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特根斯坦——純粹的哲學天才(3 / 3)

維特根斯坦就是這樣一個性情古怪、與眾不同的人。在劍橋過了五個學期他就覺得不能繼續呆下去了,而且與羅素在思想觀念上的溝壑越來越深,甚至達到將要分道揚鑣的邊緣。在後來,雖然維特根斯坦和羅素同在劍橋三一學院教書,但對對方的思想都缺乏了解,互無好感,倆人已經很少來往了。

1913年,維特根斯坦的父親去世了。父親在去世後留下了一大筆遺產,使維特根斯坦在戰後成為歐洲最富有的人士之一。但維特根斯坦視金錢如包袱,如不幸,他說,“惟一真正幸福的生命是能拋棄世上的財富。”

於是,維特根斯坦匿名捐出一大筆錢,資助奧地利的作家、詩人及藝術家,剩下的則送給了他的幾個姐姐。

1914年夏天,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了,維特根斯坦本想回挪威或英國,但由於戰爭開始,政府不允許公民出國,他便積極要求參軍上前線。

為什麼維特根斯坦對從軍有這麼高的熱情,並不是因為維特根斯坦具有愛國的熱忱,而是出自個人心理感受。但直到1916年初,他才被派到對俄作戰的最前線。維特根斯坦在第一次看到敵軍後的日記中寫道:“現在我有機會成為一個真正的人了,因為我正麵對著死亡。”

在前線,維特根斯坦經常要求到最危險的位置——觀察哨,因為那裏是被打擊的第一對象。他自己說道:“隻有這時對我來說戰爭才真正開始,也許甚至生命。也許接近死亡會給我的生命帶來曙光。……隻有死亡才給生命以意義。”

在第一次世界大戰的前兩年,維特根斯坦還在繼續寫作,但精神狀態十分糟糕,經常想到自殺。偶然的一天,他在一家書店裏買到了托爾斯泰的《福音簡介》。這本書不僅挽救了維特根斯坦的生命,而且還把他從一個反對宗教的極端分子變成了虔誠的基督教徒。

維特根斯坦從反宗教的極端分子變成虔誠的教徒,超人想象地使邏輯與神秘結合在一起,這些思想轉變集中地體現在他在這一時期的筆記中,其主要內容涉及邏輯、倫理、美學、人生哲學、靈魂、宗教等方麵。

1918年,戰爭結束時,維特根斯坦卻成了戰俘。

被俘後,維特根斯坦依然隨身攜帶著《邏輯哲學論》的稿本。在俘虜營他把《邏輯哲學論》分別轉給了弗雷格和羅素。維特根斯坦從弗雷格的來信知道他是一字不懂。

1919年2月,羅素看到了《邏輯哲學論》的稿子,他大加讚賞,並準備安排出版,並約定在海牙與維特根斯坦見麵。然而此時的維特根斯坦身無分文,羅素便提出由他提供路費,而維特根斯坦卻不願意接受饋贈。

沒有辦法,最後,羅素提出他出80英鎊買下維特根斯坦在劍橋的一些就家具。就這樣,維特根斯坦利用這筆錢作路費,來到了海牙。

1922年《邏輯哲學論》的德英文對照版在英國出版。《邏輯哲學論》麵世後,立即在國際哲學界激起了衝天大浪,許多哲學界立即感到這將是一部曠世傑作,而作為作者,維特根斯坦也立即成了哲學界的偶像。

隱居生涯

寫完《邏輯哲學論》後,維特根斯坦自認為他在這本不足80頁的書中已經解決了哲學的所有問題,於是決定放棄哲學而另謀出路。

維特根斯坦曾多次表示不願意做大學教師,他甚至認為,一個人不可能既是大學教師,又是一個誠實的人。就這樣,維特根斯坦離開了哲學的王國,離開了城市的喧囂,到奧地利的一個偏僻的鄉村當小學教師。

從1920年到1926年,維特根斯坦在奧地利施內貝格區和塞麥林區的偏遠鄉村小學任教。這所小學位於奧地利南部的崇山峻嶺之中,十分偏僻。這完全實現了他想過儉樸、隱居生活的追求。

在這裏,維特根斯坦還編製了一本《學生字典》,字典能夠讓學生更容易地學習詞彙和語法,從而大大提高了學生的學習效率。1926年,這本字典被奧地利官方出版,作為教學的教科書。

在這裏的教學生涯對於維特根斯坦來說,是不成功的。原來,他要求學生極其嚴格,但學生的家長們並不滿意他的教育方式和方法。

有著理想主義追求的維特根斯坦在這裏過著苦行僧般的生活,對學生也充滿了熱情,然而卻被無法理解的家長們視為“瘋狂的家夥”,他們拒絕了這個古怪家夥提出的收養其中一個或兩個學生的要求。

終於有一天,維特根斯坦因為體罰學生,而遭到了家長的投訴,這令維特根斯坦十分失望和沮喪。

1926年,被證明總是與成年人格格不入的維特根斯坦離開了“粗俗愚蠢的南部農民”,結束了鄉村教師的職位。

1926年4月,維特根斯坦自動辭職回到了維也納。雖然維特根斯坦對這一時期的教師生涯感到十分不快,但這些鄉間村落現在成為紀念他和弘揚他的哲學思想的勝地了。

1926年,作小學教師“失敗”之後維特根斯坦先是在一個修道院裏作過短時間的園丁助手,後來其姊瑪格麗特由於擔心他的精神狀態而設法要求其協助設計並負責建造了自己的一處宅第。

當時,維特根斯坦花了兩年時間為他的姐姐在維也納設計和建造了一幢住宅。這所房子從整體風格到微小的細節都是維特根斯坦的手筆,格局簡明,各個部分之間似乎有著嚴密的邏輯關聯,充分地體現了他的創造力。

後來,這所房子現在被稱為“維特根斯坦房”,連同周圍的一些建築被保加利亞買去當作了大使館。出於對維特根斯坦的景仰和懷念,保加利亞大使館盡量保持著其原有的風貌。有人評價說:“它的美和《邏輯哲學論》的文句所具有的那種樸素文靜的美是相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