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1 / 3)

,穿在自己身上,埋了那人屍體,這才邁步登山。  小洪山原是大洪山的支脈,山勢雖陡,並不甚高,林三郎不辨路徑,隻揀有路的地方走,轉過幾處山坳眼前展現一個崍穀。  他放大膽子進入穀中,行了數裏,突覺人影一閃,一人橫身攔在前麵,沉聲道:  “趙師兄回來了嗎?”  林三郎暗喜,漫應了一聲,腳下不停,直奔了過去……  那人也著件灰衣,一麵側身讓出路來,一麵又道:  “趙師兄,你這一趟算是白跑了,孫老前輩昨天夜裏就趕到了,大約你們在途中錯過了吧?”  林三郎忽然心中一動,不自覺停下腳步,輕聲問道:  “你是說孫伯度孫老前輩?”  那人笑道:  “正是,他昨夜已經……”話到這裏,忽然發覺林三郎的嗓音不對,慌忙住口,叱問道:  “你不是趙師兄?你是誰?”  林三郎“噗嗤”一笑,右腕疾探,向他肩頭扣去,卻輕聲答道:  “我不是趙師兄,我是林老前輩!”  那人駭然大驚,呼地推出一掌,晃身便退,無奈林三郎的“太極步法”遠比他快捷,灰影一閃,如影附形欺身而上,一招“水中撈月”,早已扣住那人左肘!駢指點了他“期門”穴,將他推藏在草堆中,昂然跨過峽穀。  驀然間,眼前霍然開朗,原來這穀中滿是奇花異草,風景絕佳,有一條數尺寬的小河,從穀底山間傾泄而下,蜿蜒流出穀口,淙淙水聲,遍山鳥語,竟與大洪山翠屏峰的死寂沉靜,宛如兩個世界。  他雖然穿著灰衣外袍,但一進穀中,想到那武功高絕的孫伯度也是程堯的幫手,自己孤身涉險,務宜謹慎,心裏盤算一個主意,忖道:穀中除了玉梅和孫伯度,就隻有幾個灰衣弟子能夠看得見,假如我設法先弄倒了他的門人,程堯和瞎眼老婆子都目不能見,單隻對付一個孫伯度,就容易得多了。  打定主意,便縮腳不前,反而退畫峽穀暗影中。  在他想,程堯在大洪山時,共有五六名灰衣門人,被苗森擊斃三人,所餘最多隻有兩三人帶來小洪山,而山下被羅元茂打死一個,剛才自己又點中一人,仔細替他算算也不過還有一人而已,隻要等候機會再擒住一個,大事便易成功了。  所以,他耐心地守候在峽穀通道之中,心想那人不論由外返來或是來峽中替換守望,都逃不出自己的守株待兔之計。  哪知他獨自守候在峽穀中,自晨至午,都並未見有人出來走動。  餓了,他便靜靜啃食著幹糧,耐心地又從午刻直守到薄暮,整整一日,竟未見任何人走進峽道來。  林三郎猛然省悟,跌足追悔道:糟!敢情程堯身邊僅剩兩人,一死一擒,早已沒有其他門人了,我這樣空等一天不打緊,要是因而被他起了疑心,那不是冤枉嗎?  想到這裏,再不怠慢,匆匆棄了灰衣,便疾奔入穀……  不料一腳踏出穀口,早見迎麵一人當道而立,望著自己嘿嘿冷笑道:  “小朋友,原來是你?這一天煩你代守峽道,真是太辛苦了!”  林三郎一抬頭,見那人儒衫飄揚,折扇後擺,正是船上所遇的孫伯度。  明知事已敗露,隻得壯膽蓄勢而待,沉聲答道:  “我救你性命,你倒臨走時踏我一腳,所以特到這兒來找你算算這筆賬。”  孫伯度敞聲笑道:  “隻怕你此來不是找我,卻是對姓程的有所圖謀吧?小朋友,年紀輕輕何必學說假話?你把此來目的向孫某抖露一番,我念在你援手之德,或許能叫你滿意的回去!”  林三郎道:  “這件事,也許你做不得主!”  孫伯度依舊笑道:  “你也未免小看了我孫某人了,程堯是我多年的好友,此番從大洪山遷來此地,特地請我趕來共議大事,區區小事,豈有做不得主的道理,小朋友,莫非你就是那苗森的徒弟林三郎麼?怎的路上未見你師父同行?”  林三郎見不能再瞞,遂也朗聲答道:  “在下正是林三郎,但我此次趕來小洪山,卻並不是為了家師的事。”。  孫伯度笑道:  “你也不必再瞞我,你們師徒鬧了大洪山,不外求取解毒藥丸,但拜山求醫,隻可以禮相求,怎能出手傷人?同時,你們誘騙人家閨女,偷盜解藥,這種做法,也未免太過下流一些,現在姓程的已避你下遷此地,難道你等還放他不過?”  林三郎大聲道:  “告訴你不是為了解藥的事,你幹嗎不肯相信?你隻叫玉梅姑娘出來,見她一麵,我即刻便走!”  孫伯度聽了,忽然把臉一沉,不悅地道:  “看你年紀輕輕,修為不淺,大丈夫做事光明磊落,怎麼這般下流,竟死纏人家閨閣幼女不肯放鬆?識相的,趕快退出小洪山,再要胡鬧,可不能怪我要代你師父教訓你了。”  林三郎被他誣陷羞辱,忍不住怒火上衝,厲聲喝道:  “你肯不肯傳話?聽你一言決定,我不耐煩跟你這種含血噴人的東西嚕嗦!”  孫伯度臉上頓時變色,眼中殺機暴露,冷笑道:  “要想姓孫的傳話,就看你有多少份量?”  林三郎不再多說,低喝一聲,圈臂而上,陡地一招“月暈風勁”,直撞向孫伯度小腹,左招才使出一半,右手一晃,同時又是一招“風流雲散”貫勁拍出!  兩招一齊發動,雖有先後之分,臨身之際,幾乎都在同一刹那,孫伯度微微動容,身形滴溜溜一轉,閃開左手掌力,折扇“刷”地收攏,橫戳他的右手“勞宮”穴。  林三郎見他應付從容,避招還手,絲毫也不含糊,功力顯然還在那三名丐幫長老之上,心頭微感駭然,忙將手法與“太極步法”配合使用,雙手揮落如雨,一連變了三種不同的手法,著著搶攻!  孫伯度也是初次遇見這種雙手分使兩種招式的武功,勉強化解了幾招,漸漸覺得不妙,皆因林三郎不但手法神奇,步法更是玄妙無匹。  隻見他飄忽進退,似乎全有一定方位,自己幾次施展絕招反擊,都被他一扭腰,一晃肩便自避開,刹那間互拆了五六招,竟然完全處在挨打的地位,不禁心頭大驚。  折扇“刷”地一張,封開林三郎的快攻招法,左臂貫足內力,疾退三步,沉聲道:“你再不肯住手退去,休怪孫某要下毒手!”  林三郎冷笑道:  “有什麼絕招,盡管使出來,我既然敢來,就不怕你!”  孫伯度陰陰而笑,點了點頭道:  “好!你就接我一掌試試!”  話聲才落,左臂揚掌疾吐,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淩厲勁風,飛卷而至。  林三郎居然不懼,拿樁站穩,也是吐氣開聲,振臂一招硬接  兩股勁風一觸,爆起震天價一聲悶響,硬拚之下,高下立判。  孫伯度自恃是修為多年的高手,不料與年紀輕輕的林三郎一掌硬接,當場被震得登登登連退了四五步,險些一跤跌坐地上,拿樁站穩之後,尚覺內腑一陣翻動,不禁大驚!  林三郎初度試掌,不想競將孫伯度震退了,微微一愣之後,心膽頓豪,揉身又上,叫道:  “姓孫的,你也接我一掌嚐嚐滋味!”  孫伯度甚感氣忿,強納一口真氣,壓住翻騰的內腑,扇交左手,霍地吐氣開聲,右掌猛揮,又是一記硬拚!  這一次他已使出了平生內力,兩掌一接,“蓬”地一聲悶響,林三郎手臂微感一麻,身不由己,後退一步。  那孫伯度卻步履虛浮,踉蹌連退了七步,“哇”地張口吐出一大口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