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2 / 2)

髙個的演說和組織才能在“宣講團”中很快便顯示出來。這時團委書記被提拔重用調走了,公社黨委便確定由他擔任團委書記。給了他充分顯示才能的機會。他很快便入了黨。第二年,隊裏黨支部班子改組,高個竟被派回村,擔任了大隊黨支部書記。這是矮個萬萬沒有想到的變化。他開始顯得很慌亂,覺得自己的處境從此可能非常困難。晚上整夜整夜睡不著覺。白天開著拖拉機也昏昏沉沉。有一天,竟把機子由幾十朱高的崖畔上開了下去。幸虧跳車及時,不然早就與那“鐵牛”同歸於盡了。

幾萬元新買的拖拉機報廢了,群眾議論紛紛。許多人主張要嚴肅處理。幾個開始想當駕駛員的人也跳出來大說風涼話。幾天之內,鬧得滿城風雨。矮個思想負擔很重,整天坐臥不安,心想他的掌了大權的同伴一定會借機狠狠整他。飽萬萬沒想到,就在他這麼時,高個卻在會上替他據理力爭寬大處理。使後來由別人嘴裏聽到這個消息後,並不絲毫感動,倒覺得他是故意在眾人麵前耍“髙姿態”,以沽名釣譽,抬高自己,反倒對同伴成見更深。結果,當得知兩委會對他失職造成集體財產重大損失的問題隻是批評教育,免於處分時,心裏並不絲毫輕鬆。

又過了兩年,支部在討論矮個入時,有人提出他的失職問題,他的同伴再次說服了大家,使他加入了組織。他事後聽說了,開始有些感動,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心胸有些狹窄,就主動找高個暢談了一次,從此言歸於好,又重新在一個窯裏住了下來。村裏人又開始聽到竹笛和口琴悠揚渾厚的樂聲由集體戶的窯裏飄散出來。第二年,公社給村裏分了一個北京大學中文係的招生名額。按照各方麵條件衡量,高個是最合適的,但他親自主持會議,確定推薦矮個去北京上學。這又是矮個萬萬沒有想到的。臨行那天晚上,高個買了一瓶酒,親自動手炒了幾個菜。兩人坐在一塊兒睡了四五年的炕上痛痛快快喝了一回酒。那一晚,從不多喝酒的矮個喝醉了,他流著眼淚,拉著髙個的手,一個勁兒說:“我這幾年,對不起你。我是以小人度君子,這個毛病不改,我就是上十回北大,也沒多大出息!”

髙個安慰他說人不可能完美無缺。你為人誠實,勞動踏實,這也是我應該學習的好品德。你北大畢業了可別忘了回咱村看看。”

就這樣,兩個知青整整拉了一夜話。他們的“集體戶”,從此散夥了。但經過了種種的磨難,他們都變得比當初成熟多了

993年月2日

來喜是一個老實巴交的陝北農民。他身體很健壯,麵色赤紅,永遠和善地微笑著。他原先並不住在趙家窯。老嶽父家裏沒有兒子,才給獨生女兒由外村招了他這個上門女婿。他的女人招蘭長得並不漂亮,身子又矮又胖,紅鼻頭和黑臉蛋上還很顯眼地散布著幾十粒大小不等的麻子,加之嘴尖毛長,生性好撥弄事非,免不了三天兩頭與人發生口角,莊裏人便背地裏送她個外號叫“麻仙姑”。他二人結婚已有十多年,起初幹柴烈火,感情倒也馬馬虎虎。麻仙姑也不耍奸,一口氣兒給來喜生了四胎女子。日子雖過得緊巴了點,也倒溫溫和和過得去。來喜每天早晨端著黑瓷尿盆出門,也總樂嗬嗬,偶爾還會哼兩句酸曲。村裏人都誇獎說,他這個上門女婿乖,說他的嶽父嶽母有福分,麻仙姑的夫命也不賴氣。

忽然有一天,莊裏來了個打家具的小木匠,年約三十出頭,白淨麵皮,能說會道,一對大花眼總在女人的臉上的溜轉。正好來喜要給嶽父嶽母打棺木,便請小木匠上門做活兒。常言道會待的待匠人,不會待的待丈人”來喜又會又不會。他是先把丈人當匠人待,又把匠人當丈人待。吩咐麻仙姑把家裏的好吃好喝全拿出來,招待給兩位老人打棺木的小木匠。隻不麻仙姑與小木匠早已眉來眼去,勾搭成奸。一天晌午,來喜臨時由山裏回來取籽種,未曾進門,聽見窯裏有動靜。推開門一看,小木匠正摟著麻仙姑親嘴。來喜的臉上頓時失了笑容。氣急敗壞地質問道你們兩個大天白日幹什嘛哩!”小木匠一臉尷尬地呆在那裏,很是恐懼。麻仙姑卻很從容,用衣袖擦了擦嘴角、臉上的口水,反問道廣我們大白天怎麼啦?老娘臉上的天花麻子,你狗瞅了十來年沒毬辦法,人家小木匠有個祖傳偏方,用舌頭舔過七七四十九天,麻臉變光臉,難道說你狗不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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