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走!”
常樂不可能不走,此刻也隻好在阿蘭背上輕拍,說點改善氣氛的寬慰言語,順便祝福她與肉販子婚姻幸福,頓頓有肉吃,再生一堆兒女,個個肥壯可愛。
“你這根本不是祝福!”阿蘭果然“噗嗤”一聲,含淚而笑。
不久後,阿蘭的父親在門外高聲提醒,說五分鍾快到了。
阿蘭卻還是舍不得分開,情緒又低落下去:
“常樂哥哥,我知道你傷心,我也傷心。但是我家太窮了,如果不嫁個有錢的,跟著你,夫妻兩個都得餓死,更不要說孩子。”
常樂一笑:
“知道啦!你已經說了一萬遍,快點看看我送你的嫁妝!”
阿蘭瞟了一眼那紅色禮袋:
“我猜,是常樂哥哥從哪撿的石頭,不花錢,但是特別用心,也特別好看。”
說完,阿蘭抬頭癡癡凝望常樂,似乎想起很多往事。
她說的正是常樂的做事風格,花心思而不花錢,這招小時候很管用,可惜長大了就不太靈,阿蘭想要的很多東西,花錢才能買到。
不過這次阿蘭卻是猜錯了,常樂望著袋子苦笑,送這一百金幣似乎沒花任何心思。
阿蘭仍然沉浸在回憶裏,望著常樂的目光也帶上更多柔情,繼而將臉貼上他胸口,夢囈般的喃喃低語,傾訴自己對常樂哥哥的依戀,離開了常樂,她就再也得不到那種細膩關懷。
常樂心裏也不由地湧起柔情,忍不住歎道:
“阿蘭,你在我心裏也永遠特殊,你是我最疼的女孩,以後也沒人能取代你。雖然喜歡我的女人很多,你在其中幾乎是最不漂亮的一個……”
“你又吹牛!”阿蘭笑了起來,一口咬在常樂肩頭,恨恨道,“你是白馬王子,能到魔王手裏救我,你還能修煉鬥氣上天入地,反正什麼都敢吹!現在又有好多美女喜歡你,美死你算了!讓我替你再吹一句,將來你還能發大財,像河生一樣有錢!”
“像河生一樣有錢?”常樂笑著搖頭,“我也太沒追求了吧?”
就在這時,外麵一陣騷亂,接著房門“咣”地一聲被踹開,河生領著幾名兄弟闖了進來,肉販子臉上肥肉氣得發抖:
“你們在幹什麼!”
“沒幹什麼?”
常樂在門被踢開前向遠處一跳,不過河生應該看見了兩人閃電分開。
這事不好抵賴,為了阿蘭考慮,常樂立刻修正了自己的說法:
“趁阿蘭嫁人前,我再抱抱她,她自己不樂意,我硬來的!”
“你個混賬!”河生猛撲過來,一拳直擊常樂麵門。
這種普通人的出拳,在常樂看來好像蝸牛一樣慢,自然輕而易舉捉住對方的拳頭,再一推,令河生摔回到自己幾個兄弟懷中。
“婚禮沒辦,她還不是你老婆。”常樂笑道,“你再鬧,我就讓她悔婚,不嫁你了!”
“這個常樂,這麼厲害!”那幾個弟兄麵麵相覷,都不敢再衝上來。
可河生是當事人,不能不拿出態度,既然對常樂沒辦法,又恰好阿蘭跑到他麵前想阻止衝突,便順手一巴掌抽在阿蘭臉上:
“賤|貨!還沒洞房就給老子戴綠|帽!如果到時發現你不是處|女……”
這一掌徹底激怒了常樂,沒等河生那句話罵完,已經憤然猛撲上去,一手揪住河生脖領,提拳就要揍到他滿臉開花。
可是這時阿蘭又來攔常樂,哭喊著:
“別打別打!都是我的錯!是我主動抱常樂哥哥!河生發火也是應該的!”
門外其餘人也都拚命往裏擠,豪華婚禮即將舉行之際,突然上演如此好戲,巷子裏各色人等紛紛趕來,伸長了脖子看熱鬧。
常樂抓起河生,像提一個破口袋,將他推到牆角頂住,咬緊牙關惡狠狠警告:
“告訴你一句話,任何時候,無論阿蘭犯什麼錯,你敢再打阿蘭一次,我就把你屎打出來,再強迫你吃下去!”
河生被強大的力量壓迫著,氣都喘不過來,臉也漲得通紅,可是當著那麼多人的麵,還是得強撐,掙紮著吼一句“管老子夫妻的事,你算老幾”,但明顯色厲內荏。
後麵的人群議論紛紛,主流意見似乎都怪常樂,自己沒出息娶不到老婆,還來攪鬧別人的婚禮。而河生作為賤民區首富,願娶阿蘭已經是恩賜,打兩巴掌根本不算什麼。
隻有阿蘭癡癡凝望常樂,淚水又開始流淌。兩個男人,一個打她一個護她,這區別太大,可偏偏打她的那個,是她即將要嫁的男人。
常樂鬆開河生,臉色鐵青,來到阿蘭麵前:
“你要想仔細了,一個還沒成親就打你的男人,你真要嫁?”
阿蘭抽泣著低頭不語。
河生的幾個兄弟,以及一眾大媽大嬸則紛紛嘲諷,說常樂這個窮小子來跟賤民區首富搶老婆,肯定晚上做夢還沒醒。
常樂對此充耳不聞,隻等阿蘭的回答。他希望阿蘭能懂得如何選擇幸福,所以也不會在此刻說什麼“我比河生更有錢”,那等於還是推阿蘭選擇財富,非常沒意思。
阿蘭被眾人視線聚焦,完全抬不起頭,淚水一顆顆滴落在地麵,許久之後才低低答了一句:
“對不起,常樂哥哥,我得嫁河生。”
常樂心裏一冷,繼而悠長地歎息一聲,將金幣袋從桌上提起,拿到阿蘭麵前:
“阿蘭,但願你的選擇沒錯。你出嫁,哥哥沒什麼好禮物,送你點錢當嫁妝。”
常樂刻意強調“嫁妝”二字,也是說給周圍所有人聽,免得被老頭扣下。
“這裏麵不是石頭?”阿蘭茫然地接過袋子,由於思想準備不足,雙手一墜,幾乎被沉甸甸的袋子帶了一個跟頭,袋裏的金幣灑出一半,金燦燦滾得滿屋都是。
常樂不再逗留,立刻推開人群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