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氣與血腥,彌漫上我的眼。
有人搶上前抱住我,溫柔的用手捂住了我的眼睛。吵鬧,急救,議論,還有汽車的轟鳴,依次傳入我耳底。
我該暈過去了吧?
為了活著,活到某一天看他們所有人一個個都死去。
“孩子,孩子。”不知是誰在喚我。
車輛搖擺,臂上一痛。我昏沉沉睡去,再醒來,已是第二天天明。
謝謹坐在我身側,神色倉惶。
“你醒了?芷蘭?”
謝謹搖晃著我的手臂。
真是頭都要被她搖暈了。
我皺眉。←思←兔←在←線←閱←讀←
謝謹不察,嘴裏絮絮的說:“你別擔心,你也是未成年人,高先生說了,他會解決的。”
高先生當然會解決,否則,花這麼大的氣力,投入偌大本錢,豈不是血本無歸。
而經過方特西這一刀,高先生總該相信,我是尚可打造的美質良材。
畢竟,一個八歲的小孩是不會有這般敏捷的身手,將一個成年男子在瞬間手刃當場。
除非我還記得從前的事:一個被他們精心培養的,派往異空間取寶的殺手,尋獵者。
一顆“棄子。”
我還有能力翻盤嗎?
我微笑著拍拍謝謹的肩膀。
當然能。
畢竟那個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那個我的締造者,已經死了。
方特西,用自己的死,換取了我苟活的空間。
我扭頭望著窗外。
說起來,倒真是便宜了他呢。
☆、64
就象高崇則所承諾的那樣,此事風過無痕,沒有人對我盤問,訊查,警告。我在醫院呆得一天半日,驗得手腳靈變如常,俞家芒一聲令下,謝謹便忙不迭的去為我辦出院手續。
這是在高氏的私人醫院,這等些微小事,哪裏輪得到謝謹出馬,自有人鞍前馬後的服侍。
“高先生對我真是厚愛。”謝謹不安的扭動身體。
對於這個女人,這個被高崇則安排給我做母親的女人,我心裏有著些微的憐憫之情。我相信直到死,謝謹都不會知道,坐在她跟前聽她絮絮的這個女孩已非她自己的生身骨肉。象我們這樣做大事的人,幾時會留把柄後患給別人呢?
所以在那一世,我辛氏辛歸的名字是怎麼來的?孤身上路,在異時空無人相扶。我挑了一個年齡相仿被家人隔絕視做洪水猛獸的弱女,持刀血刃,親手送了那女孩上路。女孩小小的軀體,似一隻狸貓伏在我身前,蘆葦蕩蕩,河水奔騰。我將沾血的刀身在石頭上順手一抹,腳尖微微用力,那女孩的身軀如沙袋,瞬時滾落在河水中。辛歸。我瞅了謝謹一眼,不曉得她的親生女兒是個什麼樣的死法。想來不會太血腥。畢竟這已經是文明時代了。
出院的時候俞家芒沒有來送我。這個男人庸懦無能,論才華,還比不上方特西。一味守成求穩,如今落得個在私家醫院給人打工的下場,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還讓我相信他?哼,我走出醫院樓道站在陽光下,不,我隻相信利益。
熾熱的光線照在我身上,象很多年以前,我的操場上訓練的那些個白天。作訓服被汗水浸濕又幹透,幹透再浸濕。待到星光初放,我全身上下都象是背著重重的盔甲,因為要進時空倉,我自四歲起就開始吃抗生長的藥。小小的一粒,做成咖啡色的小豆子。年幼的我對此毫不知情,隻當是好的,沒有半分猶豫的吃下去。
那個站在操場邊上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