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2 / 3)

我半響無語。程野卻是微微湊過臉來,鼻尖幾乎抵住我的臉頰,他兩眼亮晶晶地望著我,啞聲虛弱道:“薛珂,我還要。”

……這句話怎麼這麼色氣!是我想歪了嗎?是我想歪了吧!

我偏過頭狠狠嚼著羊肉幹,鼻根卻是不爭氣地一陣發燙,總感覺有什麼熱熱的液體要流出來了!我吸了吸鼻子,破罐子破摔道:“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還要?爺滿足你!”

說罷,我再次覆上他的唇,一吻綿長。

吃了十來片肉幹,程野臉上總算恢複了一絲血色。他輕輕推開我的手,道:“飽了。”

程野素來食量大,這麼幾片肉絕對無法填飽他的肚子,我知道他是想留給我吃。我也不點破他,隻推脫自己不餓,便將那剩下的幾片肉幹小心的包起來,連同奶糕一起塞到衣襟裏。

懸崖底下是雪層綿厚的深山老林,別說人影了,連鬼影都不曾見到一隻。我擔心默哆的突厥部眾搜到這兒來,心下不免有些忐忑。

我將淨雪在嘴中暖化了,哺給程野。程野唇瓣依舊蒼白,但臉上卻是浮現微紅,聽聞我的擔憂,他舔了舔溼潤的唇,道:“突厥人知道你的身份麼?”

我想了想,不確定道:“應該不知。那個知道我身份的人,被你一槍捅死了。”

“那便無礙。隻是我現今重傷,也不知能否走出這荒嶺雪原。”說著,程野蹙眉道:“那個被我捅死的殘障,是誰?”

“他?哦,他叫拉登,是個逃犯。”我心不在焉地胡謅,看著白茫茫刺目的雪域憂心忡忡道:“阿史那闕若是還活著,應該會來尋咱們。不過也不能將希望全寄托在他身上,咱們得自救。”

聞言,程野摸出身側的匕首,麵不改色地剜除大腿上的幾個箭頭,又將下裳撕成布條纏在傷口上止血。這才將血淋淋的匕首遞給我,深吸一口氣顫聲道:“替我將後背的箭頭挖了。”

雪地裏那刺目的血看得我頭暈目眩,我驚道:“沒有藥,失血過多你會死的!”

“阿史那靠不住,若是走不出這林子,我們一樣會死。”程野淡淡道。

我深呼吸,手腳發軟地接過那把帶著溫熱黏膩血跡的匕首,程野配合地脫下上衣和褻服,露出了肌肉勻稱健壯的小麥色背脊。

我摸到箭頭的創口,顫唞著劃下第一刀,鮮血瞬間從原本凍結的創口湧出。

程野悶哼一聲,咬牙道:“你……你別怕,用點力劃深些,我便可少受幾刀。”

由於第一刀下去劃得太淺,箭頭根本剜不出,少不了要多補幾刀。我看著程野額頭上冷汗涔涔,咬牙忍痛的樣子,當即不再猶豫手軟,一刀果斷地下去,十字形劃開皮肉,箭頭輕而易舉的剜出來。

半個時辰後箭頭全剜除幹淨,我又替麵色慘白的程野包紮好傷口,程野已虛弱得說不出話來了。

給程野穿好衣物,我將被染成豔紅的雙手在雪地裏胡亂地擦了擦,用幹淨的雪將血跡掩蓋住,這才抱著虛弱不堪的程野稍作休整。

雪霽後的天空投下一層稀薄的陽光,氣溫總算不那麼冷了。程野睡了個把時辰便轉醒,我架著他沉重的身軀,開始朝東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

進了林子,走走停停,傍晚時我將最後幾片羊肉幹嚼爛了喂給程野,依舊是唇齒相觸,隻是此時我卻再也生不出半分旖旎的心思……

因為程野高燒了,渾身燙得像是火爐。

夜幕來臨,氣溫又急劇下降。我抱著程野躲在一個背風的雪丘後,望著被樹影割得支離破碎的黑藍夜空,心急如焚。

我將手放在雪層裏凍冷了,再放到程野的額頭上給他降溫,如此反複多次,效果卻不甚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