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聶琰的言辭誇張,卻也是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
“辛大人古稀之年,還要事必躬親,為辛少爺操勞,也是不易。”
辛若言頭發灰白,麵容也略顯憔悴,一夜之間,如同蒼老了十數歲之多,卻也不到古稀之年。
聶琰看似對他表示同情,實則是在暗諷他一把年紀,不想著如何安度晚年,還上串下跳,不怕閃了身子骨。同時也譏諷辛戚沺是塊爛泥,扶不上牆,連出門在外,都要家中長輩,撐腰逞凶。
辛若言臉黑如碳,心中暗罵道:“你才古稀之年,你全家都古稀之年。”
張書豪麵色漲紅,想笑又不敢笑,憋的實在難受,時不時轉過頭,與王二餅的目光錯開。
王二餅對聶琰的口舌,在宴會上便感同身受,此刻雖然無奈,心中倒也平平常常。
至於辛二,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愈發的坐立不安。
若謊言被拆穿,汙蔑朝廷命官,這可是大罪,輕則牢獄之災,重則性命不保。到時候,辛若言自顧不暇,哪裏還有時間管他死活?
這些年,他與辛戚沺欺男霸女,惡事做盡,若沒有了辛家這棵大樹,下場可想而知。
“辛少爺拋不開臉麵,不願意履行賭約中的承諾。本官與辛大人同州為官,同在大人手下當差,自然不會為難。卻不知,辛大人與辛少爺如何說的,居然讓辛少爺如此憤恨,欲要伺機報複。”
“你胡說,本官何曾想過報複,是他……”辛若言氣急敗壞,險些脫口而出,幸好他及時收口,沒有釀成大禍。
“是他自己想報複嗎?”聶琰似笑非笑,辛若言冷哼一聲,閉口不答。
聶琰巧笑嫣然,繼續道:“辛大人既然不否認,那便是默認了。”
“你這是混淆視聽。”
“混淆視聽?敢問辛大人,本官以上所言,可有一句虛言?”聶琰心中冷笑,今天不玩死你,老子便不信聶。
辛若言啞口無言,幾乎是氣得七竅生煙。
“犬子年少無知,在文會上衝撞了聶大人,下官無話可說。但本案是聶大人殺害更夫一事,與這等雞毛蒜皮的小事,有何幹係?聶大人一直顧左右而言他,不是混淆視聽是什麼?”辛若言知道,繼續與聶琰糾結這板上釘釘的事情,已然沒有任何勝算,心思電轉,便要轉移話題。
聶琰不置可否,走了兩步,與案堂僅有幾步之遙,問道:“大人,凡事有因有果,下官將前因後果告知大人與諸位,可有不妥?”
王二餅臉上擠出一絲笑意,看著辛若言氣急敗壞的尊榮,心中又是無奈一歎,頷首道:“理應如此。”
辛若言聞言,如同生生吞了一隻死老鼠一般難受。聶琰沒有出現之前,王二餅對他所言,沒有任何疑問。
聶琰出現之後,王二餅為何是這般態度?
他到底是何居心?辛家這些年,為他馬首是瞻,難道便比不上聶琰這反骨之人?辛若言越想越氣……
“為了不與辛少爺發生衝突。”聶琰轉身走向公堂外,“本官故意在靜安別院逗留,直到戌時才離開。不料,辛少爺對於此事,倒是鍥而不舍,領著一眾家奴護院,在長街上埋伏本官,這其中,便有此人。”
聶琰猛然轉身,怒指著跪立不安的辛二。
辛二渾身一顫,矢口否認,“小人冤枉,小人戌時與少爺在望春樓,根本不在長街上,如何埋伏聶大人?”
“大人,小人句句屬實。”聶琰雙眸如劍,狠很刺進辛二的心神,他臉上頓時露出驚慌。
聶琰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你確定是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