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你怎麼了,別嚇我……快來人,來人啊!”見雲池倒在血泊之中,青袖嚇得麵色鐵青,一行哭,一行喊人。
聞迅而來的柳如風見雲池如此情景,心下大驚,暗歎不妙,忙施術止住她湧流不止的血。待將她移上床榻,細細一把脈,卻發現鬼仙珠的鬼氣已經漫遍了她全身上下,如今的她心脈已是大損。
月兒升至樹梢時,雲池終於自昏迷中醒了過來。她眨眨眼,目光幽暗,臉上是一副風幹了的表情。她掙紮了幾下,似乎想坐起身子,但卻力不從心,身體上的疼痛已經讓她精疲力竭,最後她輕輕喚了一聲。
“姑娘別動。”柳如風走近床榻。
“先生,我現在,是不是……”雲池焦急地望著他。
“姑娘不該動氣的。”柳如風歎了聲氣,道“憶起了過去,自然也勾起了傷與痛,情與怨。現如今,姑娘心脈大損,已無法另鬼仙珠消失。不過,如果……”
柳如風的話不免另雲池難過。都怪她一時慟情,未能控製住自己的情緒,所以才動手打了川夜,引來這一場本可以了斷的糾結。柳如風長歎一聲,感歎著或許天意如此,他與她終是萬年不可解的孽緣。▓思▓兔▓在▓線▓閱▓讀▓
黃泉之路上有花名曰彼岸,相傳花葉永不相見,她與川夜卻痛苦更甚。情濃意切,堅若磐石,相戀相知,卻終不得成為眷侶,隻是永世的糾纏,如桃花般開了又謝,謝了又開,空餘下一段芳香,讓人幽幽傷懷。她何嚐不想川夜憶起前世,憶起曾今的情意,憶起對自己的癡心,但是她更不想讓川夜傷心。既然她已是亡命之人,是他命中的劫數,那麼安靜的離開也好,這樣他便可以去重新擁有自己的靈魂,再也不用纖絆於這幾世的紛紛擾擾。
“雪蓮死不足惜,雪蓮隻希望張伊塵能好好地活著便足矣。”
如當年那般,現今雲池依舊希望川夜能好好地過下去,幸福地活下去,不用再承擔任何的痛與苦。每每一回想起張伊塵心如死灰地跳進輪回之道,心裏便暖暖一片,似乎那一刻正發生於眼前,讓她感動到心碎。
一連三天,大雨綿綿,似某人斷了線的淚珠,似乎永遠也沒有停止的意味。夏天的天氣永遠都讓人難以揣測,忽晴忽雨,讓人躲閃不及。川夜自那夜與雲池發生爭執之後便杳無音迅。青袖倒是眼尖,雖然雲池嘴上不說,但她知道小姐是在想念他的,所以私下裏派人四處尋找,卻一點頭緒全無。川夜與見遊的離開是那麼的突然,就像當初突然出現一般讓她有些摸不著頭腦。
柳如風此番前來就是為了度鬼仙珠,然而卻一事無成。雲池再如何的後悔自責也無濟於事,被鬼氣所糾纏的身體正急劇地枯萎,如暮春的花朵調零在初夏裏。午後,在夏風舞動的間隙裏,夏狸傾絕的臉出現在她的視線裏。有那麼一瞬間,她竟然以為是川夜回來了,因為他們都有著絕色的容顏。
夏狸是被柳如風給放進來的。見夏狸一直徘徊於成陽府門前,所以便放了他進來。見到夏狸的一瞬間,柳如風忽然想到了死去的明詩曉,那麼一個柔弱的女子,卻隻因遇見了他從而便被改變了命運。於川夜,柳如風自然是有感情的,因為他是張伊塵,是他的師傅。與雲池,他是同情的,因為她背負了太多的心酸,幾經輪回,到最後卻終是逃不過死亡。
被柳如風放進來的夏狸見到雲池後臉上的表情由不悅到驚喜,慢慢又轉變為驚訝,一連換了好幾種表情。想是他的神情過於誇張,從而另雲池笑出聲來。
“都這般模樣了你竟然還笑得出來!”夏狸走近她,緩緩蹲下`身子。
“我可不想你在將來想起我的時候是一臉的愁容。”雲池輕言淡語。
“又胡扯了。你就不能說點兒好聽的話?”
“我嘴裏沒吃蜜。”雲池瞅著牆角的樹,夏狸則不動聲色。兩人相視而笑之後便是一段沉默,似乎約好了一般的默契。
耳邊滾著微微的風,夏狸心頭一陣灼熱,似頭頂上的酷陽,灼人心緋。雲池閉著雙♪唇沒有過多的言語,也不想言語,在這種時刻,她不想另夏狸再存有一絲一毫的幻想,不想再另他難受。
“我走了。”過了許久,夏狸右手握成拳,鬆了又握,握了又鬆,幾經輾轉,終是起身道別。
“夏大哥珍重。”
“若有來世,我希望你第一個遇見的人是我。”他眼角閃過絲絲悲傷。
雲池勾起一絲笑,溫暖而明亮,純白如雪蓮,於夏狸心澗開出一片絢麗。
尾聲章 輪回三更夢
這個夏日,陽光燦爛,卻挑不起雲池心間的溫暖。太陽是那麼的火熱,天空是那麼的深遠,而心底卻似乎經曆了深秋輾轉到寒冬,下了整整一冬的雪,潔白而絢爛,落下滿滿一地,寒氣逼人,冷峭似劍。大地銀白一片,她仿如隻身孤零零地立在風雪口,任憑嚴寒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