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歲月感悟(1 / 3)

微笑是一把神奇的鑰匙

朋友,你會微笑嗎?

也許你會十分不屑理會我提出的這個“傻問題“,而在實際生活中,這個“傻問題”幾乎時時擺到你的麵前。

你走在路上,被一個騎自行車的人不小心地碰了一下,你感到臂膀的疼痛,剛要厲聲斥責騎車人,他卻給你一個歉意的微笑,你的感覺如何呢?

你心愛的一個花瓶,被來家串門的莽撞的同學不慎碰打了,你很心疼,麵有不悅之色,同學送給你一個不好意思的微笑,你的心情會怎樣?

在你相愛的時候,戀人給你的微笑或者你對戀人的微笑,是一種柔情的暖風,可以化解那種成為感情隔膜的冰霜。

無論男女,在感情生活中都需要柔情。而柔情的發展,同它的最直接的,人人都理解的外部表現------人的充滿真摯和美的微笑,有著內在的聯係。

不會微笑的人是蠢笨的人。

不會微笑的人是乏味的人。

微笑在臉上,其本源卻在內心。

保加利亞哲學家基裏爾?瓦西列夫在《愛情論》一書中說:“愛的微笑像一把神奇的鑰匙,可以打開心靈的迷宮。它的光芒照亮周圍的一切,給周圍的氣氛增添了溫暖的同情、殷切的期望和奇妙的幻景。“

微笑是一種無聲的親切的語言。

微笑是一種無聲的動人的音樂。

微笑是人類一種高尚的表情。

微笑永遠是生活裏明亮的陽光。

朋友,你手中是否牢牢攥著這樣一把神奇的鑰匙呢?

我的讀書之旅

在我大半生的歲月裏,讀書是其中十分重要的活動。而讀書,又與圖書館難分難舍。我常把圖書館稱作“精神驛站”,並曾以這個標題為《遼寧日報》寫了篇短文。

我與圖書館之緣可以說深而又深,時間跨度很大,從少年時代直到如今已近老境。大體可分為三個階段。

我認為:人生啟蒙讀書始。一個人的智力開發及他最後成就事業的那個興趣的養成,大約都是與讀書有關。

出生在沈陽市鐵西區的我,少年時代笨笨磕磕讀到的第一本長篇小說是《鋼鐵是怎樣煉成的》,是幾位小學的同學擠坐在牆根下,把太多不認識的字兒翻越過去,一句一句集體閱讀的。上了初中,我每天上學和回家都要路過位於鐵西廣場的鐵西區圖書館,我總是迷戀那個晚上燈火通明的閱覽室,有那麼多報紙雜誌,還可以押上學生證借閱各種圖書。我常常是讀到人家館裏打鈴下班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後來,我認識了這個館的張忠和老師、楊躍宇老師,還有一位謝老師,他們熱心地幫我辦了借書證,我可以把圖書借回家看。張忠和老師還向我推薦讀文學史上一部部有名的好作品,使我受益終生。

在我從軍之後,在連隊,在軍機關,都與圖書館有千絲萬縷的聯係。我與團圖書員牛德林(轉業後在天津《今晚報》工作)、軍圖書員蕭祖臻(轉業後在《沈陽日報》工作,如今是著名書法家)有著很深的友誼。

從學校到軍營,我這個時期的借閱是泛泛的,聽到有什麼好書,一定要借來看看。遇到了感興趣的書,從不放過。包括郭沫若、臧克家、艾青、李瑛、梁上泉、張誌民等許多詩人的詩集,及引起轟動效應的小說《紅日》、《紅岩》、《紅旗譜》、《林海雪原》、《青春之歌》、《苦菜花》、《草原烽火》、《紅路》、《歐陽海之歌》、《基督山伯爵》、《悲慘世界》……

1978年我調至沈陽軍區政治部機關工作後,特別是從事專業文學創作之後,就與沈陽市圖書館、軍區的八一圖書館建立和保持了良好的聯係。至今我寫出了30餘部書,其中有11部書是充分利用了市圖書館的館藏書和社科資料書之後完成的。記得那時市圖書館在大南老樓,木樓梯,木地板。在大風雪天,我蹬著自行車趕到圖書館累出一身汗,可是一坐到社科部那溫暖、肅靜的查閱室裏,很快就進入了工作狀態。正是在那裏我得到餘麗君的幫助,寫出了《堅貞不屈的趙一曼》(遼寧少兒出版社)這部傳記文學作品。在市府廣場的市圖新址落成後,館裏派高淑媛、李冬紅到我家來,把我寫的10餘種小書征集去參加展覽,並列為“特約永久保存”,還給我寄來了“名人作品入藏證書”,邀我參加新館開館儀式,在儀式上代表讀者講話,並協助我辦了可進庫選書的借書證。我常常去參考圖書資料室查抄資料。圖書管理員總是熱情周到的服務,常常沏了杯茶水悄悄地送到我手邊,這無聲的關懷與激勵是那麼動人。

在我撰寫長篇散文《紅軍走過的地方》(遼寧教育出版社)、《漫漫紅軍長征路》(遼寧少兒出版社)、《絲綢之路》(遼寧教育出版社),表現長征精神的《鐵血洪流》(解放軍出版社)、表現抗洪精神的《砥柱中流》(解放軍出版社),寫酒的曆史、酒過失、酒犯罪及其預防的《關於酒的絮語》(與紀連旺合作)(解放軍文藝出版社),部隊戰士讀物《軍旗?軍徽?軍歌的故事》(解放軍出版社)、詮釋科學發展觀的七字歌《朝霞滿天》(與王克勤、張永泰合作)(北京教育出版集團、白山出版社)的時候,我都曾到市圖書館查閱資料。得到高淑媛、李冬紅、餘麗君、陳泰雲、韓波諸多同誌的悉心幫助和指導,有時還幫助我聯係複印事宜,這是我永難忘懷的。除了這些成書之外,我還經常為報刊的臨時約稿,跑到圖書館匆匆查閱資料,經在圖書館查閱資料後發表的單篇兒的作品真的難以計數了!

我認為藏書、借書、讀書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用書。

“書到用時方恨少”。這是一句人人皆知的老話,但確是我常常要感歎的。這也是我幾十年來藏書、讀書、用書的最大體會和感受。

遠的不說,就說最近的,我剛剛應出版社之約選編了兩本書,現均已問世。一本叫《愛的甘泉》,是中外愛情詩精選,一本叫《愛的月光》,是軍旅愛情詩精選。我原以為我家的藏書很多,不說各種愛情詩的選本,僅就全國詩人們贈送給我的簽了名的詩集就有700多本,編一本愛情詩選不會有什麼問題。其實問題大去了,翻閱起來才覺得我的藏書遠遠不夠,我想找的詩其實很難找。最後還是在沈陽市圖書館,特別是在我們軍區的八一圖書館裏查閱後才得以完成的。我曾接受一家報紙約稿,寫一篇有關抗美援朝後方支援的8000字稿子,我查了家裏的很多書。其中有一本1954年出版的1300多頁的大開本的《偉大的抗美援朝運動》。這本書曾借給兩位作家朋友,他們合寫的一本抗美援朝的書曾當作重要參考。現在到了該發揮這本書作用的時候了,可是這本書我怎麼也找不到了。最後還是到圖書館查到了這本書,用上了。

有時有親友到家訪問,看到我舉架很高的一麵牆書櫃,還有我的工作間兩麵牆的詩書,便問我,這樣多的書你都能看嗎?我說,我說我未必全看,但說不定會因為找一個什麼題目的素材,就會用到哪一本書。

特別難忘的是,有一個階段,我每天準時來到剛剛開門的圖書館,準時進入那個查閱室,準時坐到我的椅子上,就像到單位上班一樣。當我坐在靜靜的圖書館裏翻閱報刊,查閱資料,我覺得異常愜意,不知不覺就是半天,就是一天,那善學的心靈,仿佛金色的輪子,沙沙沙地在疾速轉動著……

人,不能隻為工作而閱讀。在有明確目標的定向查閱和寫作之外,我也經常隨手翻閱一些我感興趣的書。特別是作家、詩人朋友寄給我的書。這類作家詩人的簽名本,大約不下千餘冊吧。其中有劉白羽、臧克家、丁玲、魏巍、賀敬之、柯岩、浩然、曉雪、韓笑、劉征、彭定安、王向峰等十數人簽贈的文集或選集,還有他們贈我的數百種簽名的單行本。我保存著浩然贈我的《豔陽天》、《金光大道》、《喜鵲登枝》、《蒼生》等總計81種單行本著作,保存著李瑛從1975年9月寄贈的《北疆紅似火》到今年4月寄贈的《北窗集》30多年間先後簽贈的30多本詩集,還有袁鷹編選的8卷本的《華夏20世紀散文精編》及他本人的10種著作,特別是載有2000首唐詩的由劉白羽編選手抄、僅印500套的6卷本《唐詩風貌》,讓我感到彌足珍貴。我還珍藏著國內及省內許多作家詩人如冰心、光未然、徐懷中、王願堅、高洪波、謝冕、張誌民、雷抒雁、周濤、高玉寶、楊大群、流沙河、李存葆、蔣子龍、張長弓、韓作榮、張同吾、石祥、峭岩、弘征、苗得雨、閻連科、朱蘇進、徐誌耕、胡正言、江奇濤、袁厚春、陸文虎、朱亞南、程步濤、範詠戈、黎汝清、韓靜霆、王宗仁、朱秀海、王久辛、黃傳會、何繼青、李鏡、韓小蕙、洪三泰、王充閭、方冰、金河、阿紅、曉凡、劉鎮、劉文玉、牟心海、劉兆林、王中才、馬秋芬、張正隆、李鬆濤、李宏林、徐光榮、羅繼仁、李占恒等數百人的幾千冊簽名本。我有李瑛等數位詩人的幾乎全部的著作,我有浩然贈我的近80本簽名書。每每捧讀這些作家、詩人朋友的作品,我都會沉浸到與他們交往友誼的情境中,沉浸到他們用愛和智慧創造的藝術世界裏。當我想念他們其中的一位時,就把他們寫的書找出來讀,仿佛有了與他們促膝交談的機會。

我那年去桂林旅遊,就帶上了賀敬之的《桂林山水歌》,一路背誦著這首經典的名篇,他詩中寫到的每個景點,都給我新的啟示,讓自己的旅遊生活充滿了詩意,特別開心。2008年,我和老伴參加長江全程遊的活動,我帶上了劉白羽的散文集《紅瑪瑙集》,在長江上的日日夜夜,特別是晨昏時分,我坐在遊船的甲板的椅子上,捧著這本書,反複讀那篇《長江三日》,對照著自己看到了風景,那種快慰,那種愜意,真的用別的形式無論如何是無法代替的。

悠閑的讀書,不帶任何功利色彩地讀書,不帶任何工作目的地讀書,讓自己的心靈得到真善美陽光的照耀,得到人類知識雨露的滋潤,這是何等高雅的精神享受啊!

我與詩的巨變

我1962年從沈陽鐵西入伍,到2002年回到沈陽鐵西居住,分別了四十年,又回到生我養我的這片老工業熱土,有一種異常強烈的葉落歸根的感覺。

我從當年位於鐵西的沈陽第二師範學校的一個學生,成長為人民解放軍政治機關的幹部,從一個鐵西區文化館培養的文學愛好者,成長為一個創作、出版了30多本書的軍旅詩人、國家一級作家,這中間有太多要說的話,有太多要感激的人。可是我首先要感謝的,是黨的改革開放政策。我們國家改革開放三十年,是我人生之旅和創作之旅最光彩的時光!

我們國家改革開放的大船,是從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啟錨的。三中全會剛開完,人民日報文藝部的袁鷹就讓編輯徐剛約我寫一首詩,這首題為《北疆哨所喜氣濃》的詩,發表在1977年7月24日的《人民日報》上:

“好!好!多麼好!

三中全會勝利召開了。

北疆戰士聞喜訊,

胸中喜浪千尺高!

“連隊召開慶祝會,

戰友們個個樂陶陶。

小小哨所喜氣濃,

驚動了興安林海百裏潮!

“好!好!真是好!

全會公報字字金光耀。

戰士心中牽掛的事啊,

一樁、一樁——落實了!……”

下麵還有五小節,我最及時地歌頌了三中全會,現在看,這首詩流於往常所寫頌詩的一般化的程序和範式,我當時根本沒有、也不可能深透地理解三中全會的重大而深遠的現實意義和曆史意義。但詩裏有這樣一小節:

“去年十月金風吹呀,

吹得天晴、日朗、彩霞飄!

鄧副主席重新來工作,

戰士們拍疼手掌齊叫好!”

這是發自我內心的,主要是民間都為小平的遭遇鳴不平。我記得,1976年我在人民日報文藝部幫助工作時,曾與袁鷹、帶北京大學中文係學生在報社實習的指導老師謝冕、文藝部編輯、傅作義將軍的女兒傅冬、及劉夢嵐等多位編輯私下為小平的被打倒鳴不平。小平重新出來工作是人心所向。他作為我國改革開放的總設計師和領航人,在我國曆史上的巨大貢獻是永遠不可磨滅的。這是後來我才認識到的。我慶幸當時能這樣歌頌我後來一直敬仰的這位矮個子偉人。

在改革開放的進程中始終充滿了激烈的矛盾和鬥爭。真理標準的討論讓全黨和全國人民擺脫了韁繩的綑綁束縛,得到了思想的大解放。

我在這次真理標準的討論中,寫出了一組決定我的名聲、並奠定了我後來詩創作基調的組詩《鳥兒們的歌》。詩成1979年,最先經阿紅首肯發表在1980年5月號《鴨綠江》上,接著在《上海文學》、《北方文學》、《春風》、《新苑》、《吉林日報》等多家報刊發表了組詩的續篇,這大組詩發表後立即得到了廣泛的反響,臧克家稱之“頗有情意”,方冰稱之“一次真正的詩的藝術享受”,李鬆濤稱之“把它和當今詩壇上的上乘之作擺放一起,絕不遜色”,高洪波稱之“寫得很清新,從鳥的世界寫人的世界,是比較深刻的”,王向峰稱“鳥的形象實際上都是人的形象的一種象征。”謝冕稱之“寫出了一代人、幾代人的命運及其思考”,浩然、金河、曉凡、徐光榮……都給予了褒獎,著名電影表演藝術家田華、王曉棠都在大庭廣眾的場合和電台、電視台錄製的節目中,朗誦了這組詩中的作品。我知道,這不是我詩寫得如何好,是我在詩中體現了當時人們尋求思想解放的一種時代精神。

我歌頌了始祖鳥,它雖醜陋,但卻是最先展翅飛翔的生物;我歌頌了啄木鳥,它沒有巧舌頌揚大樹,卻為大樹捉蟲療病……

我鞭撻專能模仿別人腔調不知其含義的鸚鵡,鞭撻習慣並安於在籠中生活的籠中鳥:

“我害怕變幻莫測的雲朵,

我害怕猛烈搖動的樹梢,

我害怕颶風把我刮到天涯海角,

甚至害怕雨水淋濕我的羽毛。

“如今籠子已被砸個粉碎,

我怎麼辦哪,多麼叫人煩惱!

我是飛向森林,飛向雲霄呢?

還是把新的籠子尋找?”

那種久居“籠子”不能自救,“籠子”被砸碎了仍膽戰心驚、不知所措、惶惶不可終日的情形,其實是當年很多人在思想解放大潮衝擊下的精神狀態。這首詩被選入漢語大辭典出版社《20世紀中國新詩辭典》。

我還寫了一首《關於鳥兒的思考》,從母親提問幼兒的習見場景入題:“門前的樹上有十隻小鳥,打落了一隻,還剩多少?”孩子答:“沒啦,剩下九隻全都嚇跑!”答對了,母親賞給孩子一塊奶油蛋糕,孩子卻反問:“那九隻小鳥哪兒去了?還能不能飛回門前的樹梢?飛回來會不會被彈弓打掉?”母親被問得莫名其妙,一時不知怎麼回答才好,嫌孩子鑽牛犄角。孩子卻不依不饒繼續想這莫名其妙的問題……我寫這首詩的時候,想到了以往曆次政治運動特別是“文革”,多少人被錯劃成右派、右傾機會主義分子……一個人被打成什麼,其他人都噤聲了。謝冕評論說:“它把一個智力測驗的命題,變成了一個關於人的命運的思考的命題,而這種思考是令人揪心的……每一個中國人都應當在這個嚴肅的故事麵前,認真地思考一番,我們應當如何為那些‘驚弓之鳥’創造和平而不受危害的生存環境?”王曉棠在眾多的詩中挑選了這一首在1980年沈陽大館兒的迎春詩歌音樂會上朗誦,她說她很喜歡這首詩。

《鳥兒們的歌》後來出版了,這組詩,這本詩集,成為我詩觀轉變的旗幟,成為我詩歌創作的裏程碑,或說是深深的印記。在這以後,我的詩歌創作有了突飛猛進的發展,不僅在數量上,更主要在質量上,即思想性與藝術性的統一上,都達到了我前所未有的高度。我想這主要是因為我的心靈長了翅膀,這翅膀是十一屆三中全的光芒照耀的,是改革開放的潮流賦予的。

1979年,鐵西區文化館張忠和老師編“五月叢書”,其中有一本《五月詩抄》,約了曉凡、劉鎮、解明、徐光榮、王占喜等在鐵西生活過或與鐵西有密切聯係的詩人寫稿,也約了我。選了我五首,都是歌頌強者張誌新的。在《真正的可悲》中,我寫道:“當‘四人幫’一夥濫施淫威,顛倒了是非,顛倒了功罪,要用黑色的彈頭,把通紅的誌新徹底摧毀……在人民的的公、檢、法,在共產黨的黨委會,幾乎沒有哪一位,站出來反對。堂堂的執法人員,堂堂的書記、常委,不是挺身而出保護人民,而是顧慮和護衛自己的官位!如果說可悲,我看,這是真正的可悲!”“當誌新被割斷喉管,綁赴刑場,她正氣浩然,視死如歸,多少人依舊被深深的麻醉,非但沒有灑下同情的眼淚,而且還可以準備發言的小稿兒,隨時去參加批判死者的大會,這令人想起魯迅的《藥》,想起那蘸血饅頭及墳頂的花卉,烈士為群眾而獻身,群眾卻視之為‘犯罪’……如果說可悲,我看,這才是真正的可悲!”“如今提及這所謂可悲,隻是對已逝年月的一種追悔;這可悲之人嗬,當然也包括我自己在內。嗬!可悲定能轉化為可喜——對未來,我們始終信心百倍!”在《自問》中,我寫道:“如果說,在天安門廣場,在那百萬人彙成的海洋之上,你能夠追波逐浪,迎著風雨奮勇地翱翔,能夠發出戰鬥的喧響,溶入那雷霆般的偉大合唱;那麼,在張誌新的小號牢房,孤自一人麵對酷刑和死亡,你是否依然心赤膽壯,說的,做的,都像誌新一樣?!”這些詩句,記錄了在那個自省的年代裏,我的思想在走向成熟的路上留下的身影。

同樣,我歌頌了為人民而生而死的將軍羅舜初和為人民而英勇獻身的士兵劉柏林。在前線,我寫了《戰爭與和平的詠歎調》,我寫了戰場上的愛情和英雄的死亡,寫了戰士們戰勝自己對死亡的恐懼,寫了貓耳洞裏讀一本雜誌《世界之窗》,他們不再是閉關鎖國時代的兵,他們渴望了解外部世界,他們知道美國大選,知道奧斯卡獎,知道世界杯足球賽的比分,知道世界花樣滑冰明星……而且“知道得越多,戰士越勇敢,越忠誠。”如果沒有改革開放,我的藝術視野不會這樣寬廣。這本詩集被李瑛評論為“是一本燃燒著激情的詩稿,是一部真正植根現實、照亮現實的詩稿。”這些寫於前線的詩,在吉林省社會科學院編撰的《東北文學五十年》中,給予了很高的評價。

1986年,我參加總政組織的“長征筆會”,重走了兩萬五千裏長征路,我先後寫了四本書出版,其中一本詩集《沉馬》,我當然有昂揚的一麵、高揚英雄主義旗幟的一麵,但我更多的深情是關注那些流落在長征路上沒有走到陝北的紅軍戰士,關注那些送丈夫遠征後守寡的老人,關注滿園落葉、被冷落了的紅軍陵園。我還寫了長征路上的逃兵,因新婚想老婆開了小差,寫了他回家後經過白匪的拷打,經過農會的審查,他的同伴有的當了大官,做大事情,有的休息在幹休所,他不為此惋惜懊悔,隻是覺得愧對戰友,時不時流下抱愧的淚,覺得自已腦門兒上烙著兩個字:“逃兵”,一念之差,讓他那善良的心靈一生不得安生!這是生活和命運的報應。我寫了過草地人饑馬乏,一匹軍馬陷入泥淖,就要沉沒,有戰士用刀子去割馬身上的肉,有戰士製止,寫了長征路上我聽到的最悲慘的一幕《沉馬》,還寫了用雪埋葬倒在雪山上的烈士,寫了為伸手夠一支美麗的小花而陷草地泥潭喪生的小司號員……如果不是改革開放,不是放飛了自己的思想,如果循規蹈矩,我絕對不會寫出這樣的詩來的!劉白羽看過我的詩集《沉馬》在《人民日報》上發表評論說:“《沉馬》以一種深沉的、悲壯的豪情,撥動了我的心弦,使我感到一種極莊嚴、極崇高的美。”這位文壇巨匠,他不但沒有責備我寫了以往詩歌作品中不曾寫的長征一幕幕淒慘的景象,而且寫信鼓勵我:“也許泥濘的遠征觸動了你最深,因而你寫得最美。長征是唱不完的歌,多少人曾用轟轟隆隆的槍炮與嘶喊表現它,但你出人意外,也就深入其中,你一把把握住曆史的、人生的、靈魂的偉大的搏動。”2006年長征勝利七十年,中央電視台電視詩歌散文欄目精心製作了我的組詩《不可忘記的長征》,由瞿弦和、徐濤、殷之光等朗誦大家朗誦,引起了強烈反響。

改革開放給予我淩空而飛的勇敢的翅膀,給予我敢於想象的廣闊的空間,給予我創作自由的無限的天地,給予我更紮實地腳踏祖國大地放聲歌唱的豪邁情懷,給予我高亢為人民而歌的堅定的信念!

此刻,我的心中充滿了感激。我感激生我養我的家鄉——沈陽鐵西,我感激改革開放三十年——這在中國發展曆史上最讓人緬懷、最令人激動、最使人驕傲的偉大時代!

三隆論壇

人們最熟悉的是博螯亞洲論壇啊或別的什麼大的論壇,我說的三隆論壇,不過是對我居住的三隆社區每天晚上人們聚堆兒議論大事小情這種形態的一個戲稱而已。

不知從何時起,晚飯後,大家不約而同地來到社區廣場西南角樹蔭裏外,或站或坐,聚而議之。王險峰、王鬆年、蘇雲萍、宣維忠、呂永著……越聚越多!論壇廣場裏秧歌扭得正歡,孩子們戲嘻得正酣,這個論壇便開局了:世博的盛況啊,朝鮮隔44年召開黨代會啊、嫦娥二號升空啊、西南的旱情啊,試坐沈陽地鐵的感受啊,南非世界杯的戰績啊,從全世界、全國的大事,到早市兒豆角、茄子多錢1斤,哪家小子考上了什麼好學校,哪家的姑娘要嫁人舉辦婚禮了……逐一都會論到。

這個論壇議論的全是我們自己鮮活的生活。大院裏的春光藝術團合唱隊剛參加省市科協低碳生活宣傳的啟動儀式表演,又剛開過迎國慶文藝晚會,晚會後又聚餐慶祝演出成功。節目何優、何劣啊?於忠義、張晶主持的如何?包華指揮的如何?王淑華、祁慶餘、呂永著、楊向文、賀桂秀……演唱得如何?蔡成貴、李振忠、趙剛等人的小樂隊演奏得怎麼樣?啊,還有王文啟、甄海芬的京劇選段唱得何等好啊!對了,上次去撫順看五百羅漢玩得真高興;王玉民和蘇雲萍探查到自行車隊到大潘的一條新路線;周日,社區翁豔書記帶隊義務打掃院外的大街啊;沒按電子眼之前,隔壁院來了倆竊賊,如何被機警勇敢的保安隊長李永和擒拿歸案;精通世界杯戰況的陳宗琦被警官王鬆年稱為“陳發布”,他總是把比賽結果及細節給大家繪聲繪色地神聊一通;每天都有王中白、秦桂萍兩口尋找並照顧著院內的流浪貓狗,善心可鑒;我們業主委員會成員中,女的高鐵強竟像是男的名兒,而男的蘇雲萍卻像是女的名兒,真逗,也好記。大家都誇尚未正式與業主見麵的物業經理張家萬,每日晨昏,隻見他左手拎一個灰撮子,右手拎一把條帚,專撿那偏僻的地方掃人們丟下的紙巾、嚼過的瓜籽皮兒、扔下的一拉罐,還有那殘落的樹葉,新經理如此上任,真的很是別開生麵。

這個論壇總是消息靈通。82歲的老黨員王健萍大姐失去老伴鬱悶在家,馬春榮、吳麗娟、賈寶秀、劉秀娟、田衛民、王惠娟一幹姐妹得知後便前去慰問,讓她很快精神抖擻,重返太極活動之中;年過古稀的毽球隊隊長王亞彬參賽腳傷住了院,關鎮、李莉夫婦等10多人親人般相約前去探望,連走路不便、腳腫得穿不進鞋子的包華,踏著拖鞋也要騎車同往。院裏的春光藝術團要換個好點的音響,同院的區人大代表王連貴聽說後,立即慷慨地伸出援手……

業主委員會主任王險峰,曾是沈陽一座名校的校長,誰也不會相信,他退休12年了,僅僅回過一次學校!他說,人家都有正常的工作,退了就不該再去打攪了。自己要創造和安排新的生活才是正章。他的想法得到了大家的認同和讚佩。

啊,這就是我們的三隆論壇,這是正義的論壇、和諧的論壇、活躍的論壇、隨性的論壇嗬!

生活中的數學

在生活中有許多事是屬於數學範疇的,我說的這個數學,不是數理化概念的那個數學,而是為人處事方麵的。

二十幾年前,我和另兩位夥伴到一個很遙遠的地方采訪,那時候,那裏的生活條件十分艱苦,人們的日子過得很是緊巴。在這樣的情形下,接待我們那個單位的主人請我們一席晚宴。桌上一共四個菜,可是,除了一盤金燦燦的雞蛋餅之外,另三盤都是毛菜,所謂毛菜,那是真正的“毛”:一小盤豆芽兒,一小盤白菜,一小盤豆腐,不僅盤子小,菜量也很小,一盤菜都貼盤底兒。我們三個客人加上五位主人,一共八個人共進這席晚餐。主人非常客氣,一勁兒勸:“吃,吃,吃!別客氣!”主人尚未舉杯,這時我們中間的一位就動筷兒了,隻見他一筷子就向雞蛋餅叨去,這一筷子一點兒也不誇張地說,叨去了整盤雞蛋的一半兒!這一舉動,不僅讓我感到吃驚,感到難堪,連極為好客的主人也驚愕得半天都沒有言語了。天下竟會有這樣不懂事的人。我當時想,這位同伴大概是從小沒有學好數學,不懂得在一個桌兒上,八個人的一盤雞蛋餅,每個人大約可分得的是八分之一而不是二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