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項理喝了一點水,停止流眼淚了。陳書科拍著她,幫著她順了順氣之後,才問了一句:“你剛剛跟我說什麼?”
項理才好一點,又想哭了。
陳書科見狀忙把她抱在懷裏,拍著她的背,安撫道:“不哭了,不哭了。”
安撫了好一會兒之後,項理又完整地問了一遍:“陳書科,你外麵還有個兒子?”
陳書科被項理嚇得三魂去了七魄,急急忙忙地否認:“沒有啊!”
項理不容他抵賴,繼續說:“你兒子剛剛給你打電話呢。”
陳書科這才明白為什麼電話的聽筒都沒掛好,他對項理說:“你乖乖地在這裏等我,我去確認一下。”
項理哪裏等得住,鞋都來不及穿,光著腳就跟在陳書科身後。
陳書科看了最近一通電話的來電顯示,便明白了一大半,這個電話開頭的區號顯示為0887,來自雲南省迪慶藏族自治州香格裏拉縣。
項理以為他會回撥過去,向她證明他的清白,可是他沒有。
項理心灰意冷,光著腳走回臥室,直直地躺下,目光呆滯的望著天花板。
陳書科也走進臥室,把項理扶起來一些,讓她靠在自己身上,然後從背後緊緊地抱住她,慢慢地開口,說:“項理,我想跟你分享一個故事,請你現在一定要聽我說。”
項理任由他抱著,但沒有給他任何回應。
陳書科繼續說:“在說這個故事之前,我想先謝謝你,現在還在這裏,沒有直接走掉,讓我現在還能有機會跟你解釋。”
項理鼻子一酸,癟了癟嘴,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她拚命地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二章
陳書科把臉靠在項理的頭頂上,輕輕地吻了一下項理的頭,然後開始說那個故事:“2002年,我的父親母親帶著我去了一個特別美麗的地方——西雙版納。不料這一次的南國之旅,帶給我的影響會是那麼地深遠。
當時我們坐在駛往西雙版納的長途車上,看到一個老奶奶背著個小孩子,這個孩子一直在哭,我爸爸就問老奶奶他怎麼了,老奶奶說是餓的,我趕快把我包裏的點心全拿出來分給他吃。他停止了哭泣,專心地吃起東西來。我悄悄地打量他,他的鞋子破得很厲害,腳趾頭都露在外麵,當時的天氣很冷,他的腳趾頭被凍得紅紅的,我看著特別難受,就把我行李裏頭帶的鞋子給了他。他很高興,臉上身上都髒髒的,可是眼睛裏的東西很幹淨。那時候我好像就意識到,幫助和給予,能讓自己那麼滿足。
後來爸爸帶著我們進入了雲南山區,遇到了很多因貧困而瀕臨輟學的孩子。我心裏覺得很難過,為什麼我們差不多大,我可以好好地上學,他們卻不行?
當地的人向爸爸和我解釋了他們當時所麵臨的境遇。我見不得那些跟我差不多大的孩子們這樣受苦,問爸爸怎麼才能幫助他們。於是爸爸與當地的人攀談了一會兒之後,就在他們的引導下,帶著我去了猛海縣猛遮小學,在那裏,學生上課的教室是間昏暗的破屋子,似乎風一吹就會倒下,與我從小的生長環境有著天壤之別。我想過山區的條件會辛苦一點,沒想過會這麼辛苦,我完全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了。
然後我跟著爸爸,一起走訪了很多戶學生的家裏。我看到很多孩子們一個個蓬頭垢麵、麵黃肌瘦,身上穿著不合身的舊衣服,吃得夥食也很簡單,有時連下飯的菜也沒有,蓋的棉被上也都是破洞。我不知道該怎麼描述我當時的心情,但我覺得,我不能就這麼幹看著,什麼也不做,於是我央求爸爸幫幫他們。爸爸給了他們一人幾百元的現金,很快就把身上隨身攜帶的現金都分完了,我們隻能結束旅程回家,回來的路上,猛海縣猛遮小學的老師告訴我們,就這幾百元,相當於有些特別貧困的家庭一年的收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