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除此之外,商逸對她的管束依然是壓製狀態。除去喂飯和起初幾天強製給她兩瓣臀上塗消腫藥膏以外,商逸跟她再無其餘肢體接觸。景致每天被盯得更緊,並且明知她不肯照做,商逸也要通過傭人傳達一項項命令和囑咐,由此便讓景致臉色更冷,短短幾天,整個商宅所有能被破壞的東西都被破壞了一遍,連被忠心耿耿的管家藏在自己臥室裏試圖保命的商逸最喜歡的一座晚清西洋鍾也被翻了出來,景致直接拿另一座西洋鍾一碰,裏麵的大小齒輪傳送帶時針表盤等等就全都可憐地散落到了地上。
商逸聽說這件事以後頓了一下,淡聲開口:“繼續從景致的銀行卡裏往外扣就是。”
管家說:“……已經全扣光了怎麼辦?”
商逸輕描淡寫:“不是還有一張瑞士銀行的卡嗎,那才是她存錢的大頭。”
管家在電話裏聽得顫抖:“少爺,您真打算這,這樣……”
“我怎樣,不留情麵趕盡殺絕是嗎。”商逸慢悠悠地把玩新到手的兩隻鼻煙壺,過了片刻才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這也算得上趕盡殺絕?”
杜衡是在這兩人冷戰了足足一周後才得知這兩人情況不妙的。商逸此前答應過他,一旦找到景致,就放他一周的年假。於是杜衡在得知景致回到祖宅的當日就快速離開了A市,飛去江城五少那裏蹭了七個晚上。然後他剛回來到了商氏大樓頂層,正要去向商逸報到,就有個水靈剔透的小姑娘抹著眼角跌跌撞撞從辦公室跑出來,一個不慎跌在了他懷裏。
杜衡聽完小姑娘的哭訴,腦仁兒像被小錘子敲打一樣疼。尤其是聽到後麵說商逸這些天一臉微笑地把整個商氏大樓所有人都明裏暗裏折騰個遍之後,杜衡隻覺得不光頭疼,他的牙都恨不能跟著太陽穴一起跳動。
“你來得正好,”杜衡在門外徘徊了仿佛蝸牛從一棵樹頂爬到另一棵樹頂那麼久的時間,終於鼓足勇氣敲開門,還沒說話就聽到商逸先開了口,頭也不抬指著一邊沙發上的連衣裙,“帶著那個去趟祖宅,告訴景致,晚上要去一場晚宴,讓她在家換好了衣服等著。”
杜衡:“……”
杜衡難以想象他的老板究竟是拿著什麼樣的心態才會說出這樣的話的。按照他的經驗,他覺著去祖宅那純粹就等於找罵,他從景致那裏得到的答案從來就沒變過,簡潔精粹的一個字就可以概括:滾;要是她肯再賞臉點兒,那就是四個字:你叫他滾。而且杜衡覺得商逸肯定是知道這答案的,他現在就是擺明了要故意拿他當槍使。
“老板……”
杜衡話沒說一半,就看見商逸單手支頤,眼皮抬起來,淡淡地看著他。
於是杜衡剩下的話又默默地原數吞了回去。
再接著半小時後,他果然從景致那裏聽到了意料之中的那四個字,居高臨下得簡直和商逸一個口吻:“你叫他滾。”
杜衡在心裏歎了口氣,隻能原封不動滾回大樓,顫顫巍巍如實彙報後就看見商逸扔了手裏的筆,一言不發地看著他。
杜衡被他瞧得心尖都在打戰,才聽到商逸緩緩開口:“衣服呢?”
“在,在車裏。”
商逸又看他一眼,隨即離開辦公室,一路開車回到商宅,拿起一邊的衣服,抬腳去了二樓。他步履沉穩卻又奇快,杜衡一路小跑緊跟,到最後也沒追上,隻眼睜睜看著兩米以外的臥室門被拉開,隨即又被關上。
商逸手勁不大,但輕輕的“哢嗒”一聲還是聽得杜衡後背一涼。他跟聞聲而來的管家一起扒住半邊門板貼住耳朵往裏麵聽,但商逸聲音實在低,一個字也聽不分明,隻能勉強聽到景致略略嘲諷的回答:“就算文上追蹤器,我也不是你的一條狗。你要我去哪裏我就去哪裏,這種事我可辦不到。或者這麼說,不光是今天,還有以後的每一天,凡是你所有需要我一起去的場合,我如今索性一並回答你,我統統不願意。”
過了片刻,景致又涼涼地開口:“是嗎?那除非我死。”
後麵又過了良久,景致的聲音才又響起來,愈發冷然:“你看上的也就是我這張臉。你以為我當真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