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玄學大盛的魏晉南北朝(2 / 3)

嵇康批判迷信傳說,注重養生之道,他認為人能夠成仙是不現實的,但是通過養生卻可以讓人延年益壽。他指出,雖然窮人不能夠縱欲,但是因為溫飽得不到保障,所以不能長壽,而富人之間往往爭權奪利,或者服用藥物期望能夠長生,也會對身體造成損傷。嵇康將服用藥物延長壽命的做法視為服用毒藥,這是因為魏晉時期人們為求長生而服用丹藥而死的人比比皆是。

嵇康的認識論當中以自然認識問題為核心,他認為人們如果要對某些事情進行判斷時,一定要先認清事物的本質以及事物的規律性。他覺得判斷事物絕對不能依靠感性認識,應該利用理性來判斷事物,這樣才能夠看清楚事物的本質。如果隻用古人的話作為依據來推斷事物本質的話,那麼將會進行永無休止的推論,最終也無法得出正確的認識。

在嵇康的認識論當中,還存在一定的辯證法因素,他將人的認識分為兩種,一種是“理知”,另一種是“目識”。他認為有些事物並不是有了正確的方法就可以快速認識它們,認識還需要一定的時間,就好像橡樹和樟樹一樣,它們的外形十分相似,但是需要等到樹木長到七年時才能夠辨認它們究竟是橡樹還是樟樹。所以他認為,認識事物必須考慮事物的所有因素,不能主觀和片麵地認定一種事物。

阮籍,字嗣宗,生於210年,卒於263年,他曾擔任步兵校尉,所以人們也稱他為阮步兵。阮籍在天地萬物本原的問題上表示,天地生萬物,而自然生天地,他認為自然囊括了一切,天地也在自然當中,所以說天地和自然其實並沒有分別。

阮籍將天地之間萬物生長和天氣變化的問題看成是一種氣的運動,所以他的自然觀其實是一元論的唯物主義。他的理論當中也有關於“神”的問題,他認為“神”是天地萬物生產的精神物質。雖然他提到了“神”的問題,但是他覺得萬物變化並不是“神”主宰的,而是天地主宰的,所以他的自然觀主要以唯物主義為主。他對曆史發展的看法與嵇康基本一致,他堅信遠古一定有一個理想社會。

阮籍批判假仁假義,並且抨擊循規蹈矩、喜歡追名逐利的君子,他覺得這些人的行為十分可笑。他厭惡階級社會的殘暴和偽善,崇尚“太素之樸”的社會,他認為隻有那樣的社會才沒有暴君和惡吏,人們才能夠過上與世無爭的生活,這也表現出他對當時社會的不滿。

郭象的“獨化論”哲學

郭象,字子玄,生於252年,卒於312年,是西晉末年著名的哲學家,由於他在玄學方麵造詣頗高,所以人們還稱他為“王弼之亞”。他的代表作為《莊子注》,但是對於他的代表作,人們存在不同的觀點,有人認為他的作品是剽竊向秀的,也有人提出他的論點與向秀有所不同。關於郭象是否剽竊了向秀的作品,直到今天也是專家學者們爭論的焦點。

“自生獨化”說是郭象哲學思想的核心,他反對王弼提出的本體論,並且相對提出了“無不能生有”以及“無不能為有”的命題。關於“有”的概念,他沿用了傳統的用法,即“有”是指具體存在的事物,而不是抽象的“無”。郭象認為,陰陽是兩種氣,也是具體存在的東西,自然則是萬物存在的一種狀態。

郭象認為“無”其實就是零,而不是一種實體,所以“無”不能代表“有”。他覺得萬有的初始階段是沒有物理之形的,所以不能將無形的東西視為有形,更不能說有形的東西是由“無”產生的。由此可見,他並不認同“無”是實體的觀點,他覺得無不可能生有,更不可能是有。

郭象對於“有”和“無”的看法與王弼的看法截然不同,他主張無並不是消失狀態,也不是本體,“無”隻能說明天地萬物是自生的,因此他提出了“自生”的命題。“獨化”概念是他在“自生”的基礎上提出來的,有兩層意思。首先,他認為天地萬物無論是生成還是變化,都是自然形成的;其次,他覺得天地萬物的生成與變化都是獨立的。

郭象對於“道”的解釋有兩種。一種是以宇宙生成論以及本體論為出發點。他認為道是無,所以道不是宇宙的本體,更不是萬物的本原。對於道的另外一種解釋,郭象覺得道就是規律和規則的意思,世間萬物的自生自滅都是道,所以道本身不是實體,而是一種法則或者屬性。

郭象在對“道”理解的基礎上,又提出了“道不逃物”的理論,他認為世界上沒有獨立存在的道,任何道都要依賴於具體事物。如果道脫離了事物,那麼就等於將道從事物中分離開了,這樣一來,道也變成了無所謂的道了。郭象對於“道”的理解也對後人起到了深遠的影響。

郭象在談“性”的時候,喜歡將“性”和“理”聯係到一起。他認為“性”是事物與生俱來的,而不是外力強加於事物之上的。“天性”就是自然之性,對於事物來說,“性”是必可不少的,而且不能夠自由選擇。而且他還強調“理”的必然性,也將“理”視為“命”。

此外,郭象還對生死的問題做出了解釋,他用氣來解釋生與死,他認為形體的產生和死亡都是一氣之化,他還將生死看成了“各自成體”的兩件事情。他認為宇宙每天都在不斷變化,社會也在不斷變化當中。

郭象在變化觀中以“彼我相因”和“無待而獨化”為核心思想,他認為所有相反的事物之間,客觀上都是相互依存的關係。雖然事物之間存在著對立關係,但是相反的事物之間也存在著互相支持的一麵。另外,關於郭象的“無為”思想,也與老莊的道家主張的“無為而治”截然不同。他認為隻要在本性範圍內活動,就算作“無為”。

郭象所生活的時代裏,絕大多數的人認為名教與自然之間存在著矛盾,如果注重名教,那麼勢必會對人性造成限製,如果不受名教限製,那麼就等同於違反了名教。郭象為了調和名教與自然之間的關係,提出了“聖人”的觀點。他所說的聖人是指達到了最高境界的人,也是集名教與自然於一身的人,他指出名教就是自然。所以他提倡將名教與自然聯合起來,聖人不用再脫離名教談自然,隻需要根據名教去做就可以符合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