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莘不破大笑道:“老不死的,你的血池快蒸幹了,我看你還怎麼複活?”“怎麼會這樣!”仇皇咆哮道,“這哪裏來的地熱?”有莘不破笑道:“這原來不是一座火山麼?有什麼奇怪的!哈哈,我又看見你的影子了,我砍!”
都雄魁皺眉道:“怎麼突然這麼熱?”江離心中一動,道:“地下有人活動!啊,是桑穀雋!他也脫困了!他想幹嗎,引發地震,還是來一場火山爆發?嗯,我怎麼突然想睡覺……”都雄魁笑道:“你不是要恢複記憶麼?看現在這樣子,他們幾個小夥子應付得了,不用為他們的事情操心了,放鬆點。”
“哦,”江離道,“已經開始了麼?好……好吧……”收了桃之夭夭,放棄了對睡意的抵抗,不久就沉沉睡去,匍匐在桃樹底下,就像當初自埋於大荒原的雪土之中。
見江離睡了,都雄魁回頭道:“怎麼現在才來?”“我撿到一個好東西,剛好用得著。”一個人跌落在江離身邊,光是那臉便漂亮得令人驚心。竟然是仇皇最滿意的造物--川穹。都雄魁道:“你哪裏找來的?”“一個山洞裏。”都雄魁道:“漂亮是挺漂亮的,卻是個男的,又有什麼用處?既不能拿來吃,也不能拿來幹,難道拿來作擺設?”“你這人真是粗俗到家了。別人見到這張臉,多半會馬上覺得俗念全消。隻有你能想到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雄魁笑道:“吃飯、‘睡覺’,人生大事,怎麼會是亂七八糟的事情?好了,你到底拿他來幹什麼?”“做個宿體啊。你哄了祝宗人這個徒弟這麼久,不就是為了把他的靈魂切開嗎?那總得找個容器來裝吧。”都雄魁道:“搞這麼麻煩幹什麼?直接丟了不就得了。”“哈哈哈哈,丟了,你以為是你們血宗的元嬰麼?可以像丟垃圾一樣丟掉?”
“好了,我不跟你鬥嘴。”都雄魁道,“總之按照約定,我已幫你拿到小水之鑒,你幫我做了這件事情以後咱們兩無拖欠。以後再無關係。被你這個幽靈纏著,我沒一晚睡得好覺。”
“好了,出去吧。”“出去?”“你站在這裏,我怎麼辦事?”都雄魁道:“你打算怎麼做?”“哈,夏商開戰,戰場形勢不利,商國大軍長驅直入,夏王不是要他回夏都嗎?你不是要把他帶回夏都,讓他重開九鼎宮、對付有莘不破麼?這也不難。把他對他父親的好記憶留下,壞的拿走;再把他對有莘不破等人的好感從記憶裏剝離,就成了。”
都雄魁道:“幹嗎不直接把他這段時間的經曆給抹了?你應該可以做到的。”“這你就外行了!如果把這麼深刻的一段記憶整個兒拿走,會留下很大的一段空白。反而會促使他不顧一切地想把這段記憶找回來。”都雄魁道:“那又怎麼樣,難道還能找回來不成!”“難說。總之你這件事情聽我的沒錯。無論什麼樣的朋友相處久了,總會有一些齷齪矛盾發生的。我們可憐的小江離對有莘不破也並不都是好的記憶啊。他舍不得離開他的朋友,隻因為有那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在。如果把小江離對有莘不破的這種微妙感覺排除掉以後,他對有莘不破的態度,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了……哈哈,不過說真的,太一宗要是沒有感情拖他們的後腿可是很可怕的。要讓他統一了鎮都四門,說不定到時連你也製他不住。你可想清楚了?”
“哼!一個魂也不整個兒的小夥子,我會怕他!”都雄魁俯身向纏住江離的“肉靈縛”抹去。“肉靈縛”一給他的手碰到,馬上枯萎、斷落。解決了“肉靈縛”,都雄魁大手一揮,向穀口走去:“我出去給你護法,動手吧!”
遠處仇皇從束縛江離的斷口處感應到了都雄魁的力量,連元嬰也顫抖起來:“他來了,他真的來了!”這時整個血池經曆了地熱、旋風的交逼,血液隻剩下三分之一還不到!許多肉塊竟然擱淺,而火山口的鬱熱竟然還在攀升。羿令符心中一動,叫道:“不破,隻怕這火山要爆發!我得避一避風頭,你快搶下雒靈!”仇皇笑道:“原來這女娃兒也是你們的人,你們想在老夫手下救人,休想!”
雒靈雖然沒有睜開眼睛,仍能把握周遭的一切變故,聽著有莘不破的心聲越來越近,心中大慰。但有莘不破前進了一會就被仇皇遏住了。中間隔著一個絕代魔頭,“他能過來麼?他會不顧一切過來嗎?咦?誰的心聲?是他!不!不要過來多管閑事!”
一道劍光從甬道飛出,襲向仇皇血影的後麵。仇皇化出來的血影正擋在有莘不破和雒靈之間,他正全力和有莘不破、羿令符兩人周旋著,那道劍光出其不意,切斷他束縛住雒靈的血氣,劍光上踏著一人,一把抱住了雒靈,正是天狗常羊季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