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兩個月後的一次慈善拍賣籌款晚宴,他再一次見到了她——呂靜如。

那日,她一身明媚華貴的寶藍西式蕾絲長裙,帶了黑色蕾絲小紗帽,手上亦是黑色的同款蕾絲手套,含笑著對他伸過手來時,隱約可見那比玉還瑩潤的肌膚。

她露出嫵媚如絲的笑容,像問候旁人一樣問候他:“孫先生,你好,久仰大名。”

她笑得那般明麗燦爛,似四月枝頭的百花盛開,可是他卻瞧見她眼底深處冷冷的諷刺。

她恨他!

當年的孫國璋品嚐兼優,深得教授們的喜愛,是北地安陽大學裏的風雲人物。曾和頤進學校的那一日,孫國璋作為學生代表歡迎新生入學,曾和頤在台下,見他一襲白色長袍,玉麵俊美,器宇不凡。

隻一眼,曾和頤便愛上了他。

當時的孫國璋在台上引經據典,侃侃而談,他並不知道,他即將遇上自己生命中最大的劫數。

曾和頤從小得父母寵愛,行事向來大膽霸道,對孫國璋一見鍾情後,便想方設法接近他,主動示愛。那個時候,孫國璋已經與呂靜如兩情相悅了,自然是嚴詞拒絕。

可曾和頤看中的東西,素來不會輕易放手。她三天兩頭地纏著孫國璋,時日一長,在校園裏便瘋傳了起來。呂靜如自然是聽聞了消息,一來二去後,竟也被她碰到了曾和頤與孫國璋在一起的畫麵。

呂靜如也是個烈性子的人,便對孫國璋說:“好,孫國璋,既然如此,我也不擋著你的富貴路,我回我的荷縣,你去找你的曾家小姐。”孫國璋無奈地再三解釋:“靜如,我與那曾和頤真的沒有半點兒關係。我已經千方百計地避著她了。可她在學校裏頭,總是有本事找到我。一來她是個姑娘家,我總不好意思把話說得太過直白難聽;二來,我也不好輕易得罪她……”

一番話下來,確實在理,呂靜如倒也信了幾分:“真的?”孫國璋發誓:“靜如,我隻愛你,我對你的心日月可表。你若是不信……”他隨手拿了擱在藤籃裏的一把剪刀,塞到她手裏,“你把我的心挖出來瞧瞧便知。”

呂靜如仿佛握了通紅的炭塊一般,“啪”的一聲,急急地擲掉了那把剪刀,橫了他一個白眼,嘖道:“血淋淋的,惡心死了,誰要看。”孫國璋見她語氣已緩,便鄭重地握住她的雙手:“總之,你發信我。你是我的妻子,十歲那年就訂下了的。這輩子,我隻要你呂靜如一個人做我的妻。”

呂靜如許久不吭聲,孫國璋的臉緩緩地湊了過去……

呂靜如伸手推他:“我還沒消氣呢……”孫國璋低笑:“那你找我吧,也好消消氣。”呂靜如掄起拳頭,“砰”地打在他的胸口,孫國璋悶哼一聲,手卻緊摟著她不肯放鬆:“靜如,不要再生氣了,好不好?”

兩人一番吵架後,比往日更甜蜜了幾分。

孫國璋依舊想方設法躲開曾和頤,過了一些時日,曾和頤大約也察覺到了,她找到了孫國璋,鞠躬道歉:“孫學長,以前都是我不對,造成了你的困擾,我想請你吃頓飯賠罪。”孫國璋自然拒絕:“不用,不用。我接受你的道歉便是。”

曾和頤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孫學長,你若是不答應我,就說明你還在怪我。你放心,我答應你,吃過這頓賠罪飯後,我再也不來糾纏你。”

孫國璋哪裏知道,這是一個早已經布好的陷阱。見曾和頤低眉順目,俱是哀求之色,他不免心軟,便點了頭。

曾和頤也不知道在酒裏下了什麼藥,抑或在菜裏做過什麼手腳,等孫國璋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就發覺自己赤身裸體地躺在床上,身旁有一個同樣赤身裸體的曾和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