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麵，赫連東山就明顯地感覺到自己處於下風。他明白，時間在向兒子傾斜……兒子到底在北京待了這麼多年，用的雖然是指責的口吻，但話裏透著些“親近”，好像已經沒有了往日的敵意。應該說，這還是兒子第一次用這種口吻跟他說話。赫連東山說：“時間來不及了。有些話，想，跟你聊聊。”
赫連西楚很不屑，用譏諷的口吻說：“聊什麼聊，有什麼可聊的？就站在這馬路牙子上？”
赫連東山心頭的火又起來了，他勉強壓住火氣，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說：“要不，一塊吃個飯吧。”
赫連西楚默默地望著他，目光裏竟有些憐憫的意味。兒子說：“行啊，你想吃啥？”
赫連東山說：“就近吧，就近找個店兒。”
兒子並沒有接話，也沒有給他介紹身邊的人，可站在一旁的“花瓶”主動說：“不遠有一俄國人開的餐廳，請伯伯吃西餐吧。”
赫連西楚沒有再說什麼，隻是從褲兜裏掏出車鑰匙，努努嘴，把車鑰匙交給了“花瓶”，那是一輛“寶馬”車的鑰匙。那小個姑娘接過鑰匙，扭臀擺腰、花枝亂顫，“的兒、的”地開車去了。
赫連東山望著那姑娘的背影，問：“這，你……對象？”
赫連西楚說：“一個‘粉兒’。”
赫連東山怔怔地，說：“啥……啥意思？”
赫連西楚說：“給你說你也不明白，‘粉兒’，就是一個‘粉兒’。”
赫連東山吃驚地說：“就……就就就……不明不白地，住你這兒了？！她家裏人願意麼？”
赫連西楚不耐煩地說：“怎麼就不明不白了？都是成年人了，是她自己來的，什麼時候想走，隨時可以走。礙她家裏什麼事了？”
赫連東山皺了一下眉頭，說：“這，不好吧？”
就在這時，“粉兒”把車開過來了。“粉兒”從車窗裏探出頭來，說：“伯伯，上車吧。”
赫連東山想說點什麼，又很勉強地咽回去了。到了兒子這裏，他一下子就喪失了主動權。兒子拉開車門，赫連東山坐在了後邊。赫連西楚坐在了“粉兒”的旁邊，說：“走吧。”
車拐來拐去，走過幾條街後，在一個名為“基輔餐廳”的門前停下了。這個所謂的俄國餐廳隱在一條背街上，門臉兒很小，順著台階往下走，甚至有點半地下室的味道。可是，拐進去就不一樣了，拐進去有一種叫人目瞪口呆的感覺！隻見裏邊人聲鼎沸，一股濃烈的膻、甜、腥的氣味撲麵而來。還不僅僅是這些，這完全是一個年輕人的世界，或者說是一個“小白領”們的世界。男男女女，一桌一桌地，排列有序地在裏邊坐著。在悠揚旋律的俄羅斯音樂聲中，喝著紅酒，舉著刀叉，吃著牛排、“列巴”之類……男人靠在女人的肩上，女的偎在男人的懷裏，笑聲、接吻聲、竊竊私語聲、幹杯聲不絕於耳。有一男一女兀地站起，隨音樂跳起舞來，扭上幾圈後又坐下，繼續舉起刀叉，嘴裏高喊著：“——起兒死！”
一見麵，赫連東山就明顯地感覺到自己處於下風。他明白，時間在向兒子傾斜……兒子到底在北京待了這麼多年，用的雖然是指責的口吻，但話裏透著些“親近”，好像已經沒有了往日的敵意。應該說，這還是兒子第一次用這種口吻跟他說話。赫連東山說：“時間來不及了。有些話，想，跟你聊聊。”
赫連西楚很不屑，用譏諷的口吻說：“聊什麼聊，有什麼可聊的？就站在這馬路牙子上？”
赫連東山心頭的火又起來了，他勉強壓住火氣，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說：“要不，一塊吃個飯吧。”
赫連西楚默默地望著他，目光裏竟有些憐憫的意味。兒子說：“行啊，你想吃啥？”
赫連東山說：“就近吧，就近找個店兒。”
兒子並沒有接話，也沒有給他介紹身邊的人，可站在一旁的“花瓶”主動說：“不遠有一俄國人開的餐廳，請伯伯吃西餐吧。”
赫連西楚沒有再說什麼，隻是從褲兜裏掏出車鑰匙，努努嘴，把車鑰匙交給了“花瓶”，那是一輛“寶馬”車的鑰匙。那小個姑娘接過鑰匙，扭臀擺腰、花枝亂顫，“的兒、的”地開車去了。
赫連東山望著那姑娘的背影，問：“這，你……對象？”
赫連西楚說：“一個‘粉兒’。”
赫連東山怔怔地，說：“啥……啥意思？”
赫連西楚說：“給你說你也不明白，‘粉兒’，就是一個‘粉兒’。”
赫連東山吃驚地說：“就……就就就……不明不白地，住你這兒了？！她家裏人願意麼？”
赫連西楚不耐煩地說：“怎麼就不明不白了？都是成年人了，是她自己來的，什麼時候想走，隨時可以走。礙她家裏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