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卻無力溫暖。

一段香氣竄風而來,雲池眼中雲光一閃,眨了眨眼。

“狸妖說你想見我。”一聲冷笑於她身後傳來,“想不到你倒是對我用情至深。”

語氣裏沒有一絲的感情,冰冷而生硬,極盡嘲諷之意。雲池望著牆角池間含苞待放的蓮花,幾欲張嘴,卻不知該說些什麼,終是合上雙♪唇沉默以對。見她不語,川夜分外惱火。

“哼,裝啞巴倒是你的強項。”

“你今天隻是為了來挖苦我?”半晌,她終是出了聲,咬著下唇,自齒縫間擠了出來。

“你這種出爾反爾的女人根本就不值得我多費口舌!”他雙手環胸,將頭扭向一邊。

“你,真的對常月是真心的?”

見雲池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來,川夜心中更為上火,雙眸似劍,勢如噴火,道:“你不佩提她的名字!”

“可曾記得,池畔的雪蓮。”

這一句她不知是在問誰,似在問川夜,也似在問她自己。曾今,這個世上最疼愛她的男子,如今已全然將她遺忘,這世間還會再有誰能記得她。芸芸眾生,不過是紅塵裏的一抹淺歎,隨風而逝,隨風而往,皆是定數。

她並不期待川夜的回答,因為自他的語氣裏她感覺到了什麼叫真正的心痛。他對常月的情是真實存在的,就像她明白自己依然抹不去水山的影子一般。一步走錯,全盤皆輸,也罷,這一生,他對她除了恨再無其他,或許,他們情的糾結正在慢慢逝去。

川夜沒有回答她,一臉的淡漠,頂著陽光立於樹下,風卷起他長長的發絲,幾通亂舞,卻似依舊吹不起前世的夢。立了一會兒,川夜轉身,頭也不回地抬腳往門外走去。他離去的腳步是那般地堅定,毫無遲疑,聲聲清脆入耳,如銀針般一根根地緩緩地紮進雲池心深處,疼痛卻不見血。

雲池緩緩回頭,一雙蓮眸灰暗無神,兩滴清淚順著眼角滑落,在石板上濺起點點星光,竄出幾聲簡短的音韻。

“如果他憶不起雪蓮,或許……還有一線希望,如此一來,便可將與你的情緣淡化,從而另輪回消失。”

耳畔響起柳如風的話,她勾起一絲笑。忘了雪蓮的張伊塵便不再是張伊塵,隻是應川夜,一隻純粹的狐妖,一隻終於脫離萬年苦海的狐妖。他的世界再也不是寒冷的冬天,哪怕雪夜,也必是如月光般清潤的皎潔。

夏日,陽光明媚,藍天依著白雲徐徐前行。京周城內,成陽府裏,一女子獨坐於竹椅之上,雙眸溢淚,唇角含笑,那似笑似泣的表情驚了屋下一雙燕兒,染了池中朵朵雪蓮。

一轉身,誰也不在了。這世間,還會有誰能憶起那池畔的雪蓮花與那一臉清冷的女子?

成陽府內,悲慟震天。這個夏日,陽光如火,另人心悸,似乎身體被丟進了開水裏,滾燙得全身紅腫,撕心裂肺。

當川夜趕到時,成陽府內已是白綾滿屋。他怔怔地忤在門口,眉語間沉重得能滴下血來。他抬起右腳,動作極為輕緩,似乎腳被鬼魂扯住了一般難以挪動,映在陽光裏的身影有些消瘦,那寬闊的後背似乎布滿了愁緒,染黑了整片天空。

他終於挪進了屋內,又緩緩地木納地挪進了有雲池的那間屋子。川夜臉上的表情是極為灰暗的,不見一點血色,淒怨得像一個失血的亡人,以至於眾人見到他的時候都不由自主地張大了嘴巴,連想罵他的話也被生生咽回了肚子裏去。他木然地立在雲池床前,嘴張了半天,卻隻是抖動。

愣了半會兒,他慢慢地坐於榻邊,緩緩伸出右手,小心翼翼地撫上雲池的臉頰。那動作,輕柔得像是在撫著一塊易碎的珍品,那眼神,深似竹海,一望無終的憂傷鋪天蓋地而來。過了一會兒,他俯下`身子,雙♪唇顫唞地貼上了她冰冷的唇。

一絲陽光穿透窗欞斜斜地照進屋來,於鏡麵折射出淡白的光將二人籠罩起來。川夜忍不住一陣抽痛,麵容扭曲,眼淚瞬間便落了下來,滴在雲池的唇畔,在陽光下閃著耀眼的光。屋內,一片死寂,香氣溢了出來,隱隱裏有著雪蓮花的味道,清冷、淡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