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1 / 3)

用了全力,哪知掌出之後,陡聽一股尖銳的風聲,怒卷而出,那小樹“卡嚓”一聲響,早已齊腰折斷,震飛到丈餘之外。  林三郎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掌力會突然有這種威力,反倒愣在當場,話也說不出來。誰知那老婦側耳聽了聽,竟搖搖頭道:  “太小了,再選一棵大些的。”  林三郎忙遊目又找了一棵足有湯盆粗細的大樹,蓄勢運勁,抖手又是一掌。  這一掌過處,狂飆飛卷,隻聽“蓬”地一聲悶哼,那麼粗一株大樹竟吃他一掌震斷,殘枝落葉,散落一地。  他自忖這一次老婦人總算滿意了,不料她依然搖搖頭,笑道:  “不行,還要找一棵更粗的,你站在兩丈發掌,看看能震斷得了麼?”  林三郎自己也有些不敢相信,又找了一棵足有一人合抱的大樹,退立到兩丈以外,深深吸了一口氣,左臂一圈,右掌盡力劈了出去!  這一次,居然隻聽到輕微的勁風聲響,哪知兩丈外那棵大樹,竟“轟”地一聲暴響,橫倒了下去!  林三郎嚇了一跳,不由自主連退了三步……  卻聽那老婦哈哈笑道:  “這等內力,才可以勝得那老狗程堯,不過,比起那鋼拐老賊還嫌不足,我不知你那套掌法步法是否夠妙,總之此去還是多多謹慎!”  林三郎在穀中又住了五天,將內功心法和羊皮上所載分搏招法牢牢記住,老婦又授他點穴認穴之法,催促他離山,林三郎拜辭之際,含淚問道:  “老前輩授我精血,便是晚輩父母,此去定當從程堯手中,救回玉梅姑娘,但程堯遷離此山已有多日,不明他的去處,卻向何處去尋他呢?”  老婦笑道:  “他的去處怎能瞞得了我,從他匆匆離開大洪山看來,老狗決未遠走,他另有一處巢穴,建在小洪山上,你隻要徑赴鄂北宜城,追上小洪山,定能尋到他。”  林三郎又道:  “玉梅姑娘自幼遠離慈母,晚輩此去,不知該以什麼言語轉致,才能使她憶起前情,相信晚輩的話?”  老婦沉思半晌,歎道:  “她離我懷抱,不過周歲,縱有信物,她也不記得,你隻好以私情相引,告訴她本來姓朱,我娘家姓黃,原名素貞,叫她來此見我一麵,我自能道出她身上暗痣,不由她不信。”  林三郎虔誠叩了三個頭,起身正要離去,黃氏又將他喚住,掏出一個小藥瓶遞給他,說道:  “程堯老狗除了武功高絕之外,專練有各種歹毒毒藥,其中有一種‘冷香散’,迎風迷人,一個時辰中便能喪命,最是歹毒不過,這瓶解藥你帶在身旁,以防萬一。”  林三郎拜謝收下,依依不舍離開了深穀,覓路出山。  到了山腳,林三郎駐足回頭遙望,隻見大洪山勢綿延不絕,翠屏峰隱隱在望,他忽然心中一動,暗忖道:他被丐幫幾個老叫化打落懸崖,這些日不知師父被他們搜到沒有?假若被丐幫中人找到那竹林後的山洞,師父穴道被製,雙腿又殘廢,豈不束手被擒,命送在他們手裏?  思念及此,越加心中狂跳,當下且不出山,掉頭覓路徑奔翠屏峰來。  這—次,林三郎已遠非初次上山時可比,內力充沛,手上毒傷又已痊愈,輕車熟路,疾馳如飛,哪消盞茶之久,已到了斷崖。  那斷崖上繩索依舊分係在兩端,林三郎毫不遲疑,雙手交替,輕輕易易便渡過了斷崖,回憶初次登山時,險些過不了這個險崖,心裏不免好笑。  越過“請君入甕”甬道,低頭尋覓,草地上血跡宛在,舊地重遊,益增感慨,林三郎此時懷技登山,了無畏懼,放聲發出一聲長嘯,邁步如飛,不多久,到了竹林前。  竹林景物依舊,山風拂過,林中依然是那麼沙沙作響,他雙手廠—分,劈開竹林,匆匆趕到山洞洞口!  洞外冷寂無聲,人蹤渺然,林三郎輕輕換了兩聲:“師父!”見無人回應,情知有變,雙掌交錯護住前胸,肩頭一晃,搶進山洞……  果然,洞裏已不見了苗森的蹤影,地上散落著花白毛發,那是苗森脫落了的胡須,此外,靠洞口有許多雜亂的足印,苗森躺臥的洞底地上,有一大灘鮮血!  林三郎俯身用鼻子嗅那灘血跡,腥氣已淡,大部份都幹涸結成了血塊,可見是幾天前留下來的,這麼看來,丐幫長老必然已經搜到苗森,而且經過一場格鬥之後,不知是誰負了傷,口吐出這一灘鮮血!  苗森的武功雖然高強,但雙腿已殘,內傷未愈,遽然間怎能抵住丐幫三名長老,那負傷落敗之人,八成便是苗森,何況他腿已經壞了,好端端又怎會從山洞中消失?   林三郎—陣心悸,返身奔越竹林,又到小屋中搜尋了一遍,連那三名丐幫長老也已經不知去向,不禁仰天歎道:  “師父!師父!三郎害了您,您老人家在天之靈休要怨我,隻要查出那殺害您老人家的凶手,三郎無論如何,也要替你手刃仇人,並如您老人家囑咐,全力奪取那另外八塊綠玉龜殼……”  他獨自一人在翠屏峰上徘徊良久,既惦念玉梅去向,又牽掛苗森生死,麵對翠屏山,感慨萬狀,直到午刻將近,才灑淚離了大洪山!  一路急急西行,林三郎心中說不出來的憂鬱,回想羅浮山中遇見苗森,這些日子仿佛做了一個可怕的噩夢,凶殺與詭詐,柔情和奇遇,接二連三全部降臨到自己身上,短短幾天,他從一個殘廢人霍然而愈,更在一夜之間,由一個毫無內功修為的平凡人,一變成了內家好手,如今他的功力雖不能說是武林第一流頂尖人物,至少已不在江湖中苦修數十年高手之下。  這時候,他矯捷地趕路,邁步之間,總在三五尺以上,步履沉穩,精神奕奕,兩眼蘊蓄著威棱的神光,隻不過他沒有鏡子,自己不覺得罷了。  第二天一清早,趕到了宜城。  這兒是小洪山之南,循溪水可通囊樊,市麵極盛。  林三郎無心觀賞,匆匆用了飲食,購了些幹糧,便到渡頭尋船渡河,恨不得一步就趕到小洪山,晤見玉梅。  誰知偏巧這渡口僅得一隻渡船,林三郎到時,正好已開往對岸,必須等它從對岸載人返來,才能渡他過去,林三郎焦急地在附近找了一遍,竟再無別船可渡,一氣之下,隻好尋了塊石頭盤膝坐下,就用這候船的一會空閑,默默運行內功心法。  江邊本沒旁的客人,四野空曠,隻有江水拍岸,發出低微的浪濤聲,林三郎打坐不到片刻,已覺神凝氣定,那江水聲音,漸漸變得如萬馬奔騰股怒吼,當他神遊五虛的時候,哪怕一隻針的落地聲,練武人聽來,也如悶雷轟響,所以大凡打坐入定之時,往往能遠聽到數裏外飛花落葉聲響。  林三郎正當物我俱忘之際,忽聽有一陣腳步聲由遠而近,直向江邊走辛!  江口渡河之處,行人往來本甚平常,但林三郎驀地覺得這一陣腳步聲不止一人,而且已到近處,足音卻平穩而低微,顯然來人必不是等閑人物,不是身負絕學的江湖豪客,也定是駭人聽聞的武林高手。  他心中一動,兩眼突地一睜,抬頭看去,卻頓感心頭微微一震……  原來這時江邊已並肩站著一男一女,那女的年約四五十歲,穿一身大紅色緊身衣裙,頭上青絲雖已花白,但眉目之間,仍不脫秀麗之氣,隻見她肩後斜插著一張長弓,弓身也是漆的朱紅之色。  她身旁那個男的,年紀與紅衣女子仿佛不差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