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珍蓉被帶走後又回來,這在“基地”是破天荒第一次。對這件事,黃元霸不敢掉以輕心,特地派了他的心腹打手阿發在暗中注視義珍蓉的一舉一動。
白天,義珍蓉的所有行動包括她與李根發接觸都沒能逃過阿發的眼睛。阿發為了能在晚上像白天一樣監視義珍蓉,阿發趁眾難民出工之機,特地把義珍蓉房間裏的探頭換成了紅外線的監視裝置。
這天晚上黃元霸坐在基地辦公室等候美國專家過來給義珍蓉做植物人手術,結果等來了夏烈院長的電話——美國專家不能來基地做手術,必須把義珍蓉運到醫療設置完善的天堂醫院去做。
近段時間,黃元霸不斷得到阿發的報告,知道義珍蓉表現反常,特別是今天還從工地上帶回了一根粗鋼條。考慮到手術在即,黃元霸指示阿發暫不要驚動她,他相信煮熟的鴨子飛不了。
專家不來基地,事情就不能按原計劃進行,為了避免夜長夢多,黃元霸決定立即把義珍蓉送往天堂醫院。他打電話通知阿財馬上把飛機開回來接人。
從天堂醫院到“基地”,直升飛機有一個小時的航程,那麼就要提前做準備——把義珍蓉提出房間做麻醉處理。也正在這個時候,黃元霸又接到夏烈的電話,告訴他一個令人沮喪的消息——患者高圓圓尿毒症引發多功能並發症死亡……
一條上鉤的大魚快到手時又溜走了,黃元霸此刻的心情是不得而知的。五千美金——他和醫院六四分成,這損失真令他心疼!
美國專家已到,手術還做不做?患者已經死亡,做這例手術已經失去了意義,但從全局安全考慮,把義珍蓉製作成植物人似乎還是有必要。
黃元霸正在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夏烈又來電話了,他也是為這件事與黃元霸商量。他說,專家已經來了,考慮到手術對患者已經失去意義,高天雲提出,他願意付誤工費,但不承擔手術費用。
這項費用黃元霸也是不願出的,因為義珍蓉已經成了殘次品,她的價值還及不上手術費,這種事除非有腦膜炎的人才會去幹。
零點時分,正在飛行途中的阿財用對講機向黃元霸報告,稱他很快就要回到基地,問“一號供體”是否已經麻醉處理。
“回來再說!”內心惱燥的黃元霸隻說了一句話就不願再多說。
沒多久直升機螺旋槳轉動的聲音傳來,也就在這時,阿發驚慌失措地來到黃元霸房間。
“黃叔,有緊急情況!”阿發神情十分慌張。
“什麼大不了的事,值得這般大呼小叫的。”黃元霸不滿地說。
“當然是大事,義珍蓉和賴光飛有逃跑企圖,鐵門已經被撬開了。”
“逃了嗎?”黃元霸仍不動聲色。
“還沒有,正好這個時候阿財他們回來了,他們才不敢逃。”阿發說。
“知道了,我會處理的。”黃元霸說。
阿發悻悻地離去,一會,阿財和兩位打手回到黃元霸辦公室。黃元霸告訴他們高圓圓死亡的消息,隨後又說:“義珍蓉和他的舍友準備逃跑,你們先去,我隨後就到。”
原來為了防止“活體”逃跑,“基地”每到天黑後就把岸邊的船隻設置了機關,一旦有人上船,隻須按一下暗鈕,全島的電燈會立即亮起來,不僅快艇無法開動,艇四周也成了一張電網……
黃元霸趕到海岸的時候,義珍蓉、李根發、賴光飛已經困在船上無法動彈。
“黃叔,他們有槍。”阿財提醒道。
黃元霸二話沒說,拿過阿財手中的槍,把槍膛裏的子彈退出,重新從裝上幾發子彈,然後瞄準射擊……
義珍蓉醒過來的時候,守在她身邊的竟是萬紅娟!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正待開口,萬紅娟卻喜出望地說:“珍蓉姐,你終於醒過來了!”
“紅娟,我怎麼會在這裏,這是什麼地方?”義珍蓉問道。
“這裏是天堂製藥廠包裝部,你怎麼來到這裏我正要問你呢。剛才我在車間上班,有位姐妹告訴我,說來了位新工人,我跑去看,竟是和我們同乘一條船來的阿花,她告訴我你也來了,身上中了麻醉彈還沒有醒來,我到處打聽才問到地方,沒想到果然就是你!珍蓉姐,和我分開後的這段時間你去了哪裏,今天又是怎麼來到這裏的?”
此刻義珍蓉已經恢複了記憶,她想,黃元霸應該殺人滅口,為何還要把她留下來呢?麵對萬紅娟的盤問,義珍蓉決定暫時保守秘密,她告訴萬紅娟,這段時間一直昏昏糊糊,也不知道怎麼就來到了這裏。
“紅娟,這段時間你過得怎樣?”為了回避追問,義珍蓉變被動為主動,另外她也很想知道這邊的情況。
“還算可以吧,如果與船上過的日子比較,這裏真的是天堂。”萬紅娟帶著幾分滿足的神色說,“工作不累,夥食很好,工作環境幹淨衛生,特別是老板對我們很關心,每個禮拜都要檢查身體。”
“每個禮拜檢查身體?”義珍蓉心裏“格登”一下,一個正常人一年兩次檢查都多餘,一個禮拜一次,有這必要嗎?於是,她盤問道,“都檢查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