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失魂落魄的燕其羽突然站了起來,望著天際那個向東北飛去的黑點。“怎麼了?”雒靈對周圍形勢的變化一直十分冷淡,根本就沒去關注燕其羽的行止,問話的是羿令符。“是我的羽毛!”燕其羽說,“為什麼會往那邊飛去?”“能控製它飛回來嗎?”燕其羽搖了搖頭:“不行。不知為什麼做不到。”她的身體依然虛弱,拿出另一片羽毛來想要禦風飛行追上去,卻力不從心。“別勉強了。我去看看吧。”“你?”燕其羽看羿令符的眼神依然有些複雜。陸離洞事件之後她本來已經將羿令符的羽箭折斷扔掉了,可是老天卻又再次安排兩人相遇,還讓這個男人救了她。燕其羽黯然道:“你的那隻鷹好像一時半會的沒法飛吧!”
“不是去追那片羽毛,而是去看看羽毛飛出來的地方。”羿令符道,“江離多半就在那裏。”雒靈聽見江離的名字,頭抬了抬,嘴唇動了動,卻終於沒發出什麼聲音。羿令符也未注意到她這個細微的動作,疾步而去。
桑穀雋把羋壓裹了起來,背在背上。天狗與有莘不破作別:“我先回峽穀去,我大哥既然知道雒靈小姐已經出了峽穀,或許會前去滋擾。”桑穀雋道:“我也先回峽穀。羋壓還需要靜養。不過留下不破一個人的話,要不要緊?”
“放心吧。”有莘不破道,“隻要會和了羿令符和江離,就是遇見血祖也不怕!何況天狗說了,雒靈的身體也沒有什麼大礙。我們四個抱團,會怕誰來著!”他這句話倒不是誇口。和仇皇這一戰讓他領略到許多東西,功力與小相柳湖畔又有不同。臨了有莘不破又加了一句:“還有你那位燕姑娘,我會幫你帶回來的。”桑穀雋這次竟然不臉紅了,隻是笑笑。
三人作別不久,有莘不破便遇上了羿令符。這兩個男人都喜歡直截了當,三言兩語交換了各自的信息。有莘不破聽見雒靈平安心中大慰,但江離至今下落不明又令人擔憂。
“走吧。”羿令符道,“如果沒猜錯的話,江離應該就在那個方向。那片羽毛無緣無故向東北飛去,多半和江離有些關係。”
“那兩個小子過來了。”“哼。”都雄魁道,“要不要把他們宰了?”“說什麼話!有窮饒烏跟我可沒什麼過節,我幹嗎要動他的傳人?
另外一個是本門的女婿,我愛護還來不及,怎麼舍得傷他?”“行了吧!”都雄魁冷笑道,“既然你不想動手,那就此別過!”“就此別過?你不等江離醒來麼?好像我記得你答應過他,讓他醒來自己選擇的。”“選擇?”都雄魁仰天狂笑,“等到了夏都,再讓他選擇吧。”“嗬嗬,你這個人果然沒什麼口齒!不過你也別以為騙過了小江離就揚揚得意,說不定這孩子是故意讓你騙的。”
有莘不破隻見一道血影掠起,迅速地向東方閃去。羿令符驚道:“血祖!”有莘不破卻驚道:“江離!”“江離?”“對!我知道的,就在血影之中!羿兄,其他事情你便宜行事!我
去追!”“回來!”但羿令符哪裏叫得住他?“你不是血祖的對手!”“放心吧,小夥子,我會照看他的。”羿令符就要追上去,聽見這個聲音停了下來。周圍一個人影也沒有,他想了想,繼續向那片羽毛起飛的方向走去,一直到他看見七香車。
“就是這裏了。”羿令符心道,“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雒靈站了起來,眼中秋波回轉:“我說過,能讓不破掉頭向東的,隻有你。果然如此。天崩地裂都無法讓不破回頭,但你一個轉身,他就亂了分寸!”燕其羽仿佛聽到了什麼,第一次細看身邊這個女孩子:“她剛才說話了嗎?還是我聽錯了?”兩個女人的思緒交叉了這麼一小會,隨即又恢複心事重重的樣子,各自想各自的事情。
這座位於天山群峰之間的山坡,連大漠的風沙也吹不過來。周圍沒什麼生氣,也沒什麼聲音,隻有兩個無語的女人,陪伴著這靜悄悄的積雪與怪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