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眼眸搜尋的是布韋,她看到了他,眼裏綻放出天真的笑意——隻有十歲女孩才有的笑意。她伸出一隻手,用指頭朝他勾了勾,那個小小的手指像一枚彎月,居然無限妖嬈,藏有萬種風情。
布韋避開了女孩般的笑臉,對她的手勢更視而不見。他轉過頭,一臉的誠懇和信任。布韋對公子異人有明確所指地表示出他的大氣和豪爽——公子若是不嫌棄,甘願割愛以趙姬相贈!
布韋的話說得斬釘截鐵,公子異人沒有顧及布韋當時的臉色,卻看見美女趙姬不經意露出衣袖的皓腕,戴著一對鑲著孔雀綠寶石的金色首飾,那首飾形同華貴精美的滕葉纏在她細嫩的皓腕上,光華爍目。
這麼說,她是我的。異人對布韋的慷慨之舉喜出望外。
沒錯,是你的。布韋說,他將嘴唇湊近異人的耳根小聲道,提前告訴你一個秘密,她的胸部如晶瑩的玉墜——她是公子你的!
若這是做夢的話,一定是我做過的最美的一個夢。公子異人幼獸般的眼睛因感激而淚光閃爍。
是的,趙姬對男人來說就是一個美夢。布韋好像也為異人的驚喜而高興,他以分享對方喜悅的口吻說,盡情享受這個美夢吧,公子。好好地享受!
布韋說這些話時,內心的複雜絲毫沒有外露,他的麵孔完全是一派淡定之色,目光裏滿是真誠。
零 叁
異人未及將趙姬帶回宿館,就在布韋安排的一間舒適的房內便欲親香澤。當他出現在趙姬麵前時,趙姬是排斥的,因她看到的不是一位年輕王孫的臉,而是一副表情詭黠的蒼白麵具。但他的身子卻是赤裸的,瘦弱的身子,像馬廄裏一匹掉光了毛的白馬。她厭惡且抗拒地說,你以為你戴著麵具就可以像狗一樣做愛嗎?
不,狗不會做愛。
那會幹什麼?
交配。
對,趙姬似乎被這句話點燃了欲火,她說,我指的就是這個。
異人不知道趙姬的粉袍那麼容易就脫下了,像是自動離開身體的。她的胸部率先突了出來,趙姬的胸部是尖的。公子異人從沒見過這麼尖的,他又驚又喜。
見到公子的驚喜模樣,趙姬長發一甩,發出聽起來很不恰當的笑聲,笑得異人更是急不可待。她卻一本正經地釘住,幹什麼呀!不一會兒,又尖笑起來,像一把不存在的錐子——那是母親趙姬僅有的一點點反抗。然而,看似拒絕又情願就範。公子異人聞到她混合著騷味與芬芳的體香。
這是一間以絲帛錦緞為裝飾的房子,光線暈紅、柔和,四壁、天花板到地麵都是男女及各種動物性交的刺激圖案,如同一個感官王國。
二人的身姿猶如一幅宏偉的壁畫圖,似乎是展示黃帝禦千二百女而成仙的故事,各色男女在屋內外、樹下、馬上、路旁、籬後、園中以及廊柱間等各種場景,另有種種動物在圖中,花樣各異。
在趙姬進入這間房子之前,布韋曾和她有過一次短暫而明確的談話。那次談話與其說改變了趙姬的一生,不如說是改變了一個國家的曆史。
布韋說,你不該永遠隻做一個商人婦!
可我很滿足,趙姬說,隻要跟你在一起,我就永遠是滿足的。
滿足?布韋的眉毛微揚,什麼是永遠?什麼又叫滿足?告訴你,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什麼永遠,也沒有滿足,尤其是後一項。趙姬的眼神突然一變,難道你從我十歲開始一直等到今天,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個?!布韋笑,好像寬解她,又不容置疑地說道,我是說你應該成為王後,獲得更大的滿足。
王後?嘻,我像做王後的女人嗎?趙姬大聲笑起來。
布韋以手蓋住趙姬的嘴,示意屏風那邊坐著的異人,說,他是個優雅的人,我是說你的王子,他在等你。王子?趙姬皺皺眉,他發生了什麼事,他是王子嗎?!
他是秦國的王子,相信我,不久他就會成為秦國的王。
那我們的……
聽我說,沒有我們的,隻有你和他的,隻有秦國的,才有你所說的一切,明白嗎?
趙姬雖不心甘情願,又不得不遲遲疑疑地點頭。
當晚,他們親熱時都默不言語,隻顧埋頭做。布韋顯出從未有過的熱忱和專注,令趙姬不無感傷,她突然開口,幽幽地說,你一邊跟我做愛,一邊又要不再愛我。
我,我沒有。布韋說。
你不是要把我讓給別的男人嗎?趙姬翻轉身,伏在布韋身上,以手拍拍他的臉,眼盯著布韋。布韋皺著眉頭說,這不是一回事。
不是?怎麼不是?!
布韋斟酌了一下,囁嚅道,我之所以那樣做,恰恰是因為愛你,為你好啊!
趙姬出乎意外咯咯地笑起來,她不無頑皮地說,那我要看看你的愛到底在哪裏——愛我到底有多深。
布韋呼地翻過身,趙姬順勢滑到一側,裸呈著,胸部像光芒四射的炸彈。布韋騎在趙姬光潔的身上,做了個勇士挺進的姿勢,嘴裏說,感覺到了嗎,嗯?很深,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