麼?”伴著陰森森的童聲,羊舌不苦提劍掃了館內一周,壓得館內人呼吸都快停了。
餘慕嫻站在門側,旁觀著那既熟悉又陌生的人邁入館舍,心同擂鼓。
楚玉姝終究還是出現了。
匆匆與楚玉姝打個照麵。
兩人的眼裏皆有訝然。
其間的區別是,餘慕嫻暗笑,她一番患得患失,不過是庸人自擾。而楚玉姝則是暗道,她求仁得仁,實是三生有幸。
楚玉姝自在車輦上,與餘慕嫻對視過一眼,她便期待著下一次重逢。
僅方才一麵,她便有許多隻想與餘慕嫻的道的話咽在喉中。
可此時並非是說話的時候。
楚玉姝微微頷首,闊步朝著羊舌不苦的方向走。
早在月前,她便與羊舌不苦定好,她助羊舌不苦奪皇位,羊舌不苦暗中助她兄長楚宏儒登位。
楚玉姝慢慢在眾人的視線中行進著,她陰惻惻的聲音侵蝕著館內歡愉的氛圍。
見無人敢應楚玉姝的話,羊舌不苦勾唇一笑,抬手用重劍在半空中,挽出一個劍花,涼涼道:“繼續。”
“那就隻能留下他的腦袋在這兒了……”楚玉姝抬頭慢慢湊到羊舌不苦身側的案桌上坐好。
楚玉姝的提議入耳,餘慕嫻不禁抬眸望了楚玉姝一眼。這丫頭是要置休高運於死地麼?
想想三皇子此時還在壘石場中,而上座的兩人,一個是羊舌國的皇子,一個是楚國的皇女……
她似乎沒有資格去改變楚玉姝的決定。
也不需要改變……
理清了思緒,餘慕嫻抿唇收回視線。
作為一個無名小卒,她隻需靜靜看著便是了。
但官差顯然不這麼想。
“大膽!”聽著眼前這一男一女,寥寥數語便定了郡守大人的生死,官差怒不能遏,“你們是什麼人,竟敢對郡守大人出言不遜!”
“嗬!”見長寧城官差竟敢和自己叫板,羊舌不苦怒極反笑。
回想著路上楚玉姝與他言的誅心之語“偌大羊舌國,並無尊你之處”,羊舌不苦側目與楚玉姝道:“還真像你這小丫頭說的,父皇的話,落到這北境,盡成了空文!”
“那是自然。”無視羊舌不苦的麵色不佳,楚玉姝抽出一根桌案上的筷子把玩,“這長生郡本就是一大塊大肥肉。它離鄴城遠,離羊舌國都垠都也不近,兩方不靠,容不得這郡守安分。平心與四殿下你說,若為臣者,在此等地界都不坐大,那本殿定會懷疑那掌權者的居心……”
聽不清楚玉姝的言語,餘慕嫻隔空打量著楚玉姝玩弄筷子的動作,耳畔忽然回響起離別那日,楚玉姝與她言說的自別後,恐難再與共食之人。
細想來,她自鄴城離後,也甚久未好好用膳了。
低眉與一旁看熱鬧的官差使過眼色,餘慕嫻湊到官差身旁,低聲道:“官爺還是速速去尋郡守大人來此為好!”
“嗯?”官差橫過餘慕嫻一眼,又見自個兒的頭還在與闖入館中的男子對峙,便使眼色,讓近門的弟兄回府衙尋人。
待尋人的官差去了,餘慕嫻才重新望向楚玉姝方向。
餘慕嫻望楚玉姝時,楚玉姝正在與羊舌不苦糾纏稱謂。
羊舌不苦摸著自己的重劍,言辭中滿是不悅:“小東西!你一口一個‘本殿’倒是說得甚是順口……”
“莫不是殿下聽不慣‘本殿’?”楚玉姝冷哼著,把手中的筷子放到筷簍裏,“那本殿就為殿下您破例,自稱‘本殿下’好了。”
餘慕嫻眺望著羊舌不苦,因滿意楚玉姝的答複而點頭,還滿口道“如是,甚好”,心頭不禁閃過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