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門庭書院門生多(2 / 3)

為了能讓直隸省內文化大繁榮,曾國藩首先從思想作風上入手,上任總督之後幾個月之內,改革力度大得驚人,關於文教方麵,更是不遺餘力,並編寫了《勸學篇示直隸士子》教育建設之綱領性文件。此文為同治八年(公元1869年)七月初所作,主旨是分析燕趙地區文化特征以及文學、學術發展之曆史考量,並指出其風格與當今發展路徑,其中稱“前史稱燕趙慷慨悲歌,敢於急人之難,蓋有豪俠之風”,受此風影響深遠,人才輩出,史上有楊忠湣、趙忠毅、鹿忠節、孫征君諸賢哲,他們風格不同,卻都以“豪俠之風”著稱於世,今之士林,亦好剛而不搖,質而好義,猶有豪俠之遺風。最後,曾國藩將“豪俠之風”與“儒家之道”緊密地聯係到一起,稱“可與入聖人之道者,約有數端”,今俠道所倡導之“薄視財力”、“忘己濟物”、“輕死重氣”等皆為不悖聖賢之道。曾國藩得出總結:因此,直隸尊學重道,易於他處,學生們當樹立信心,成就一省質名望,複興燕趙之文風,甚至,曾國藩還給出如何致力用學之途徑,可謂一應俱全,盡善盡美。

早年,曾國藩已形成自己的一套學術風格,此間,便是拿出應用,實是簡易。在京為官後期,他曾撰寫《綿綿穆穆之室日記》,出見其學術之功力,今又創作綱領性文件《勸學篇示直隸士子》,可謂一氣嗬成,樹立學術風格已成熟。曾國藩乃安徽桐城文派之繼承人,屬代表人物,是該文派“正統”前輩姚鼐之真傳,並將其學術發揚光大,進而進行突破性研究,即在其學術三項——義理、考核、文章中再加一項“經濟”。“經濟”即是“經世濟用”之學問,可見曾國藩學術風格及特點,主要是講究實用,傳承實在、為國為民,切實給社稷、國家、百姓實惠,在政治上為人民謀福祉,等等。

就此四學中,曾國藩尤其注重“義理”。他認為,熟通義理,亦能達到經世濟用之功,兩者相輔相成,相得益彰,“義理與經濟初無兩術之可分,特其施功之序,詳於體而略於用耳”。因此,曾國藩反複強調,直隸學子們應以學習“義理”為首要,“以立誌為本,取鄉先達楊、趙、鹿、孫諸君子者為之表”,稱次些人精文史百家,學問深厚,辨思敏捷,是事始於修身,終於濟世,“百川異派,何必同哉?同達於海而已矣”。可見,曾國藩要求學子們可載不同流派,但最終結果隻有一個,那就是用於實際,此為殊途同歸之理。曾國藩認為,隻能士子們認真學習先人,深入研究,奮發圖強,幾年之內必能出現“體用兼備”之能才,“彬蔚而四出,泉湧而雲興”。

積極的引導已做得相當完備,剩下的就是學子們的表現了,但就實際而論,曾國藩對直隸之學風很失望,多次稱直隸“學風樸陋”,不能獨當一麵。到明年赴天津處理教案時,他撰寫了一篇《諭天津士民》之文章,其中稱直隸一帶有“任俠之風”、“剛勁之氣”,有很多大才奇才,若能善用之,則正道興盛,國家安定;若誤用之,則事端百出,生靈塗炭。曾國藩對直隸這個燕趙之地常有“慷慨悲歌”,表達了一種正反兩麵的使用觀點。《勸學篇示直隸士子》,旨在勸導直隸學子們認真學習,走上儒家正統大道,並著意將他們往“良好世風”上引導。

曾國藩於直隸開始了他多年渴望實現的“文人儒士”之抱負,並樹立一代文學風範,此為不遺餘力之舉措,而在教育親屬子侄方麵,曾國藩更是狠抓不懈,試圖讓曾家世世代代傳承習風,永世享受文章、富貴與尊榮。針對家庭教育,曾國藩主要分為為學與立德兩方麵,並使兩者產生一定的聯係,從而實現“經世濟用”之目標。

就本身而論,曾國藩身體日漸衰微,公務纏身,心神交瘁,但他每日堅持學習、讀書、寫文章,此為雷打不動之功課,即使是右眼失明之情形之下,依然夜以繼日地讀書、寫字,精神可嘉。在曾氏家族中,曾國藩之為人、做事、治學是一個典範,親屬子侄們更是刻苦學習文學、練習文法、研究經史。曾國藩對他們嚴加管教,特別是兒子曾紀澤、曾紀鴻倆人,更是嚴厲督促。在直隸總督之任上,曾國藩將身邊的曾紀鴻管教得服服帖帖,每日二更時分,“課兒背書”。此事在曾國藩日記中處處可見。對曾紀澤的督促,亦如此,日記中更能見其人之嚴厲,尤以同治九年(公元1870年)正月至三月的日記中見之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