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離奇詭異的失蹤(2 / 3)

“可是,不是搜查過馬廄了嗎?”

“啊,像他這樣的老馬混子可是詭計多端的。”

凶手竟然是它。

我們回到了羅斯上校家。當我們下車,一個小馬倌給我們打開車門。福爾摩斯似乎忽然想起了什麼,便問小馬倌:“你還記得在那天夜裏,狗有什麼反應嗎?”

“先生,狗沒有什麼異常反應啊。”

“這正是最重要的線索。”福爾摩斯說道。

福爾摩斯將馬找到的消息告訴了上校,上校非常激動地說:“您真是太英明了。如果您能抓到殺害約翰·;斯特雷克的凶手,你就更給我幫了大忙了。”

“這件事,我也辦到了。”福爾摩斯不慌不忙地說道。

“你已經抓到他了?他是誰?”

“正是你的馬。假如我說明,它是為了自衛殺人,那就可以減輕它的罪過了。而約翰·;斯特雷克是一個根本不值得你信任的人。其實一開始,我也深信菲茨羅伊·;辛普森就是罪犯。但那時我也看到並沒有確鑿的證據。”

“可是慢慢地,我了解到馬廄的狗不出聲的重要性。顯然,這位午夜來客是這條狗非常熟悉的人物。我已經確信,或者說差不多確信,約翰·;斯特雷克在深夜來到馬廄,把馬牽走了。為了什麼呢?顯然,是不懷好意。不然,他為什麼要麻醉他自己的小馬倌呢?可是,我一下子想不出為什麼。以前有過一些案子,馴馬師通過代理人把大量的賭注押在自己的馬的敗北上,然後為了欺騙,故意不讓自己的馬得勝。有時,在賽馬中故意放慢速度而輸掉。有時他們用一些更有把握更陰險狡猾的手法。這裏用的是什麼手法呢?我希望檢查死者的衣袋裏的東西後再作出結論。

“事實正是如此,你們總不會忘記在死者手中發現的那把奇特的小刀吧。這是外科手術室用來做最精密手術的手術刀。那天晚上,這把小刀也是準備用來做精密手術的。上校,你對賽馬是有豐富經驗的,你總該知道,在馬的後踝骨腱子肉上從皮下劃一小道輕輕的傷痕,那是絕對顯不出痕跡來的。經過這樣處理的馬將慢慢出現些輕微的跛足,而這會被人當作是訓練過度或是有一點風濕痛,可是不會被人發現是一個肮髒的陰謀。”

“壞蛋!”上校大聲嚷道。

“我們已經清楚斯特雷克把馬牽到荒野去的目的了。而這樣一匹烈馬受到刀刺以後,一定高聲嘶叫,因而會驚醒在草料棚睡覺的人。所以絕對需要到野外去幹這個勾當。”

“我真瞎了眼!”上校很憤怒。

“從那時起,一切就都清楚了。斯特雷克把馬牽到一個坑穴裏,在那裏他點起蠟燭,使人家看不到。辛普森在逃走時把領帶丟了,斯特雷克把它撿起來,或許是打算用來綁馬腿。到了坑穴,他走到馬後麵,點起了蠟燭。可是突然一亮,馬受到驚駭。出於動物的特異本能,它預感到有人要加害於它,便猛烈地尥起蹶子來。鐵蹄子正踢到斯特雷克額頭上。而這時斯特雷克為了幹他那種細致的工作,不顧下雨,已經把他的大衣脫掉,所以在他倒下去時,小刀就把他自己的大腿劃破了。我說得清楚嗎?”

“妙啊!”上校喊道,”妙啊!你好像親眼看到了一樣。”

(4)綠玉皇冠案:遺失的綠玉

一件稀世珍寶的失蹤令銀行大亨霍爾德陷入尷尬的境地。起初他懷疑是自己的兒子阿瑟偷了這件珍寶,後來發現阿瑟是為了隱藏一個秘密才獨自承擔了這個罪名。是什麼讓阿瑟如此顧慮?他想要掩蓋的真相到底是怎樣的?

稀世珍寶被盜案。

一個雪後初晴的早晨,一位貴客沒有預約便冒昧地來拜訪福爾摩斯先生。當他神色倉皇地自我介紹之後,福爾摩斯就意識到他一定是遇到了極大的麻煩。

他就是亞曆山大·;霍爾德,倫敦城最大的私人銀行的主要合夥人。究竟是什麼事情會使這樣尊貴的紳士失魂落魄地貿然上門拜訪呢?大偵探也很好奇。

霍爾德講述了遭遇:“事情是這樣的,我盡量描述得詳細一些。我有一位極其尊貴的客戶,他因為辦理一筆巨額貸款業務,將我國最負盛名的寶物綠玉皇冠抵押給了我的銀行。那件珍寶上麵有39塊大綠寶玉,還有鏤金雕花,價值難以估計。由於它實在太貴重了,我就把它帶回了家親自保管。

“我將它拿到樓上,鎖在我起居室的大櫃櫥裏,這才鬆了一口氣。現在說一下我的家裏的情況,因為我希望您對整個情況有個全麵的了解。

“我本人是個鰥夫,隻有一個名叫阿瑟的獨生子。他不務正業,和很多像他一樣浪蕩的富家子弟混在一起,讓我非常傷心。我兒子和年輕的喬治·;伯恩韋爾爵士交往密切,常把他帶到家裏來。不得不說,這位先生雖然玩世不恭,卻風度翩翩,我兒子願意和他做朋友,也不難理解。就連瑪麗也這樣認為。說到我的侄女瑪麗,我想告訴你,五年前我兄弟去世後,我收養了她。她美麗溫柔,我的兒子曾兩次向她求婚,但她拒絕了。

“那天晚上我吃過晚飯,把這件事的經過講給阿瑟和瑪麗聽,並且告訴他們那件貴重的寶物現在就在我的櫃櫥裏。不過我沒讓他們看這件寶物。

“睡覺之前,我親自巡視了整棟房子。當我下樓梯時,我看見瑪麗在關窗戶。我走過去與她互道晚安,便上樓到臥室裏去睡了。半夜,我被屋裏的某種響聲吵醒了。我警覺地起身,發現我的兒子正站在櫃櫥旁,手裏拿著那頂皇冠,似乎正在使盡全身力氣掰著它。我憤怒地向他大吼,並奪過他手裏的皇冠,這時我發現那上麵有三塊綠玉不見了!我們的聲音吵醒了全家人,聞聲趕到的瑪麗聽說這件事就嚇得暈了過去。

“我氣急了,罵他是賊。但他堅決不承認自己幹的醜事,也不為自己辯解,隻是冷笑著麵對我。無奈之下,我把他送進了警察局。天啊,我怎麼辦呢?一夜之間我就失去了我的信譽,我的寶石和我的兒子!”

福爾摩斯靜靜地坐了有幾分鍾,皺著眉頭,兩眼凝視著爐火。

“你平時接待很多客人嗎?”他問。

“不外乎我的合夥人和他的家眷。另外,喬治·;伯恩韋爾最近曾來過幾次。我想沒有別的什麼人了。家中常常隻有我和瑪麗兩個人,我們都不是很願意出門的人。”

“你認為你兒子有罪嗎?”

“這還有什麼可懷疑的呢,我親眼看見皇冠在他手裏拿著。雖然他不承認,可也沒有為自己辯解。”

福爾摩斯沉默了一會兒說:“現在如果你願意的話,霍爾德先生,我們就一起動身到你家裏去,更周密地查看一下。我想我很快能給你答案。”

線索隱藏在哪裏?

福爾摩斯隨銀行家一道來到了他的住所。剛一進門,美麗的瑪麗小姐便迎了上來。她臉色蒼白,似乎比銀行家還要悲傷。

一番相互介紹後,我與她交談了起來。

“先生,你一定能證明我所確信的是實情,那就是我的堂兄阿瑟是無罪的。”

“我完全同意你的看法,而且,我相信,有你的幫助,我們能證明這一點。我很榮幸和你談話。可否向你提一兩個問題?”

“請吧,先生。”

“昨天夜裏你沒聽見什麼嗎?”

“沒有,一直到我的叔父開始大聲說話。我聽見後才下來。”

“你昨晚將門窗都關上了,可是有沒有將所有的窗戶都閂上呢?”

“都閂上了。”

“今天早上這些窗戶是否都還閂著?”

“都還閂著。”

“這些空洞的談話有什麼用處。”銀行家不耐煩地嚷了起來,“我不是對你講過我當時親眼看見阿瑟手裏拿著那頂皇冠嗎?”

“謝謝你,瑪麗小姐。我很想現在就上樓去。”福爾摩斯說,“我很可能還要到房子外邊再走一趟。也許我在上樓之前最好再看看樓下的窗戶。”

他打開這扇窗戶,用隨身攜帶的高倍放大鏡非常仔細地檢查窗台。最後他說,“現在我們可以上樓去了。”

他來到銀行家的起居室,走到大櫃櫥跟前,緊盯著上麵的鎖。

“是用哪把鑰匙開這鎖的?”他問道。

“就是這把,當時放在我掛在門邊的大衣口袋裏。”

福爾摩斯把它拿過來打開櫃櫥。“這是一把無聲的鎖,”他說,“難怪它沒有吵醒你。”接下來福爾摩斯仔細檢查了那個皇冠,發現從那上麵掰下三塊玉絕非易事,而且肯定會發出不小的聲音,而銀行家卻說隻聽到了極輕微的腳步聲。這不奇怪嗎?

“當你看到你的兒子時,他沒有穿鞋或拖鞋,是嗎?”

“除了褲子和襯衫外,他什麼也沒有穿。”

“好了,謝謝你們!我從這次詢問中得益匪淺,實在太幸運了。如果我們還不能把這事情弄清楚的話,那就完全是我自己的過錯了。霍爾德先生,請允許我再到外麵去繼續調查。”

為了避免在雪地上留下不必要的痕跡,他獨自去查看了大約一個多小時,最後回來時他的麵孔仍然是那樣神秘莫測。

“我想這裏要看的我都看過了,霍爾德先生,”他說,“如果明天上午你能到我的住所找我,我將高興地盡我所能把它講得更清楚些。我的理解是,你全權委托我替你辦這件事,隻要我能找回那些綠玉,你不會限製我可能支取的款項數目。”

“為了把它們找回來,我願拿出我的全部財產。”

“很好,我將在明天上午以前這段時間內調查這件事。再見。很可能我傍晚以前還得再來這裏一趟。”

回到家後,福爾摩斯急忙把自己打扮成了一個流浪漢出了門。他天生喜歡追捕,而此刻的意氣風發代表著,他已經勝券在握。

失而複得。

第二天一早,銀行家果然如約而至。但他的精神似乎更差了。他沉重地跌坐在椅子上,告訴福爾摩斯他的侄女留書出走了,“我真後悔,我昨晚曾經憂傷而不是氣憤地對她說,要是她和我兒子結了婚,他可能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也許我這樣說太欠斟酌了,讓她受到了傷害。”

“霍爾德先生,你先不要為她擔心,她現在應該很好。並且,先生,你的煩惱快要結束了。”

“真的嗎?福爾摩斯先生!你得到了什麼消息?那些綠玉在哪裏?”

“你不認為一千英鎊一塊綠玉的價錢太高吧?”

“當然不會!”

銀行家迅速如數開了支票。福爾摩斯走到他的寫字台前,取出一個小小的三角形的金紙包,裏麵有三塊綠玉。他順手將它扔在桌子上。

銀行家發出一聲喜悅的尖叫,一把將它抓在手中說:“你弄到手了!我終於得救了!我的老天爺呀!那麼,快告訴我這非常離奇的謎到底是怎麼回事吧!”

“是你的侄女瑪麗做了這一切。”

“我的瑪麗?不可能!”

“不幸的是它不隻是可能,而且是肯定的事實。實際上你的侄女與那位風度翩翩的喬治·;伯恩韋爾爵士相戀已久,天真的瑪麗完全不知道這位先生其實是一個無恥之徒。那天當你看到瑪麗關窗戶時,他們二人正秘密約會完。約會時她和他談到那頂皇冠,勾起了他的貪欲,他就強迫她去偷那寶貝。瑪麗不想拒絕愛人的要求,就按他說的做了。

“而你的兒子阿瑟,則恰好目睹了他心愛的堂妹偷竊的過程。瑪麗來到花園將皇冠交給了那個無恥之徒,又悄悄返回房間。阿瑟為了不暴露他心愛的女人的可恥行徑,等到瑪麗走開,才披著衣服,光著腳,打開那扇窗戶,跳到外麵雪地裏,沿著小道追了出去。在月光裏,他瞧見喬治·;伯恩韋爾爵士正企圖逃跑。兩個人在那裏爭奪起來,三塊綠玉就是在這時候掉的。你的孩子好不容易奪回了皇冠,便急忙跑回來,到你房內。他正在察看那扭壞了的皇冠,並用力要把它弄正的時候,你就出現了。”

“這就是為什麼瑪麗會一看到那頂皇冠便發出一聲尖叫昏了過去的原因。”霍爾德先生大聲嚷著。

“當我來到你家的時候,”福爾摩斯接著說,“我從窗子和雪地上的淩亂的腳印推測出了這些。這些腳印裏有皮靴也有赤腳,赤腳的就是你兒子的腳印。後來我扮成乞丐來到了伯恩韋爾爵士家,從他家仆人那裏買來了他那天扔掉的舊靴子。後來一對比,腳印果然是他的。

“後來我回家換了一身衣服,正大光明地來到了他家。經過一番嚇唬,他交代說已經把那三塊綠玉以六百英鎊的價格賣給人家了。我在答應不告發他之後,很快就從他那裏得到了收贓人的住址。後來我花錢贖回了它。你應該都了解了。”

銀行家說著站起身來,“先生,我不知道該說什麼話來感謝你,但是你會看到我不會辜負你所做的一切。你的本領實在是我前所未聞的。現在我必須飛快地去找我親愛的兒子,為我冤枉了他向他道歉。至於你所談到的關於可憐的瑪麗的事,使我傷心透了。你的本領再大,恐怕你也說不出她現在是在哪裏吧!”

“我想我們可以有把握地說,”福爾摩斯回答說,“喬治·;伯恩韋爾爵士在哪裏,她就在哪裏。同樣,還可以肯定地說,不論她犯了什麼罪,他們不久就會受到嚴厲的懲罰。”

(5)遺失的鐳:特別的竊賊

一次偶然的際遇,德克斯特教授得到了他夢寐以求的鐳元素。正當他打算好好進行一場實驗的時候,實驗室裏的鐳卻不翼而飛了。據教授回憶,當時他正在會見一位女士,過程隻有短短十分鍾。那麼,在這十分鍾裏,究竟發生了什麼呢?

莫名失蹤的寶貝。

注視著眼前這塊蘊藏著巨大能量的小東西,德克斯特教授突然生出了一種敬畏感,深感自己肩負重任。要知道,鐳是非常稀有的。數月來,他費盡千辛萬苦才得到這一盎司的鐳。現在他終於可以開始他偉大的實驗了。並且,著名的科學家,人稱“思考機器”的凡杜森教授已經接受了他的邀請,準備參與這項工作。這使德克斯特教授如虎添翼,也讓他們的實驗受到了各方關注。

忽然,德克斯特教授的思緒被打斷了,大學講師布朗先生出現在實驗室門口:“有位女士要見您,教授。”說完,他遞上一張名片,“她說她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德克斯特教授走上前去接過名片,上麵寫著:泰蕾茲·;沙坦尼夫人,他對此人毫無印象。他有點兒困惑,也有些煩躁,抬頭看了一眼放在長實驗桌上的鐳,便朝接待室走去。

他走到門口,突然被什麼東西絆了一跤。眼看就要跌倒在地,他猛一擰身才站穩了腳步。就在他火冒三丈,正要發作時,耳畔傳來一聲悅耳的輕笑。教授抬起頭,見到一位迷人的女士向他走來時,他不禁為自己的失態而感到臉紅。

女士表示抱歉,並把手提箱往牆邊移了移。兩人便一起走進了接待室。德克斯特教授拖過兩把輕便椅,兩人麵對麵坐下。女士稱自己手上現在有一盎司的鐳。聽到這話,德克斯特教授又驚又喜,急切地詢問具體情況。

泰蕾茲夫人忽然劇烈地咳嗽起來。過了一會兒,咳嗽停了,她微笑著說:“我的喉嚨不太好,希望您能原諒。”

“沒關係,沒關係!”教授禮貌地答:“您剛才提到的那件事,請詳述一下。”

“我的丈夫是個默默無聞的科學家,這一盎司鐳是我的他耗盡了全部積蓄才製造出來的。但他還沒來得及用它做更多的實驗,就因病去世了。現在,這些東西在我手上毫無用處。為了維持生活,我打算把它賣掉。我知道您應該需要它。”泰蕾茲夫人美麗的臉上流露出悲戚的神色。

“賣掉?那可不是個小數目。”德克斯特教授倒抽一口氣,“夫人,我該鄭重地感謝你前來。雖然我本人不能確定地承諾你什麼,但我一定會將此事向能夠做出決定的人提出,我需要幾天的時間做適當的安排,您能等我幾天嗎?”

泰蕾茲夫人微微一笑。“當然,”話音未落,她就又開始了一陣痛苦的幹咳。等咳嗽過後,她說:“不過,我昨天從利物浦坐船時,由於走得非常匆忙,沒有帶多少錢,恐怕過不了多久,我就必須靠賣掉這一盎司鐳的費用過活了。我現在住在日耳曼旅社,您這邊有了消息請隨時來找我。”

二人談得還算投機。過了大概有十分鍾,女士便起身告辭了。她提起箱子,莞爾一笑,那姿態令人心馳神往。不過此時教授的腦子裏隻有那一盎司鐳,他幾乎是雀躍著回到實驗室的。

它是怎麼丟失的?

突然間,實驗室傳出一聲大喊,德克斯特教授麵無血色地跑到大廳的走廊上。五六個學生圍了上來,講師布朗先生也從走廊另一頭跑來,大家驚訝地看著他。

“鐳不見了!”德克斯特教授喘著氣說。

周圍的人麵麵相覷,德克斯特教授簡直氣得發瘋。就在此時,凡杜森教授忽然來了。德克斯特教授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連忙把這件要命的事告訴了他。

他們邊說邊來到了接待室。德克斯特教授焦慮地在接待室裏轉了兩圈,又坐下,盡力想讓自己鎮定。然後他將全部經過和盤托出,將泰蕾茲夫人從來到這間屋子到目送她離開期間的每個細節都詳細敘述了一遍。

凡杜森靠著椅背坐著,斜眼朝上看,纖長的十指指尖相觸。“她在此地停留了多長的時間?這之間你離開過嗎?”

“我想有十分鍾吧,我沒離開過,一秒鍾也沒有。”德克斯特的聲音在顫抖。

凡杜森靜坐不語,過了幾分鍾,才開口道:“交談中,她有沒有忽然提高聲音?有沒有打噴嚏或者咳嗽?”

德克斯特教授臉上露出非常驚訝的表情:“她咳嗽了,很劇烈的咳嗽!”

凡杜森狹長的水藍色眼珠閃出心領神會的光:“這就對了,我猜至少有兩次吧?”

德克斯特教授目瞪口呆——“思考機器”絕不是浪得虛名!雖然他不知道這有什麼特殊意義,但是心中似乎又有了希望。

二人來到了實驗室。凡杜森仔細查看了窗戶,又讓人搬來梯子檢查了天花板,還是沒有發現一絲異樣。“老天!”凡杜森也開始不安起來,“這真是非比尋常!你確定你把鐳放在這張實驗桌上了嗎?”

麵對這幾乎是責難的語氣,德克斯特教授非常難堪:“是的,我確定。”

“而你也確定無論是布朗先生還是那位夫人,都沒有進入實驗室?”

“我非常確定。”

凡杜森在長長的實驗桌旁踱步,似乎不經意地開口道:“那位夫人有沒有提到小孩?”麵對這個似乎與此事毫無關係的問題,德克斯特教授困惑地予以否認。

“她提的手提箱什麼樣?”

“噢,我沒有特別留意,”德克斯特教授回答,“看起來普普通通的。”

“你說她是昨天到美國來的?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思考機器”咕噥著。

失而複得。

凡杜森一到家,立刻打電話到報社找記者哈奇。請他幫忙調查那位泰蕾茲·;沙坦尼夫人是否與一個兒童同行。一向高效率的哈奇很快便給了凡杜森教授答複,這次的消息讓教授有些失望。從碼頭到旅社,都沒有人見到過那位夫人和小孩子有過什麼接觸。

教授露出不安的神情,沉思了很久。忽然,他眼睛一亮,連忙叫上哈奇衝出了家門。

他們來到了日耳曼旅社。隻見教授跟一個車夫談了一陣兒,車夫便帶他們來到了一棟公寓門前。

教授對迎接他們的女仆說:“我們來找那位先生,那位身材矮小的紳士,昨天才從利物浦來的,他讓我們來找他。”

“噢,”女仆爽朗地笑了,“您說的是貝克斯通先生吧。他在二樓,最裏麵那間。”

兩人來到了那房間門口,教授輕輕扭動門把。門沒上鎖,他推開房門。燈亮著,可是屋內看不見人影。教授躡手躡腳地朝一張背對著門的大沙發椅走去。果然,一位身材矮小的侏儒正坐在那裏看報紙。

哈奇反鎖了門,教授則嚴肅地說:“貝克斯通先生,偷來的鐳放在哪裏?在你開口前,我得告訴你,泰蕾茲夫人已經被捕,而且認罪了。”

侏儒滿是皺紋的小臉寫滿了無奈,歎著氣向衣櫥望了望。教授站起來,打開衣櫥,從裏麵拉出一個手提箱。他打開手提箱,取出一個小鐵盒。鐳果然在這裏。他們兩人將侏儒帶出門,搭出租車去了德克斯特教授的住所。

一小時後,泰蕾茲夫人欣然應邀前來,她以為這次會麵是要談購買鐳的事。但凡杜森開門見山地說:“夫人,請告訴我,除了從這裏偷去的一盎司鐳之外,您還有另外一盎司的鐳嗎?我猜,您沒有。”

泰蕾茲夫人先是一驚,剛要試圖狡辯,凡杜森便示意哈奇去把侏儒和裝鐳的盒子帶進來。看到眼前的一切,她無話可說。

德克斯特教授看到失而複得的鐳,欣喜若狂地問凡杜森:“您是怎麼做到的?”

“我相信您和這位夫人都很想知道我是怎麼找出答案的吧?”凡杜森說,“不得不說,這件事做得十分高明。雖然剛一開始我就想到,你會把你的同夥藏在特製箱子裏,然後借著兩聲咳嗽暗示同夥行動,但我一直認為他會是個小孩。直到發現您沒有和任何孩子有接觸,我才意識到,他應該是個侏儒。

“接下來的工作就是要找到這個侏儒了,他很可能是和這位夫人同時乘船來的。於是我和哈奇從日耳曼旅社找到當初載這位夫人的馬車夫,詢問車夫手提箱留在何處。他把我們送到了那裏,我們果然在那裏找到了貝克斯通先生。我對他說泰蕾茲夫人已經被捕了,他便交代了所有事情。事情就是這樣。

過了一會兒,兩位嫌疑犯都被押進警察局關了起來。隻不過,矮小的貝克斯通先生實在太靈活了,第一天就越獄三次。這真是一件讓警方崩潰的事。

(6)諾伍德的建築師:自導自演的鬧劇

諾伍德著名建築師的失蹤,使一名年輕人陷入不利的境地。一張用陰謀織就的網將他困住,一切矛頭都向他對準。不過,再周密的謀劃也有紕漏,傑出的大偵探隻需抓住破洞處的一絲線索,用力一拉,一切黑暗便即刻暴露於光天化日之下。

諾伍德離奇案件。

福爾摩斯靠在椅子背上,悠閑地讀著當天的早報。這時,暴躁的敲門聲混合著門鈴聲打破了平靜。門開了,一個精神恍惚的年輕人激動地闖進屋來。

“對不起,福爾摩斯先生,”他大聲說,“您不要責怪我,我幾乎要瘋了。您要是看了今天的報紙就會知道,我就是那個倒黴的約翰·;赫克托·;麥克法蘭,現在被指控謀殺諾伍德的約納斯·;奧德克先生。看在上帝的分兒上,您別不管我,福爾摩斯先生。要是在我沒有把話講完以前他們來逮捕我的話,務必請您告訴他們給我時間把全部事實告訴您。”

福爾摩斯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他把報紙翻到刊登重要新聞的那一版:“就在這兒,如果您允許的話,我給您念念。這是標題——諾伍德著名建築師失蹤,懷疑為謀殺縱火案。”

“昨夜至今日淩晨,諾伍德發生了一起意外事件,係嚴重犯罪行為。著名建築師約納斯·;奧德克先生家宅發生火災,戶主疑似失蹤。臥室保險櫃門已開,若幹重要文件散落滿地。室內有激烈格鬥之跡象,並找到少量血跡及橡木手杖一根,柄上亦沾有血跡。現已查明,是夜奧德克先生曾在臥室接待來客,該手杖即來客之物。此人為年輕律師麥克法蘭先生,即中東區格雷姆—麥克法蘭事務所之合夥人。警方相信已掌握能說明犯罪動機之有力證據。據傳,事發現場又有不祥發現。警方在火場灰燼中找到些許被燒焦的殘骸,警方懷疑受害者在寢室中被擊斃,文件被盜,屍體被拖至木料堆焚燒。此案已交蘇格蘭場素有經驗之警官雷斯垂德進行調查,針對嫌疑人麥克法蘭先生的逮捕證已發出。”

福爾摩斯聽著這起驚人的報道,慢吞吞地說,“麥克法蘭先生,我想先問一問:既然看起來有足夠的證據可以逮捕你,怎麼你依然逍遙法外呢?”

“先生,昨晚我替約納斯·;奧德克先生辦完事後,就在諾伍德一家旅館裏住下了。今天早上看到新聞,才知道這一事件。我立即看出自己的處境非常危險,就趕來把這件案子委托給您。我知道要是我在城裏的辦公室或在家裏,準會給抓走了。有人從倫敦橋車站就跟著我,我一點兒都不懷疑。哎呀!什麼人來了?”

獨辟蹊徑的調查。

門鈴響了,我們見到了我們的老朋友雷斯垂德。毫無疑問,他是來逮捕麥克法蘭的。

“等一等,雷斯垂德。”福爾摩斯說,“這位紳士正要給我們講這樁有趣的事件的經過,這有利於幫助我們把事情弄清楚。”

雷斯垂德看了看表說:“我給你半小時。”

麥克法蘭鬆了口氣:“各位先生,我發誓我對約納斯·;奧德克先生一點兒都不了解。他是我父母在布萊克西斯的舊識,但後來疏遠了。因此,昨天下午,當他走進我的辦公室,拿出一份遺囑,表示要把全部財產留給我的時候,您可以想象出來我的驚訝。可他說,他是個沒有親屬的單身漢。他在青年時期就認識我父母,而且一直聽說我是個值得信任的年輕人,所以放心把他的錢交給我。晚上我隨他回到他的家中,將一些程序上的資料記錄在冊。他特別強調,要我先不要告訴我父母,待事情辦妥後,再給他們一個意外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