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天敏等諸事停當,就收拾了一個簡單行囊走到白雲庵右廡,在三口靈柩前祭拜一番,
暗暗祝告。
誰知越想越傷心,不由失聲痛哭,一慟幾絕。昏迷中隻覺有人用冷麵巾掩在自己的麵
上,他漸漸清醒過來,睜眼一瞧,麵前站著一個縞衣少女,正在低頭拭淚。
嶽天敏仔細一瞧,原來卻是春梅,不由咦了一聲,問道:“春梅,你什麼時候來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春梅哭得像胡桃般的眼睛,望了他一眼,幽幽地道:“婢子幼遭不幸,蒙老爺太太收
留,待如家人,恩深德厚,此次慘禍橫來,小姐失蹤,老爺太太的靈柩,停放在這裏,沒人
守護,小姐待人溫婉,吉人自有天相,終有一天會安然回來,所以婢子求得老當家心如師太
的憐憫,容我留在庵中,一麵可以照料靈柩,一麵也可以等候小姐。”
說到這裏,淚又流了下來,她用手絹輕輕一拭,瞥了他的包裹一眼,問道:“嶽少爺,
你帶著包裹,究竟上那裏去呀?”
嶽天敏聽春梅講完,不由肅然起敬,兜頭一揖道:“春梅姐姐,你義重如山,實為難
得,我嶽天敏父仇不共戴天,上官伯伯伯母兩位老人家,待我勝如己出,我此仇不報何以為
人?不滿你春梅姐姐說,我這次出門,要遍訪名山,拜師學藝,他日才能手誅仇人,雪此血
海深仇。春梅姐姐,我遠行在即,先父靈柩,也要拜托你多多照料。”
春梅見他向自己兜頭一揖,連忙側身避過,聽他侃侃而言,星目放光,不由問道:“嶽
少爺,那你幾時回來?”
嶽天敏毅然回道:“這也難說,少則三年,多則十年,我嶽天敏一定要掃蕩魔窟,手刃
親仇,那時再來看你,並謝大德。”
春梅紅著臉幽幽的道:“嶽少爺,你盡管放心,這裏自有婢子照料,一直等你回來。”
接著又道:“嶽少爺,請你稍等!”
她翩然入內,不大一會,手中提著一個小小包裹,遞到嶽天敏手上道:“嶽少爺,你單
身遠行,在在需錢,這裏是老爺太太房中的細軟,婢子給小姐留了一半,這一半你且帶在身
上,作個不時之需。”
嶽天敏隻覺小包裹極為沉甸,正要推辭。
春梅臉色一整,又道:“嶽少爺,我們太太在世之日,待你猶如己出,你此去五載十
載,行蹤不定,如不多帶點盤川,萬一流落他鄉,三位老人家在天之靈能夠安寧嗎?”
說著打開天敏包裹,把小包裹包在裏麵。
嶽天敏見她義正詞嚴,不好推辭,忙道:“既然如此我收下就是,時光不早,春梅姐
姐,你請回去,我也要即刻上路。”
春梅拭著眼淚道:“嶽少爺你多保重,婢子就在庵中等侯你的好消息。”
嶽天敏也心中一陣淒楚,連忙低頭疾走。
春梅直望著他人影去遠,才悄悄回轉。
嶽天敏雖然從未出門,但他到九華山的路程,早向縣署中人打聽清楚。
當時的交通,沒有現在發達,大江南北,水道盤錯,是出名的魚米之鄉,大家出門,全
靠水上交通,嶽天敏雇了一艘民船,船上掌舵老大是個五十來歲的老頭,和兩個夥計,看上
去極為老成,講好船價,就直放蕪湖。這天船到了固城湖,船老大上岸去添了點柴米油鹽,
正要開船。船埠頭踅來一個年約六十歲的老頭,身上裝束,比叫化子還要髒,一手握著旱煙
管,一手提著酒葫蘆,向船老大要求搭船。
船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