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回歸你的身體感覺(1)(3 / 3)

譬如上一次我的“好人小組”聚會,一個學員講了她的一次近乎驚恐發作的經曆。最初,她訴說這份經曆的時候,注意力都在頭腦和語言上,我請她將注意力放到身體上,看看身體哪裏有感受。

她說有兩個部位,一個是心口稍上的部位,一個是嗓子,尤其是嗓子很難受。

我請她將一隻手放到心口稍上的部位,另一隻手碰觸嗓子,感受它們,看看它們想表達什麼。

她說她知道是什麼,但說不出來。

我說,是不是這樣一句話--“去他媽的!”

她笑,拚命點頭,我們都大笑,正是這句話,正是這個意思。

我怎麼想到了她的想法?關鍵是,我感受到了她的感受。我先是覺得頭部很漲,還有點痛,由此知道她一開始的能量都集中在頭部,而之所以這樣做,一般都是為了逃避身體與內心的痛苦,於是建議她將注意力放到身體上,而她這樣做時,我也感受到了心口稍上位置的壓抑,以及嗓子的難受。

身體的感受得到她的確認後,我想象自己是她,讓自己沉浸在這些感受之中,看看有什麼東西會從心底浮起,結果浮現出來的是憤怒與不屑,它們集中表現為這句話--“去他媽的!”

這是一種心與心的呼應,但卻看似是通過身體的通道而實現的。不過在我看來,我的這次呼應隻是一個局部,而長隆大馬戲中的那對表演者,他們的呼應更像是全方位的。他們的呼應,也與我的身體--或者說是更深的潛意識,有了一種呼應,那是我渴望而沒有達到的程度,所以我很自然地熱淚盈眶。

還有一個例子。我有一次去北京,在友誼賓館看到一個男孩和一個女孩,八九歲的樣子,他們手挽著手,嘴裏一邊唱“今天晚上,7點半,不回家”,一邊跳著他們自己的舞步,那時他們的小臉上寫滿了喜悅。

如果你試圖從頭腦和語言上理解,你會以為,他們是因為“今天晚上,7點半,不回家”這件事而喜悅,但如果你從身體上去理解,你會知道他們是因為兩個人身與心的呼應而喜悅。

這時,你會感悟到,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一直以來,因為唯物主義與科學思維的雙重影響,在所謂身心靈三個範疇中,身體日益降格為一個純粹的物質機器。譬如我自己,一直到2008年,對身體的價值無形中是有些鄙視的,但現在越來越確信,身體是一個了不起的存在,一個了不起的通道,而且遠比被別人的語言所填充的頭腦可靠。

佛教說慎用三寶,所謂三寶,即眼睛、耳朵和嘴巴,這三者看似讓我們很容易交流,但僅僅這三個層麵的交流就是巴比倫塔,你不可能聽到對方,對方也不可能聆聽到你。必須放棄對三寶的依賴,你才可能達到共情,你才可能走出要命的孤獨。

當然,頭腦是深具價值的,這一點也毋庸置疑。

我渴望自己的身體能有更深更全麵的打開。看了長隆大馬戲後,我對女友說,如果有下輩子,那麼下輩子就做一個身體無比自由的藝術家吧。

如果這輩子能做到,自然更好。

3.身體知道心靈的答案

作為一個催眠師,你要先和自己鏈接,再和個案鏈接,這樣他好像可以透過你的身體呼吸。

讓你與個案的鏈接左右一切,引導一切。一定首先是身體的鏈接,意識或思維是不能鏈接的,意識和思維是孤獨的片段,它們會四處亂跑。

--美國著名催眠治療師史蒂芬·吉利根

2008年,我曾兩次到廣州蓮花山學催眠,授課老師是享有世界聲譽的美國催眠治療師史蒂芬·吉利根。

坦白地說,在這個課上,我並不是一個優秀的學生,因為我不僅自己難以進入很深的催眠狀態,也難讓我課上的拍檔們進入很深的催眠狀態,即使他們能進入,那也主要是因為他們懂得自我催眠。不過有一次,我也進入了很深的催眠狀態。

那一次,做我拍檔的是知名的幼兒教育專家孫瑞雪。她坐在我的右側,一開始,我感受到她散發出強大的能量,好像我身體中的很多無形的東西被她的能量場給“吹”到了身體左側。我把這個感受說出來後,孫瑞雪立即做了調整,我的這種感覺隨即消失了。我在她的引導下逐漸進入很深、很舒服的催眠狀態--我看到了一根抽象的脊柱,它會隨著我呼吸的節奏而有韻律地起伏,那種感覺實在是美妙極了。

為什麼有的學員能享受催眠並能做一個很好的催眠師,而有的學員,譬如我就難以做到這一點呢?

按照吉利根老師的話來理解,前一種學員比較容易和他們的身體取得鏈接,而像我這樣的學員,因為平時注意力都在頭腦上,所以較難和自己的身體取得鏈接。

吉利根論三種智慧

吉利根老師說,我們有三種智慧:身體的智慧、認知的智慧和場域的智慧。在催眠中,如果能同時使用這三種智慧,那麼一個好的催眠很容易產生,但太多人過於依賴認知的智慧,甚至認為這是唯一重要的,這時他們就會被限製住,既不能和自己的靈性取得鏈接,也不能和對方取得鏈接,好的催眠就不可能產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