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狂徒!敢摸公主的屁|股!”
常樂微微一怔,也有點後悔自己輕率毛躁,隻能悶聲不響,回到溫蒂原先的馬匹身旁,翻身而上。
溫蒂不依不饒,指著周圍眾人:
“你們都看到了!這是死罪!是死罪!死罪!”
常樂的部下們連忙將目光轉開,對此聽而不聞,視而不見。
倒是不少難民附和著喊幾聲“死罪”,臉上卻都充滿好奇,對公主與強盜頭子的關係議論紛紛。
也有見多識廣者幫忙解釋:
“俠盜怒風原來的名字叫常斯勒爾,是皇家軍校高才生,公主為了常斯勒爾曾經大鬧學院,指著教務長鼻子罵壞蛋,你們沒聽說過?”
常樂依然默不作聲,從一名部下手中接過騎士團的黑旗,撥馬回到溫蒂麵前。
溫蒂此時已經在笑:
“但是公主的男朋友,準駙馬,摸一下公主沒關係。所以,你來做個選擇,要做我男朋友,還是要死刑?”
“我選死刑。”常樂沉著臉回答,將手中黑旗向著溫蒂一拋,“幫我打旗,出發!”
一對少男少女,就這樣縱馬疾馳,迎著戰火,逆著難民大潮,向西而去。
沿途兩人照例鬥嘴笑鬧,仿佛回到了魔鬼森林那一次冒險。
如今的常樂沉穩許多,已不是那個懵懂少年,可在溫蒂麵前,他似乎受到感染,又找回許多童心。
不過他們很快就不再笑得出來。
因為眼前慘狀觸目驚心!
瀚海騎兵仍在四處襲擾,常樂兩人暫時沒有與其正麵遭遇,但劫掠後的血腥見了不少。
在一處烈焰熊熊的村莊,兩人駐馬發愣。
溫蒂麵孔上雖有汙泥,也遮不住臉色的慘白,她旁觀過修煉者激戰,也不是沒見過死屍,卻是第一次目睹平民慘遭屠戮。
而女子慘遭淩辱後殺死,血淋林一絲不掛的屍體,更是出乎溫蒂想象,她從小不是在宮中,就是在尤妮斯的法師塔裏,聽都沒聽過這種事。
由於夏天高溫,屍體已開始發臭,幾十裏地的蒼蠅都聚集於此。。
溫蒂背過身,低頭按胸,費了很大力氣才克製住恐懼,強迫自己麵對滿地遺骸,一邊哽咽流淚,一邊尋找到某個尚未斷氣者,手中金光不斷閃現,治療類魔法接連施放。
常樂不忍打斷溫蒂的努力,默默旁觀,直到見她已經竭盡所能,才歎了一聲:
“上馬吧,抓緊往前走,這人已經不行了。”
溫蒂“哇”地大哭:
“我救不了,救不了他們!傷太重了,我的魔法境界太低!我不會光明聖療!”
“境界高也沒用,再強的治療術隻能救一個人,而且就算救活,他沒走多遠又要被殺!想救你成千上萬的子民,隻有盡快消滅敵軍!”
“怎麼消滅?”溫蒂泣不成聲,“我聽說了,帝國二十萬大軍都沒了!我們兩個人,怎麼消滅那麼多敵軍?”
“二十萬大軍打散了,又沒死光,我們去收容潰兵,重整旗鼓,從敵人背後發起攻擊,明白嗎?”
“就像當年的方丹元帥?”溫蒂哭聲漸止,抬頭呆呆注視常樂。
常樂點點頭:
“淚水無用,從現在起,你要堅強!我們兩個人,一起重演元帥當年的傳奇!隻要拖住敵軍前進腳步,你爸爸又沒蠢到家,能誠懇請回元帥,抓緊招募新軍,帝國就能贏!”
“嗯!”
溫蒂小臉驀然充滿堅毅,似乎從這一刻真正長大了,手臂在臉上狠狠一擦,飛身上馬,將天堂騎士團的軍旗高高擎起。
“前進!”
常樂率先打馬飛奔,夜魘馱著溫蒂緊隨在後。
一個強盜首領,就算很會打仗,就算曾是軍校高才生,也沒資格收容和指揮潰兵,他缺少一個身份名義。
但身邊有個公主就不同了,所有軍人都曾宣誓,效忠皇室!
常樂原本隻想去前麵看看,弄清蘿拉和瘦猴的生死下落,可隨著溫蒂的突然出現,一個宏大計劃瞬間在他胸中成型!
兩匹駿馬一路疾馳,黑色旗幟迎風招展,白色對角線清晰可見,其含義是“黑暗中的光明”,若不特意解釋,旁人恐怕很難猜到。
但至少現在,它很直接地代表著兩個字:
“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