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2 / 3)

襯衫底下身無寸縷,景致稍稍一動,鬆著三顆扣子的領口就斜斜地歪了下去,毫不客氣地露出大半截鎖骨,以及胸口一片雪白晃眼的春色。

景致對這些變化的第一反應是覺得不可置信。她猛地回過頭,商逸一身黑絲睡袍,手裏拿著一根筆在文件上勾勾畫畫,對她的吃驚恍若未聞。景致差點就要把確認的話問出口,可到了嘴邊又忍住,在床上發怔了幾秒鍾,大力掀開被子跳下床,背對著商逸把襯衫上的扣子從第二個到最後一個都仔細係好,頭也不回地去了浴室。

結果今天僅僅一個洗漱就把景致弄到火冒三丈。

先是想要下樓去問管家要牙刷,景致渾身上下穿著一件黑襯衫,甚至連雙足都是赤裸的,這樣衣冠不整自然無法下樓,昨晚的衣服又皺皺巴巴的且被商逸扯壞了胸前的扣子,景致隻皺眉瞥了一眼就不肯再穿,隻好踢著商逸去要牙刷。要完牙刷又沒有洗麵奶,好歹洗完臉又沒有護膚品,甚至連條多餘的毛巾都沒有,就算這些都可以將就,但最讓景致惱火的是,她發現自己到頭來仍然需要一套新衣服。

“我的衣服呢?!”

“如果你指昨天晚上的,那麼在這裏。”商逸指了指地上,麵色淡然地開口,“如果你指以前你住在這裏的那些,那麼我最後看到它們是在一個多月前門口的垃圾桶裏。”

“……”景致木著一張臉,半晌終於把問題問出了口,“你真的把東西全都扔了?!”

“倒也不是。有些有收藏價值的諸如拍賣得來的珠寶首飾,都被我收進了保險櫃,還有一部分被我送人了,另外一些覺得不雅於是給燒掉了,最多的當然就是扔了。你當時非常瀟灑地一走了之,我看你的意思無疑就是在說那些東西沒用了,統統都可以扔了。你說呢?”商逸坐在床頭,姿勢悠閑態度溫和,眼梢全是理所當然,“如果你覺得當時落下了什麼東西,那我大概是沒辦法幫你再找回來了。對此我表示非常遺憾。”

景致忍了又忍,最後還是沒忍住:“這世上最大的敗類就是你,你怎麼沒把自己給扔了?!”

最後她還是打電話叫人送來了一套衣服。商逸坐在床頭,手裏捏著一份文件,毫不避諱地看著她背對著他解開襯衫,顯出窈窕有致的線條,再一件件套上,其間手指微微抬起來好幾次,最終還是放下。

“景小姐,你這又是發的什麼脾氣?”商逸若無其事地開口,“那些東西怎麼看都沒用了,東西沒用就要扔,這難道不是人之常情嗎?”

“請你搞清楚,我生氣的純粹是你招待不周人品差勁唇舌惡毒,跟你扔沒扔東西完全沒關係。”景致係好最後一粒紐扣,把頭發從衣服裏捋出來,轉過身,還要再刺他兩句,忽然覺得他手裏那份文件排版熟悉得很,低眼一瞧,赫然是她昨天才夥同一圈高層擬出的招標書。

景致臉色一變,將那份文件迅速抽到手裏:“你又想搞什麼把戲?”

商逸膝蓋上還放著幾份A4文件,景致大致一掃,居然發現這些全都是該她來處理的東西。景致一瞬間臉色冰得像雪,把那幾份文件全部撈過來,匆匆看了兩眼,抬起頭來怒目而視:“商逸!你想幹什麼!”

“現在覺得這種行為非常討厭了?你當初摸到我書房裏偷文件時怎麼沒想過呢?”商逸單手撐著下巴,神色非常坦然,“曾鬱剛才來這兒給你送文件,你沒醒,我順便看了兩眼,順便給你提了幾條有用的建議,你現在其實應該感謝我才對。”

景致冷著臉無動於衷:“我記得當時你想辦法拆了景家的時候,也曾經這麼給我提過‘有用’的建議。”

商逸的尷尬神色隻有一瞬間,下一刻就微微一笑,光明正大轉移話題:“昨天晚上的王文生跟冷成都不算什麼好人,不過隻要跟道上沾點邊的,都沒什麼好東西。”

“你的意思是也包含你自己嗎?”

商逸再次選擇把她的話跳過去:“你要是想在A城道上混下去,就得知道昨晚那件事簡直算是輕描淡寫,連挫折倆字都算不上,明不明白?”

景致長久地看著他,慢慢地說:“然後呢?你是不是要跟我說,未來的路艱難險阻,我一介女流,混道上太難,我最好放聰明點兒,乖乖放棄,早日嫁給你當家庭主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