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著我躬身演奏小提琴,拉弓的姿式誇張有力,有些人隻要我看他們一眼就學青蛙叫,另一些人向我表演奇持的木偶戲,小木偶在一根繩子上跳上跳下。就是這些如此不協調的動作和音響組成了一台小型音樂會,但是有一句特別的歌詞他們不時重複詠唱:“沒有斑點的小公雞去采桑茬,也染上斑痕。”

“我找我的奶媽,”我大聲說道,“賽巴斯蒂婭那老太太們知道她在那裏嗎”

他們大笑起來,很是得意而且居心叵測。

“賽巴斯蒂姬繃”我大聲呼喚,“賽巴斯蒂姬娜你在那裏”

“在這裏,孩子,”一個男的麻風病人說,“乖乖的,孩子,"他指指一扇門。

那扇門打開了,從裏麵出來一個橄欖膚色的女人,也許是個阿拉伯人,身上裸露出刺的花紋,係幾根風箏飄帶,她開始跳一種放蕩的舞。接著發生的事情我那時就不大明白了:男人們和女人們一個撲到另一個的身上,後來我才知道他們是開始了灑神節的狂歡。

我被擠得無處容身,突然間,高大的賽巴斯蒂姬娜老太太撥開那群人走過來了。

“醜髒鬼們,”她說,“至少在一個純潔無辜的靈魂麵前應當稍微檢點些!”

她拉住我的手,把我帶開。而那些人還在唱:“沒有斑點的小公雞去采桑巷,也染上斑痕!”

賽巴斯蒂姬娜穿著很像法衣的滾淺色邊的紫色衣服,沒有波紋的麵頰上已經有了一些斑斑點點。我很高興與奶媽重逢,但是又很擔心,因為她抓著我的手,一定會把麻風病傳給我。我把這想法告訴她了。

“別害怕,”賽巴斯蒂姬娜說,“我父親是海盜,我祖父是隱士。我知道每一種草藥的功效,會醫治本地人的疾病,也能治好摩爾人的病。他們服用薄荷花和錦莖來尋求刺激;而我悄悄地用琉璃苣和水堇煎水喝下,至死也染不上麻風病。”

“奶媽,那你臉上的斑是怎麼回事呢”我問道,心裏輕鬆多了,但還沒有完全放心。

“是塗的希臘鬆脂。為了讓他們相信我也有麻風病。你跟我來,我讓你喝一種滾熱的藥湯。因為在這個地方四處走動,謹慎不是多餘的。”

她把我帶到她的家裏,這間茅舍比較僻靜,很幹淨,東西擺放整齊。我們聊天。

“梅達爾多,梅達爾多呢”她問我,可是每次我的話還沒說完她就搶過去說了,“真是無賴!簡直像個土匪!戀愛上了!那可憐的女孩兒!而這裏呢,這裏,你們連想也想不到喲!我知道他們浪費多少東西!我們從嘴裏省下東西來施舍給伽拉持奧,可是你知道他們在這裏都幹些什麼嗎那個伽拉特奧就不善,你想得到嗎一個壞人,而且不是他一個人那麼壞他們夜裏幹的那些好事!後來在大白天也幹!這些女人,這些不知羞恥的女人我從來沒見過!她們至少應該會縫縫補補吧,可是連這也不會!她們不愛整潔,穿著破衣爛衫!唉,我都對他們當麵說過這些話……可是他們,你知道是如何回答我的,他們”這次見到奶媽,我很高興。第二天我去釣鰻魚。

我把釣鉤拋進泉水湧集成的小湖裏,等著等著就睡著了。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響動聲把我驚醒。我睜開眼睛,看見一隻手懸在我的頭上,那手上捉著一隻長毛的紅蜘蛛。我扭頭一看,原來是我舅舅,披著他的黑鬥篷。

我嚇得驚跳而起,可就在這時候紅蜘蛛咬了一口我舅舅的手,倏地不見了。我舅舅把手放進嘴裏輕輕地吮xī著傷口,說道:“你睡著了,我看見一隻長毛的紅蜘蛛正從上麵那根樹枝往你脖子上爬。我伸手攔住它,瞧,被它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