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你。”
“不夠,再說一次。”
“我愛你。”
她眉眼間全是動人的笑意,湊過去,吻了吻他的唇。
“我現在過得很幸福,子然。隻是,偶爾還是覺得生氣,生氣上回你在法國跟我求婚的時候,為什麼不說愛我呢,你要是那時說愛我,我一定會立刻答應嫁給你的。你那時為什麼要說‘不知道’呢,你不知道,我其實等了好久好久啊……”
“我那時是個混賬。”他顫聲道。
“嗯,你的確是個混賬,所以你以後得天天說愛我,我們說好了啊。”
“這麼晚了,我送你回去吧。”辦公室內,蔣羽森正在換外套。他無意中回過頭,便發現沈淩正在偷偷抹眼淚。
“你……怎麼突然哭了?”蔣羽森微微皺起眉,順手將換下的衣服掛好,“你知不知道,在我麵前做出這個樣子,我是會忍不住想要給你擦眼淚的。”
估計是聽到他說要給自己擦眼淚,沈淩怔了一下,漸漸不哭了。
蔣羽森便笑了:“這就對了,這才是我認識的沈淩。我知道你覺得辛晴如今這樣你也有責任,但如果當事人的心願是把這事放下的話,你應該遵從她的意願。”
沈淩默然點了點頭。
“餓不餓?”他又問她。
沈淩這才忽然想起,傍晚那頓飯,她們剛開始吃沒多久,辛晴就暈過去了,她到現在一直沒顧得上吃什麼東西。
見她沒有說話,蔣羽森心中已有了答案,拿起外套:“走吧。”
然而他們剛坐上蔣羽森的車,沈淩的手機就響了。
是陸路。
“姐,你現在有沒有時間?”電話中陸路的聲音難得聽上去不那麼平靜,要知道,她這個弟媳可是出了名的聰慧冷靜,“有件事我忍了很久,覺得還是應該和你談談。”
“什麼事?”
“電話裏談不太方便,你現在有空的話,就來我結婚前住的公寓吧,我把地址給你。這事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告訴世堯,怕他知道後多生事端。但我自己琢磨了這麼久,還是覺得不能假裝沒有這回事。”
掛斷電話,沈淩轉過頭望著蔣羽森,麵露難色:“羽森,我……”
“去哪裏,我送你去。不過路上你得買點吃的帶上,免得像辛小姐一樣,突然暈過去。”
“羽森,你不用對我這麼好……我受之有愧。”
蔣羽森卻不以為意:“還記得,你過去說我是什麼嗎?”
“君子。”沈淩不確定他為何忽然這樣問。
“你見過哪個君子,把沒吃飯的人丟在馬路上,自己走掉的嗎?”
“可是……”
蔣羽森卻慢慢地轉過臉,望著她,聲音裏,竟有些從前她完全沒見過的自嘲意味:“沈淩,最近我覺得,有時太了解一個人,未必是件好事情。因為你會把他所想的,所說的,所會做的都提前揣摩到。有些事,揣摩得太透了,就沒有意思了。”
陸路提到的這套公寓沈淩過去沒有來過,據說還是她在嫁給沈世堯之前租住的地方,後來決定買了下來。
據沈世堯向她抱怨的說法是,陸路琢磨著要是以後吵架了得有個地方可去。沈淩當時聽罷笑而不語,覺得陸路實在是多慮了,按照她弟弟現在這個樣子,別說吵架了,怕是頂嘴都沒膽。
不過今天陸路既然把她約在那裏見麵,就意味著她要找陸路談的確實是件挺嚴肅的事。需要專門避開沈世堯的事……她實在想不到會是什麼事。
陸路給她開門時,見她手裏拎著兩個打包盒,略感詫異:“怎麼,你還沒吃飯?”
“突然有點事,沒顧得上。不介意我邊吃邊說吧?”
“不介意,隻是我現在要說的這件事……”陸路警覺地往她身後看了一眼,確認無人尾隨,這才示意她趕緊進來,“有點奇怪。我甚至不確定,我究竟看錯了沒有。”
事情要追溯到容禕做東請沈世堯夫婦吃飯那一夜。
那一夜,陸路和沈世堯吃完那頓飯,雖沒有言明,卻都在心中鬆了口氣,覺得兩家公司過去的那點不光彩的恩怨總算是有了個了結。
但在他們打道回府的路上,卻突然發生了一點變故。
起因是沈世堯發現兒子小嘉懿最喜歡的玩具落在了他的辦公室,小嘉懿每天都要抱著那個玩具才肯睡覺,他們不得不回公司去取。
那個時間點公司的員工早就下班了,整個世朝除了當值的保安再沒有別人。
他們讓保安開了門,沈世堯要去衛生間,她便自己去了辦公室。
但在按亮辦公室的燈之後,陸路下意識環視四周,卻驀地發現,沈世堯辦公室裏那一架裝飾用的模型有一個好像挪了位。
“可能是我以前做過經紀人吧,時不時需要擔心有沒有狗仔隊竊聽偷拍,所以對周圍的一切格外敏感。”
陸路因這種直覺不由得向裝飾架走過去,也就確定了自己的感覺確實沒錯。有個仿真車模型擺放的位置真的發生了變化,最好的證明是,這次移位後留下了一塊沒有灰塵的幹淨表麵。
這一架模型一向是沈世堯的心肝寶貝,除了他自己偶爾親自打理,負責清潔的工人是不會隨意觸碰的。
她向來的謹慎令她沒有輕舉妄動,而是仔細地端詳了那個模型一遍。雖然沒有拿起來檢查確認,但她的經驗告訴她,那裏麵應該是被人動過手腳,裝上竊聽器了。
她當然覺得這件事不對勁,但如果眼下真被人竊聽了,那她此刻去拆了竊聽器,反而會打草驚蛇,說不定裝竊聽器的人發現後會做出更失控的事。
因此她權衡了片刻,最後什麼都沒做,拿著玩具走了。
第二天等她想再確認一次的時候,那個模型車雖然還是那麼擺著,但那個疑似竊聽器的裝置卻不見了。
陸路也感到匪夷所思,不確定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我因此悄悄琢磨了許久,沒敢聲張,因為我也不確定到底是不是眼花了,但這幾天我越想越不對勁,覺得還是應該找你商量一下。你知道,世堯這些年幾乎沒有跟人結過怨,除了當初設計稿被如意拿去,他這回非要偷如意一次報複以外……那天容禕家的酒會我和他畢竟都不在場,也隻能指望你知道點我們所不知道的。姐姐,你仔細想想,那天容家究竟發生了什麼?我看容禕的樣子,好像真沒把設計稿的事放在心上,所以我就覺得更蹊蹺了,他究竟有什麼理由,會往世堯的辦公室裝竊聽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