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關於撰寫回憶錄的問題(2)(1 / 2)

關於蘇共二十大以後的中蘇兩黨關係,我最熟悉,也是我的回憶錄裏不可缺少的一部分。關於這個問題,我對趙仲元說了,你同閻明複兩個人商量,情況你們最了解,手上也有材料,可以先去整理一個稿子交給我,然後我們討論、修改,不像別的問題,必須是我談了,他們才能動手寫。現在我不幹擾你們。

現在一個最大的問題,是我們黨的兩位領導人毛澤東、劉少奇之間的矛盾產生和發展過程。這在中央辦公廳的工作中是有反映的。你要寫中央辦公廳20年,對這些是無法回避的。但是,怎麼寫,需要認真地考慮。

如果回憶錄第二冊隻寫中央辦公廳本身的工作,那很簡單,有萬把字就夠了。辦公廳的工作實際上就是秘書工作,處理中央交辦的日常事務。主要是處理文件和生活服務,還有安全保衛。我在中央辦公廳這個崗位上,就是中央交辦什麼就辦什麼,所以我常說我是“聽用”。比如,1962年精減城市人口,動員2000萬人口下鄉,就是我辦的。我是中央精簡小組組長,經常辦事的就是馬文瑞、郗占元和我幾個人,搞了一年多。

中央辦公廳有一項比較重要的工作,就是建立各種製度。過去在延安時,辦公廳管的麵比較窄,各種製度有也隻是個雛形。以後逐步發展,到20世紀50年代,中央辦公廳已經發展成為一個“大攤子”,機構和各種製度都逐步健全,如保密製度,機密文件的管理、文書立卷和歸檔製度,中央檔案館的建立等等。中央檔案館是我和曾三兩個人積極籌劃,在周總理的支持下建立起來的。

中央辦公廳的機構也是有分有合,時分時合,根據工作需要不斷地變化。還有一點,由我那時起直到現在,中央辦公廳和地方各級黨委辦公廳沒有隸屬關係。那時各省、市、自治區黨委辦公廳都提出要中央辦公廳領導,我說這不行。各級黨委辦公廳是為你們的同級黨委服務的。你們黨委要你們做什麼、怎麼做,你們就做什麼、怎麼做,業務上可以互相交流經驗,但是沒有領導和被領導的關係。

關於中辦本身的問題,我的回憶錄裏可以寫一點,也可以不寫。如果寫,筆墨不能太多。

寫中辦20年,還是要靠中辦的幾位老同誌。他們都很積極、很熱心,更重要的是他們熟悉情況,寫起來得心應手。陳麒章也是80歲的老人了,他仍自告奮勇寫出了那篇《高饒事件》。他所以寫得好,因為他也是親身經曆,熟悉情況嘛。當然就回憶錄全書講,要靠中央文獻研究室。這方麵,應該講李琦已經盡了很大力量,除了章學新、龔希光這些已經退下來的老同誌以外,還設法從文獻研究室給我們擠出了幾個年輕的業務骨幹。但是像現在這樣搞下去,時間要很長。要考慮他們工作也很忙,不可能長期抽出這麼多力量來幫助我搞回憶錄。因此,我們一定要抓緊時間,力爭朝夕。哪些應該保留,哪些應該取掉,要有一個總體布局。

最後,“文化大革命”寫不寫?如果寫,在我這本書裏也隻能簡單地寫我在“文化大革命”中被羅織了什麼罪名,受了什麼折磨就可以了。還有,由於我的問題株連了很多好同誌,要向他們表示歉意。

寫回憶錄最可靠的是曆史文獻

楊尚昆說:

寫回憶錄要充分利用檔案。我想,周總理百年誕辰紀念活動結束以後,要請檔案館的同誌來談一下,可不可以直接同他們建立關係,我們這裏的同誌可以到他們那裏去看點材料。我認為寫回憶錄最可靠的還是曆史文獻,比如哪件事發生在哪年、哪月、哪一天,當時的情況到底怎麼樣,僅僅靠個人的回憶是說不清楚的。原來中辦機要室編的《中央工作大事記》可以找出來看看,作為線索,可以引出很多回憶。薄一波寫《若幹重大決策與事件的回顧》就使用了它嘛。劉吉順從陝西帶回的那些材料很好,我都看了。關於那時胡耀邦和劉瀾濤發生爭論的情況,現在也可以寫一本書。當時西北局的指導思想基本上是“左”的,胡耀邦反“左”反得厲害。胡耀邦的文章很漂亮,他到陝西以後給毛澤東寫了一個題為《走馬到職報陝情》的報告,得到了毛澤東的稱讚。這次你們到廣東去也取回了不少材料,都很好。你們根據這些材料整理的那篇《在改革開放的前哨》我也看了,廣東那一段的情況大體上就是這個樣子,比較容易寫。所以,應當請中央檔案館的同誌了解我們這裏的工作情況,給我們一點配合。

1998年2月25日,楊尚昆請中央檔案館的同誌來談利用檔案問題。他說:

我打算寫一本回憶錄。這一來就要查閱很多材料。我手上什麼曆史材料都沒有,也不可能有。我自己保存下來的日記,“文化大革命”一開始就被人抄家抄走了。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後給我平反的時候,原來專案組的人說這些東西都燒掉了。但是究竟燒掉沒燒掉,誰都拿不出一個憑據來。最近,崔雙甫從已經撤銷的“中辦政治部”遺留下來的廢品堆裏給我找回來一個帆布箱。箱子裏麵除了一些信件、照片、雜物外,還有幾本日記。日記隻有1949年到1967年的一部分,很不完整。我的日記也沒有很大的用處,因為日記裏隻寫哪一天做了哪些事,並沒有具體內容。但是從日記裏可以搜集到我的曆史腳印,多少有些參考作用。現在要寫回憶錄,我想請你們幫助我再找找,看能不能把遺失的部分再找回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