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和那些人打交道。
知道的那一瞬間,他真心有把外甥給暴打一頓的心。
李諢也頂著一頭寒風讓人去找。
按理說他直接派人去就是,但這是他兒子,還是嫡長子世子幹的混賬事,他這個做老子的也不好蹲在王府裏左擁右抱來的逍遙快活。
“再派人到郊外去找找。”李諢騎在馬上發令道,“務必要找到為止。”
麵前的軍士很快就領命去了,李諢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這一個兩個的根本就不讓人安生。
想起李桓,李諢狠狠磨了磨牙,男子漢大丈夫,要甚麼婦人沒有,偏偏要動手去搶。這是要活活把他給氣死麼!
冬日裏天黑的快很快,申時三刻的時候,外頭的光就黯淡了下來,夜色籠罩。李諢看了看天色,估摸著待會要是抓到李桓那個兔崽子,要怎麼樣才能讓賀內幹消氣,從出事到現在,恐怕要做的事情都能做完了。
侄女也一定要做自己家的新婦了,不然這事情絕對沒完。
想想賀內幹對自己的助力,李諢往好的方向想,也算是給長子找了一個後台頗硬的嶽家。不過這氣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的實在是叫人難受的很。
“大王!”一名軍士騎馬狂奔而來,到了離李諢幾丈遠的地方,軍士翻身下馬。
“找到世子了。”軍士快步跑來叉手道。
“那畜生找到了?”李諢聽到兒子被找到,火氣瞬間就竄了上去。“把他給捆來!”
“兄兄不必捆兒。”話音剛落,李諢就聽得熟悉的少年嗓音在那邊傳來。
馬蹄敲在石板路上嗒嗒作響,李諢看見在兩邊的火光中,一匹馬緩緩行來,一個少年容光皎皎,帶著一個女子騎在馬上。
那少女身上罩著披風,渾身上下攏了個密不透風。
“快,準備馬車!”李諢知曉那就是侄女,強忍下一口氣,他轉頭吩咐道。
李桓見到李諢翻身下馬,雙腳著地站穩後,伸手來抱少女下馬。
“滾開,別碰我!”賀霖尖叫。
她一把扯下頭上的披風狠狠丟在地上,自己從馬上下來。
“娜古!”李諢連忙走上去,看著侄女身上衣裳整齊,不像是被強迫後的模樣,稍微放下心來。
“娜古,你兄兄到處找你呢,姑父先派人送你歸家去,待會姑父親自帶著這畜生到門上請罪!”
賀霖沉默著點點頭,轉過身去上了一旁已經準備好了的馬車,一眼都不看李桓。
李諢見著兒子一路看著賀霖上馬車,一雙眼睛還望著車不放,一直到車轉過彎不見了才回過頭來。
“你個畜生幹的好事!”李諢帶著道上兩邊軍士的麵一巴掌重重扇在李桓麵上。
李桓挨了這重重一巴掌,啪的一下,臉就被打過一邊去,原本白皙的肌膚迅速紅腫起來浮現一個紅紅的掌印。他的嘴角淌下殷紅的血。
李桓抬手擦擦唇角,抬眼看已經被氣得臉上發紫的李諢。
“來人,將這孽子給我捆了!”李諢喝道。
畢竟那是世子,軍士們猶豫了一下,麵麵相覷都不敢動手。
“怎麼不動手?!難道要我親自來嗎!”李諢等了會,發現沒有軍士敢上前來,火氣更甚。
終於有兩個軍士上來,拿著粗繩往李桓身上套。
李桓站在那裏,任憑軍士用繩子將他雙手牢牢捆縛住,他甚至發出一聲笑聲,白牙上染了血跡格外驚心動魄。
“笑?你還有臉笑,做出這樣的事來,待會看你阿舅怎麼收拾你!”李諢險些被李桓給氣暈過去,他翻身上馬,命李桓不準上馬,隻準跟在馬後走。
賀霖被送回來之後,崔氏立刻帶人來將她帶到正房裏,仔細察看。
崔氏不知道自己前輩子到底是做了甚麼孽,當初自己年輕時候遇見賀內幹那樣的煞星,隻能說是自己運氣不好,誰知道長女也被來了這麼一回。
“他……”崔氏望著賀霖沉默的模樣,原先再多想要說的話也落到了肚子裏。“罷了,餓不餓?庖廚裏還備下羊肉湯。”
賀霖搖了搖頭,坐在榻上一聲不吭。
她發髻衣著整齊,最多不過領頭比較出去時有些鬆而已。
崔氏陪著女兒坐了會,讓侍女將屋中的熏香換成安神香。崔氏是世家出身,世家的那些香料方子她牢牢記在心裏,富貴之後也常常配備,要用了盡管取就是。
很快侍女就將原先香爐中的香拿走,將安神香的香丸投入香爐裏。
“當初,我遇見你兄兄,”過了一會崔氏開口道,“那會想死的心都有,可是被你大父大母趕出,身上之物不過是一套衣裳還有一雙履罷了,死了爛了,也就一會的事,可是我何錯之有?”
崔氏說起當年的事情,神情平淡,似乎是不在說自己的事一般。
“既然沒錯,那就活下去吧,就活到了現在。”說著,她看向賀霖,“錯不在你,但身子是你的,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就是孝道,也不能隨意損傷自己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