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我看到的也是幻象?"蘇妄言橫眉瞪他一眼,道:"我和淩霄說了一宿話,難不成也是我的幻覺?要真是幻覺,那幅刑天圖又是怎麼到我手上的?"
韋長歌忙陪笑道:"我隻是想到這裏,隨口說說罷了。"
"可如果不是幻覺,那草舍怎麼會變成了荒草坡?"蘇妄言凝想了許久,卻又歎了口氣,憂心忡忡地道:"不知道淩夫人現在身在何處……會不會是她那仇家找上門來,要對她不利?她是自己離開的,還是被人帶走了?"
韋長歌苦笑道:"我猜多半也是仇家所為,否則總不會真有什麼妖魔鬼怪,把不知什麼地方的荒草坡搬到了……"
說到這裏,眼睛一亮,陡然停住了,揚聲叫道:"來人!"
門外立刻走進來一個年輕守衛,行了禮,恭恭敬敬地道:"堡主有什麼吩咐?"
韋長歌興奮地站起來,來回走了幾步,道:"去城外告訴韋敬,叫他找住在附近的人問清楚,那個地方之前究竟是做什麼用的。"
那守衛應了一聲,匆匆下去了。
卻聽"啪啪"兩聲,蘇妄言拍掌笑道:"好法子!我怎麼沒有想到!那附近雖然偏僻,但總有路過的人,見過那屋子!"
韋長歌笑道:"不錯。如果那裏以前真的是草舍,我大概也知道,對方是怎麼把它變成荒草坡的了。"
蘇妄言奇道:"哦?"
韋長歌微微一笑,清了清嗓子,這才慢慢地道:"天下堡有一片牡丹圃。"
蘇妄言微微側了側頭,聽他說下去。
"那片牡丹圃,是我家老爺子的心肝寶貝。我小時候,曾有一次頑皮,把那些牡丹踩得亂七八糟。娘怕我受罰,趕緊讓花匠把別處同種同色的牡丹移植到花圃裏去。要移栽牡丹就得要翻土,可土色一新,又瞞不過老爺子了。"韋長歌一頓,接著道:"於是我娘便讓花匠把圃裏的土平平整整地削去一層,再把別處的牡丹連著土層一片一片平平整整地割下來,鋪到圃裏。才不過一個時辰,那片牡丹看起來就跟先前一模一樣了!連一丁點兒新土的痕跡都沒露出來!"
蘇妄言露出恍然的神色,輕聲道:"啊,我明白了!你是懷疑,有人用這法子把別處的草坡割了來,鋪到那地方,掩去了先前草舍留下來的痕跡!"
韋長歌但笑不語。
蘇妄言想了想,自言自語道:"嗯,當是如此--隻是不知道是什麼人,為什麼要這麼做。"
韋長歌道:"倘若真是用的這法子,那些草必然就是從附近的某個地方割來的。何況要運送、移栽這麼大一塊草坡,所需的時間和人手必然也不少,我們多派些人出去,兩三天內,不信會找不到線索。"
蘇妄言笑著點頭,心裏一輕,便又有了玩笑的心思,拉拉韋長歌,問:"那些牡丹呢?老堡主後來發現了嗎?" ~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韋長歌假意歎道:"老爺子本來沒看出什麼不對,隻是我鞋底踩到花泥,不小心粘上了花瓣,走路的時候被老爺子看到了。結果他一問,我就老老實實地全招了,少不得又被狠狠教訓了一頓。"
兩人一起大笑起來。
用過午飯,一盤棋才下到一半,便聽門外一聲輕咳,韋敬放輕了腳步走進來。
蘇妄言放下手裏黑棋,急急問道:"找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