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好?就喝這一壇吧,來日方來。”桃兒笑吟吟的,輕輕說道。
春兒打著酒嗝,搖搖晃晃的轉過身子,嬌憨的笑著,“也對,桃兒,還是你聰明,又不是日後便見不到麵了,改日再喝嘛,我都有些頭痛了。”說完趴在桌子上沉沉的睡著了。
我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桃兒,端起麵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房裏一片沉靜。
“姑娘,我先扶桃兒回房休息了,姑娘也回房早點睡吧,這裏我會收拾的。”桃兒不待我回答,扶起沉睡的春兒,退了出去。
冰塊已經慢慢融化了,手指伸進去,水很是冰冷,開了壇,寒雪草的清香在這冰涼的冷水浸泡下,越發的清冽甘甜了。
我托著腮,坐在一邊,愣愣的看著水裏浮著的冰塊,滿臉的疑惑。
平地一聲驚雷起 二
第二日一大早,我還睡著,就聽外麵春兒很激動的在說著什麼,不禁眉頭微微一皺,披衣走了出來。
紫嫣竟然在院裏,我有些微微吃驚,緊了緊披帛,淺笑說道,“姑娘大清早的怎麼有空來如煙這邊?”
春兒見我出來,滿臉焦急的說道,“姑娘,你快求求紫嫣姑娘,我不要去別的院裏,我隻要伺侯姑娘,我哪裏也不去。”
我心裏一沉,抬頭看向紫嫣,冷冷出聲,“姑娘,這是怎麼回事?春兒可是我的丫頭,這是要把她送去哪裏呢?難道我如煙這個胭紅閣的姑娘配不起一個丫頭嗎?”
紫嫣淺淺一笑,滿臉趣味的打量著我,“姑娘,你有一個丫頭還不夠嗎?再說粗活有下麵院裏的丫頭做,一個貼身丫頭怕是就夠姑娘差遣了吧。”
原來如此,我心裏有了底,抿嘴一笑,“姑娘怕是記錯了吧,桃兒可不是我的丫頭,是恩客留下的,所以,我現在也隻有春兒這一個丫頭。”
紫嫣滿臉沉著的看向後麵的桃兒,“怎麼你還沒有跟她們說嗎?”
桃兒低著頭默不作聲。
我有些微微的疑惑起來,有什麼是要跟我們說的嗎?我們,我和春兒嗎?那是什麼呢?
紫嫣並不看我,自顧自的說起來,“昨天桃兒已經求了大當家的,把她自己賣到了胭香玉院當如煙你的丫頭,所以,春兒自然是要指給別人了。”
“什麼?”春兒驚呼出聲,“黃公子不是留了銀子給你嗎?怎麼還要賣進來當丫頭呢?”
我也很是詫異的看向桃兒。
紫嫣冷冷一笑,“銀子?你以為那個黃公子能留下多少銀子?你以為那是一座銀礦麼?能一直挖銀子來?那個黃公子留的銀子早就不夠了,是大當家的看桃兒機靈乖巧,而且在院裏盡心盡力,所以才一直沒有讓她出去。”
我心裏重重的被擊中了,很疼,滿臉不可置信的看向桃兒,“既然黃公子的銀子已經用完了,你完全可以出去,為什麼非要把自己賣了進來呢?”
桃兒緊緊的閉著嘴,不發一言。
“好了。”紫嫣的聲音變得不耐煩起來,“折騰了一大早上了,我也該帶春兒走了,如月那邊的丫頭被人贖了當了妾室,現在她那邊缺個丫頭,不能再耽擱了。”
“我不要去如月那邊。”春兒急急的叫出聲來。
如月。綠兒。
春兒竟然被指給了綠兒,以後的日子,定是不會好過了。
我緊緊的握住春兒,轉身苦苦哀求紫嫣,“姑娘,能不能不把春兒指給如月?哪怕給如碧姑娘或是其他別的姑娘?求求你了姑娘。”
紫嫣冷冷的看向我,“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有什麼恩怨,總之這是大當家的意思,還有,我說過胭香玉院不是幫著尋人的,如今我還要說,胭香玉院也不是收容可憐人的地方,有本事自己去爭,待你坐上這花魁的位子,你想要什麼都會有。”說完拉起春兒,向院外走去。
“姑娘,姑娘,你求求大當家的,我不要過去。”春兒淒哭的哭喊著,絕望的看向我,一臉的淚水。
我無力的跌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小姐。”桃兒低低的輕喚出聲。
“這下,你滿意了吧?”我無力的喃喃低語,冷冷的看向她。
桃兒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看向我,“總有一日,你會明白。”說完轉身向院外走去。
“站住。”我淩厲的冷喝出聲。
桃兒身形微微一晃,站在那裏,卻並沒有轉過向子,背對著我。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是為了換那塊冰嗎?你又為什麼幫我去買那冰?你又怎麼會知道我需要?”
“我說過,總有一日,你會明白的。”說著,頭也不回的出了院門。
我無力的坐在地上,一陣風吹過,紅豔豔的花瓣落了一地,打著卷落在我的身上,有的已經破損幹裂,有的已經失了顏色,細細密密的灑了我一身,都是殘缺不全的花瓣,我仿佛看見這漫天飛舞的花瓣中,有許多熟悉的麵孔,綠兒,如夢,如瑤,如素,春兒,黃子安,沈子寒,香芙,黃子瑞……他們的臉從我麵前一會清晰,一會模糊,最終消失不見。
胭紅閣三花齊放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