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逃。如果有沒逃走的,八成是被打到半死不活躺在地上的狗。

雪狼安全了,但那隻是暫時的。

很快,一個陌生的神出現在了他的眼裏。那個神五大三粗的,長得並不好看。整個兒的人都是蓬頭垢麵的,臉上有一道疤痕,看上去殺氣騰騰的。手上的皮膚有的已經皸裂了開來,緊握著一把粗重梆硬的皮鞭,配上令人心悸的眼神,簡直是凶神惡煞。雪狼見了他,退後了一步,並朝他一個勁兒地吼叫。

那個神上前走了一步,對那個救雪狼的神說:“我預定的狗呢?”

救雪狼的神顯然有些敬畏,指著雪狼,戰戰兢兢地回答:“這……這就是您的狗,瑞金帕金森先生。”

“就他?”瑞金看了看雪狼,不屑一顧,“你開個價,要多少?”

“咱們不是已經談好了嗎?”

瑞金聽了之後笑著,很陰森地笑著,追問道:“噢,那請你重複一下,多少錢?”

“三百塊,三百就夠了。”

瑞金走上前去,揪著那個神的領口,惡狠狠地說:“三百塊哪!聽著,我給你一百,然後趕緊滾蛋!”

那個神緊張極了,但又不想做虧本生意:“您瞧啊,他的名字叫雪狼,他的牙齒多白啊!剛剛他被幾十隻赫斯基狗撞到在地,卻仍然堅持了半分鍾!您瞧他隻值一百嗎?”

瑞金於是拎得更緊了,那神的雙腳幾乎要離地了。最終,那神不得不妥協:“好吧,一百塊,成交!”

這筆生意談成了,但雪狼卻久久不肯走到瑞金的身邊,隻是不停凶狠地對著瑞金咆哮。在萬般勸誘都以失敗而告終的時候,瑞金伸出沒有拿皮鞭的手去抓雪狼,雪狼則飛快地一亮牙齒湊上去咬他的那隻手。這一下,不僅沒有咬著,反倒把神給激怒了。瑞金一揮皮鞭,雪狼肚子到一側的臉上的皮膚綻開了花。雪狼義憤填膺,騰空而起,對準神的脖子,不料等待他的又是重重的一鞭,這次不僅僅是背上、頭上、嘴邊的皮膚綻開了花,還重重地摔到了硬邦邦的雪地上,折斷了一根肋骨。

於是以後的一天裏,他都沒在起來過。瑞金狂怒地鞭笞著這位可憐的受害者,一鞭又一鞭,很快雪狼就遍體鱗傷,迷迷糊糊的,找不到東西南北了。雪狼不知道他是被瑞金抱走,還是被抬走,或是被拖走,隻知道他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了瑞金帕金森給他準備的牢籠一般的窩裏。

重返03

療傷的期間,雪狼很快就發現他所睡的地方的環境是多麼令人難以忍受。這裏的空間很狹小,雪狼彎著身子才勉強睡下。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裏,一天隻有四個小時有一束光線透過一個小得連北極蠅都懶得鑽進來的孔。當然,在早上和晚上的時候,一麵牆壁會被打開,露出像是牢房裏的門,瑞金帕金森會將一小塊肉放在門外,雪狼不得不利用狹小的空間艱難地挪動身體去取不多的食物,但事實是一半的情況下阿拉斯加鼠或別的狗會跑過來一下搶走它。雪狼非常的生氣,卻也無計可施。因此,雪狼經常餓得連連吼叫,最終招來的卻是瑞金對鐵籠的飛踹。

瑞安給的食物不多,而且一般是人們吃剩下的肉。除此以外,他們居住的帳篷的條件很差——不是因為他太窮了,他隻是吝嗇。他還經常在阿拉斯加一些荒無人煙的地方勒索長途跋涉的旅行者,為此他掠奪走了很多的財富。而且據說,瑞安原本叫安迪——史密斯,曾經因搶劫殺人被關在舊金山的監獄,後來成功逃脫,並改名瑞金,在阿拉斯加一帶逍遙法外。

不久,雪狼的傷好了,本以為可以脫離那個牢籠了,卻不料這僅僅是一個開始。如果說雪狼來到南方之前生活在第十八層地獄,那麼他現在就生活在了第十九層地獄。早晨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搶早飯,然後極速飛奔到主人那裏,被套上挽具。這講究的是速度。一旦早飯搶得比別人慢了一拍,那麼就很有可能忍著饑餓直到晚飯時間。那麼,拉雪橇的時候必然軟弱無力,這樣的話不是被後麵的狗追咬,就是挨主人的鞭撻。就算是搶到了早飯,如果進食稍稍慢了一點,就會晚到雪橇旁。瑞金為了爭取時間,設計了這一規定:除了固定的領頭狗外,其他的狗先來的在後麵,後來者居上,那麼,很明顯——遲到了,就會排在其他狗的前麵,然後被他們追趕,如果回過頭對付他們的牙齒,就會遭到鞭撻。這條規定已經實行了很多時間,因此每逢早上發放早餐的時候,瑞金的那些狗便會發瘋地搶食物——瘋狂得可怕,常常為了一小塊肉片而大打出手,頭破血流,有的時候一些弱小的狗甚至會因此喪命。一般早餐的爭奪是以瑞金的兒子——斯蒂芬帕金森鞭子的出現而結束的。雪狼一開始並不清楚這一規定,因此常常忍饑挨餓,並忍受皮鞭的笞打。

不過雪狼就是雪狼,任何困難都難不倒他。經過幾天的經曆,他學乖了。每天早上,他總是第一個等候在早餐供應點,又是第一個被套上挽具的。於是,沒有任何一條狗能夠在拉雪橇的時候追趕他,讓他顏麵掃地,或是用牙齒折磨他。相反,他倒是可以任由他的意願去折磨其他的狗。

這引起了一條叫詹姆森的大狗的憤怒。這群雪橇狗中實際上有兩位領導者,一位是詹姆森,他在雪狼到來之前總是第一個被套上挽具,總是排在最後一個。然而現在,他居然總在雪狼之前,這讓他非常驚訝和憤怒。另一位則是瑞安,是固定的領頭者,不過沒有狗能追上並咬瑞安,因為瑞安是母狗,阿拉斯加少有的用作雪橇犬的母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