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那麼,和他做愛呢?(2 / 3)

何況,在情人節重遇後,我們雖親密無間,但那種感情,理智地看,更接近青梅竹馬,而非男女相悅。畢竟,他沒說過,糖果,我愛你。我也沒說過,蘇長信,我愛你。我以為,我們是相愛的,但也隻是我單方麵臆測而已。就算他見證了我從小姑娘長成大姑娘又如何,就算他曾親吻我又如何,哪怕當年我們曾像清朝有文化的格格們那樣,說了“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決”之類的誓言,也可以輕鬆地推卸為,年少無知。

但實實在在的,在我20歲的生日,在醉酒後,一切意識都變得模糊而朦朧的時候,我清晰而真切地,思念蘇長信。這是任何時候都不曾有過的。

我愛你,蘇長信。我這樣想,卻始終不開口。

他也隻是說,我不會再讓你擔心了。不管我將來走到哪裏,我都會給你消息。現在,我先回家一趟,然後去外地學技術。讀書時沒選好專業,又荒廢了,現在,隻能重頭開始。

2、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

這個冬天,我開始抽煙。

抽一種細長的,叫“茶花”的煙。因為它的煙盒上寫著:與君初相識,猶如故人歸。

陽寶在半年前就開始抽煙了,她曾給我點了一支,好像是“恭賀新禧”吧,我抽了一口就扔掉了,覺得好嗆,不舒服。

但是在這個冬天,蘇長信在信裏寫道:在一部電影裏,我看到一男人,他每打開一盒煙,都會取出一支,對著它許個願,再倒插回去,留著最後抽,這個願望就能實現。糖果,我正在這麼做。

於是我立刻奔向小賣部,買下一盒“茶花”。我也要這麼做。我的願望我沒說給他聽,我許的是,我希望,將來我們能在一起。

蘇長信還在信裏寫下這樣的句子:你如此美麗,而且你可愛之極,哎呀灰姑娘,我的灰姑娘……他說,這是鄭均的歌。

我就跑去買了來聽。

就這樣,我喜歡上了聽鄭均,依次類推,還喜歡上了許巍,張楚,U2,Beatles,也喜歡上了酸草莓。和呱呱一起睡懶覺醒來,就會放上一曲,振作精神,她有一隻效果超好的外接音箱,聽起來軟搖滾來,頗有震撼力。

同時,陽寶和我,也喜歡上了晚睡。在整棟樓都睡去的時候,我們爬上7樓的天台。抽著煙,聊著天,偷窺那些晚歸的情人。經常有看似柔柳扶風的姑娘,一旦麵臨鐵門已鎖需要越牆而入的時刻,就變得特別勇猛剽悍,她們踩著男友的肩膀,雙手抓住圍牆,“蹭”一下爬上牆頭,再“咚”的一聲跳到地上,拍拍雙手,步伐輕快地,晃悠著回宿舍。

後來商業街和圖書館都弄起了網吧,我們上網要是上到很晚,回來也隻得翻牆。有驚無險的事有兩次,一次是陽寶的新褲子被牆上的玻璃劃了一條大大的口子,但所幸沒傷到皮膚。

一次是我們回來時,被管理員發現,3個歐巴桑一起追著我們,大喊,抓住她們!我們就住一樓,但不敢進宿舍,隻得往樓上跑,我們跑得很快,跑到6樓,敲開一個宿舍,說,救命,管理員在追捕我們!

一個姑娘跑來開門,鎮定自若地說,沒事,就在客廳裏坐坐吧。歐巴桑們循聲而至,拍門說,開門。

剛才的姑娘回答道,我們都睡了!哪有半夜跑來敲學生門的道理!

不在天台的時候,就坐在門外的樓梯上,電燈下,屁股底下墊著報紙,捧著書看。看些什麼呢,安妮寶貝、村上春樹,幾米,卡爾維諾,讓文藝姿態來得更猛烈一些吧!看累了,也聊天,一會兒低沉一會兒高亢,聊到高興了,還會笑出聲來。

起夜的同學,偶爾會聽到笑聲,若是沒發應過來,免不了會以為是《午夜凶鈴》現場版,會狠狠嚇一跳。

走在路上,興致來了,就敢伸著脖子唱,螞蟻螞蟻螞蟻,蝗蟲的大腿,螞蟻螞蟻螞蟻,蜻蜓的眼睛……

去上網,有兩條路,一條是近路,相當於圓的三分之一的弧,會路過小操場,髒兮兮的小橋流水,還有雜亂的商業街。還有一條是遠路,鵝卵石路,是三分之二的弧,從宿舍大道一直往裏走, 一路都在樹林裏穿行,林子裏散落著野花野草,常常會遇見羊群和放羊的孩子,運氣好的話,還能看見野雞從草叢裏飛起。

有一段路,相當寬闊筆直,它就是著名的風之舞大道,這名拜係上一男生所賜。風舞學院的稱謂,便是因此而來。

風之舞旁終年堆積著落,踩上去嚓嚓作響。情侶們從上麵喜歡踩在上麵,慢慢度步。而我和陽寶,每次從上麵踩過,都要扯起嗓子大聲唱,在沒有方向的風中,開始跳舞吧,或者係緊鞋帶聽遠處歌唱……

我們從這條路去網吧,和我們愛的人聊天,發郵件,也把寫好的文章揣在懷裏,帶去網吧一個字一個字地打。

陽寶和TOYOTA 分手,和一個住在長江的下遊的男人戀愛了,於是她QQ裏的個人說明寫的是:君住長江頭,我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同飲長江水。

文娛生活太枯燥,網吧成了娛樂首選之地,平時的生意就很興隆,一到周末更是家家爆滿,等著上網的人,三三兩兩,堆在門口,聊天的聊天,吃燒烤的吃燒烤,反正不等到位置不罷休,因此,網吧門口的小吃攤也火爆起來。

想要進城,先坐鄉村小巴到渡口,然後乘船到小鎮,這才可以攔截路過的客車進城。回來時,把以上動作重複一遍。光路上就得耽誤4、5個小時。起早摸黑,疲於奔命自然是不用說了,但這卻不是最折磨人的。

若是看望同學多聊了幾句,或是多逛了半條街,等回來趕到渡口時,可能天色已晚,船已停渡了!怎麼辦?唯一的辦法,就是坐小木船,5塊錢一人。我和呱呱坐過一次,小木船又窄又淺,在黑幽幽的江麵上,靠老艄公搖動木漿劃行,如果有風,就左右晃動,一伸手,就摸到深不見底的冰涼江水。這時,我們隻能祈禱,別翻船啊,我還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