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歲月感悟(2 / 3)

還有一次,數十位客人到一個地區去參觀,主人那是相當的好客,誠心歡迎每一位貴客的到來,在酒過三巡之後,主人讓工作人員搬上來桌子,鋪好了宣紙,擺好了筆墨,讓客人留下“墨寶”。這種集體出訪,一般都是由大家動腦筋,想出一句或幾句留給主人的讚美的詞或祝福的話,由擅長書法者把讚美詞或祝福話寫在宣紙上,讓領隊的率先簽上大名後,大家依次在這張宣紙的天頭地腳即條幅的空白處簽上自己的名字。如果用正常的小楷簽名,可以把每個人的名字都落到紙上,一個隊伍,如果有人遺漏就不大好,顯得隊伍不完整,也對主人的盛情和美意的回報不夠莊重,不夠協調。多數這樣的時候,大家都是你謙我讓的,可是這一次就出現了意外,有一位同伴偏偏數學學得不好,他不知道幾十分之一該占多大的地方,隻見他提起筆來,竟然把自己的名字寫得很大、很大,不是一般地大,不是可以原諒的大,而是相當的大,這就給後麵許多等待簽名的同伴帶來了麻煩,不簽吧,沒有禮貌;簽吧,沒地方。有一些人見名字沒有地方落腳,就隻好放棄了……

這是我經曆過的兩件小事,可見生活中是有數學的。生活中的數學沒有課本,生活中的數學也沒有教師。朋友,你注意到生活中的數學了嗎?我並不提倡做謙謙君子,但必要的謙恭、設身處地地為他人著想,是應該的,是需要的,生活中的禮數、禮貌、禮節還是不可以缺少的。

年的滋味

過年到底過的是什麼?這是很多人在年根兒底下都會想的問題,但這也許是很多人都顧不上去想的問題。記得我小的時候,真的很盼過年,過年能吃好的,穿新的,還能放鞭炮,給長輩拜年。吃好的就是吃餃子唄,“誰過年不吃頓餃子?”那時可不像現在,現在吃餃子幾乎真成了家常便飯,來不及做飯了,下一袋兒速凍餃子吧!那時過年了,母親會給縫件新衣服穿;給長輩拜年會得到幾個壓歲錢,買點便宜的、極小的小鞭兒放放聽個響兒,有的小鞭兒導火的紙稔兒脫落了,沒法子點燃,卻也不舍得扔,就把它掰成兩截,讓有火藥的兩端相對,用香火點燃一頭激烈地衝燃另一頭,煙氣和欣喜的心情瞬間彌漫了整個除夕的夜晚。

長大了當兵在外,快過年時就盼能回家看看父母,能與家人團聚一把。當今人們的生活節奏快了,生活水平明顯改善,人們對吃點好的、穿點好的興趣不是很大,似乎春節失去了原有的功能,其實不然。正像洋酒怎樣叫好,也不如中國的茅台、五糧液、二鍋頭、老龍口有更深厚的群眾基礎。如今增加了聖誕節、情人節等許多“洋節”,可中國老百姓絕大多數仍然最重視代代相傳的春節,這是不容置疑的。不說別的,中國的“春運”,就是全世界交通史上一大奇觀啊,各種交通工具滿載著如湧動的潮水般興致勃勃回家過年的人們。

“有錢沒錢回家過年”,過年就是過團圓,過紅火的燙人的親情!如今吃喝穿戴已不再是幸福的主要內涵。可年的滋味並不因此而顯寡淡。每個家庭、每個家族,親情主要凝聚在老人身上。父母,爺爺奶奶,甚至太爺太奶,雖然從年齡和身體狀況上講,他們大多數已不再是家庭經濟收入的主要來源,不再是一大家人“拿事兒”的主心骨,可是隻要老人在,這個家就更具向心力、凝聚力,過年的時候晚輩們都會奔老人而來。我的家族也是這樣,巧的是,我母親的生日是臘月二十八,隔一天就是除夕,這也真的是年根兒了。每逢這一天,各個小家幾十口子都來給老人祝壽,也就等於整個家族集體過個團圓年。今年母親將過九十三歲生日,遠在英國攻讀博士的外甥女明明和她新婚丈夫曉濤萬裏迢迢“回門”來;從沈陽育才學校走出去的外甥曲鋒,從考入日本東京大學直到畢業、直到就職於日本多年來,就從未回家過一個春節,今年也能回來;我兒子海泉電話告知,他將在2月初南方某地演出之後帶女友回家。他們都熱望回家過一個年,當麵給高齡的姥姥、奶奶祝壽,給親戚朋友拜年。我一個侄女、一個外甥女新添的小寶寶剛剛會走路說話,連著兩年未參加家族春節聚會了,今年也能來;另一個侄兒家還添了個小“豬娃”,哎呀,想一想都讓人興奮,今年咱家的年味兒多足興啊!

過年也是過友情。忙一年了,親朋好友們走動走動,難得有閑空兒坐到一起,或飲茶聊天,或舉杯祝福,即使不能相聚,也寄個賀卡、打個電話、發條短信或E:mail,互祝一番。去年除夕,我的手機收到數百條拜年短信,其中至今仍有幾十條猜不準是哪一位發來的沒落款的短信,我把號碼一一記在本子上存疑備查。幾乎每年春節,我和同事李占恒都要去看看陳廣生、王笑竺、顏廷瑞、朱光鬥等創作室或部裏的老同誌

過年也是過休閑。到KTV量販式或在自家卡拉OK自娛自樂,結伴到舞廳蹦嚓嚓,打幾圈兒麻將,或舉行撲克大戰,到小影廳看場國產賀歲大片,溜冰,滑雪,境內境外旅遊,逛商店,包年夜餃子,看春晚------徹底的放鬆和調解精神,緩解平日緊張生活節奏和工作壓力,養精蓄銳,以利再戰。

在消閑中,在親情和友情中,仔細品嚐年的滋味,那滋味因人而宜,但總的說來,是溫馨的、甜蜜的、無比美好的------

歲月漫憶

沈陽解放那年,我5歲多一點兒,家住鐵西區北三馬路11號,偽滿時是富士棉株式會社,解放前是東北衛生局藥棉廠。我小小年紀也經曆了沈陽解放的前夜。那是1948年10月底,解放軍就要打進城了,盤踞在城裏的國民黨軍隊有的提前跑了,有的還在抵抗。廠子的俱樂部和車間裏裝滿了軍火,一箱一箱的。國民黨撤退了,軍火來不及帶走,又不想留給共產黨,就派B29飛機轟炸這些有軍火的地點。天黑了,居民院裏的人們就合計著快點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跑得越遠就越安全。家家戶戶釘好了門窗,玻璃上用紙條貼了“米”字,防止轟炸時震碎了。一個叫路保芝的漢子留下來冒死守護這個大院。同院的約有二三十人一起上路,往西南方向也就是豔粉屯方向挪動。在漆黑的夜裏趕路,我被大人背著,一隻靯丟在路上,摸了半天沒有找到。我們離家很遠了,回頭看見國民黨的飛機一次次來轟炸。隻見有一座建築起火了,火很大,我們以為我們的大院被炸了,後來才知道是有一個工廠車間的房蓋被炸翻了。我們老老少少前程未卜地向西南走,約走到興順街時遇到了一支從西向東急行的隊伍,他們警惕地問我們是什麼人,我們領頭的回答是逃難的老百姓。他們拿手電照了照我們這支隊伍,很和氣地問我們誰能給他們帶路,他們說他們是八路軍、解放軍。當時幾乎沒有人有膽給他們帶路,最後是老傅家三叔傅萬年自願給他們帶了路。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見到中國共產黨領導的人民的軍隊,隻記得他們穿著黃棉襖,記不得頭上戴沒戴紅五星了。

沈陽解放後,我爸供職的那個工廠由解放軍接管了,改名為東北第五製藥廠,後來叫紅星製藥廠。記得有一個戴近視鏡的年輕軍人,他是部隊的文化教員,胸前總是佩戴一枚有著毛主席和朱總司令兩個黑白頭像的小胸章,他常在工廠的俱樂部裏教我們這些孩子唱歌,《東方紅》、《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解放軍區的天是明朗的天》等歌曲都是那時候學會的。

解放了,窮孩子也能上學了。我爸的廠子沒有自己的子弟小學,這個廠子的孩子就統一聯係到接鄰的沈陽造紙廠子弟小學上學。後來這個小學更名為鐵西區篤工街小學。我爸在工廠參加宣傳工作,寫節目,包括快板、順口溜、蓮花落等押韻的文字,配合宣傳增產節約、抗美援朝、三反五反等運動。這對我有莫大的潛在的熏陶和影響,我在小學就開始學習寫押韻的文字,編學校少先隊大隊部的黑板報,常在黑板報上發表我寫的小詩歌。

1958年在沈陽市第22中學讀初中時,語文老師開始是班主任劉鳳俠,後來是和建文、孫裕國,他們的語文課講得好,對我愛好文學起了極大的推動作用。在初中二年級時,我第一次在報紙——《遼寧日報》上正式發表作品,那是一首24行的政治抒情詩,署名為“少先隊員胡世宗”。那天我正在學校寫黑板報,我的老師看到報紙來告訴我,說我寫的詩發表了!我匆忙寫完黑板報,便到建設大路上的郵局買了當天的《遼寧日報》,我兜裏隻有一角錢,報紙是四分錢一張,我買了兩份報紙,邊往學校走邊看報上自己發表的處女作,興奮的心情可想而知。那一年的“十一”,我在學校的“共和國建國9周年國慶征文”中以一首小詩獲得了唯一的一等獎。記得全校在大操場課間操時,學校領導田惠生給我頒發了獎品,獎品是一本曲波的長篇小說《林海雪原》和一本評論《林海雪原》的書。扉頁上寫著獎給我的文字,蓋著學校的大印。

在這期間,我開始到鐵西區文化館圖書館的閱覽室閱讀報刊,借閱圖書。記得我每天放學回家,都要拐到文化館去看報刊,常常看到人家關門,看到一出屋才發現天全黑下來了。這種喜歡閱讀和愛好文學的習慣,是在鐵西文化館、圖書館那良好的氛圍裏養成的。我還參加當時文化館組織的詩歌座談會、賽詩會、詩歌講座等各種活動,從中受益無窮。

我帶著從家鄉學到的文學知識和文學創作本領走進了軍營大門。我的家鄉雖然沒有泥土,沒有田野,但是有工廠的汽笛,有高聳的煙囪,有車間的轟鳴,有蒸騰的煙氣和鐵末子味兒,這就是令我在部隊日思夜想的大工業區鐵西!部隊大熔爐冶煉了我的肝膽和我的文筆,讓我從一個學生兵成長為一個部隊作家、一個軍旅詩人。

1978年我從軍政治機關被調到沈陽軍區政治機關,做文化工作,先是當幹事,後是當文化處長,再後來就從事我自己喜歡的專業文學創作工作,直到退休。我在自己喜歡的崗位上努力地工作著。我慶幸自己把兒時的愛好變成了終生的事業,這是家鄉和部隊辛勤哺育我的結果。

我回到沈陽工作後,經常與鐵西文化館取得聯係。曾多次被邀請回鐵西為我後來的年輕的習作者們講課,參加作品座談會,做我非常樂於做的、當年我的老師們為我做過的事情。我參加鐵西區“綠野”詩歌小組的活動,也為他們主辦的油印刊物《綠野》發表的作品寫點評。

2002年,在我從部隊退休的前一年,我把家搬到了鐵西新區居住,這就是俗話說的“葉落歸根”吧!與我同一個小區裏居住的,大都是從鐵西各行各業崗位上退下來的老同誌,與他們朝夕相處,十分和諧融洽,跳健身舞,打太極拳,唱歌,踢毽,扭秧歌,旅遊……特別的渾和、快樂。

那年,鐵西區成立文聯,我應邀做文聯和作協的顧問。鐵西工人村生活館中辦了一個人物館,他們來向我征集資料,我很高興地配合做這個工作,我為自己是從鐵西走出來的而倍感驕傲。鐵西檔案局的同誌們還專為我舉辦了“家庭檔案珍品展”,讓我有機會好好地歸攏自己的家庭檔案。我積極參加鐵西區兩屆道德模範的評選工作和“鐵西頌”詩歌征集評獎工作。我常為辦得很出色的《新鐵西》報寫稿。我還記得1958年鐵西也辦過自己的報紙,也是鉛印的小報,當時我一個初中生曾帶著自己的習作推開位於鐵西廣場附近的一座樓的編輯部房間的門,我希望我的作品能發表在家鄉的報紙上,能把自己寫的作品變成鉛字是自己從不肯舍棄的夙願。我還應邀參加區關工委的工作,為中學和小學的同學們講述自己成長的經曆,講述自己重走長征路的見聞和創作。我還在區機關黨委的安排下,與在區委、區政府機關工作的年輕人見麵,與他們暢談理想和追求。我還應區圖書館之邀,為區裏的文藝骨幹們講自己怎樣寫日記,怎樣寫詩歌。2009年初,遼寧省報告文學學會召開成立二十周年的紀念大會,大家熱心地想為共和國60年集中兵力幹件大事,我提出集全省報告文學之力寫好作為東北老工業基地最有代表性的鐵西的巨變。這一提議,立即得到李宏林會長和各位副會長的一致讚同,我們與鐵西區委宣傳部密切協商、通力合作,在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裏,由十幾位報告文學作家共同完成了一部以文學方式全麵展現新鐵西風采的著作《鐵西神話》,由春風文藝出版社出版。

我是鐵西人,我出生在鐵西區齊賢街南七路英凱裏第8棟平房。我從孩童時代就在鐵西居住、生活、讀書,直到入伍離開家鄉。我當兵也是從鐵西沈陽重型機器廠技術學校集中後走的。現在又榮幸地成為新鐵西的居民。

建國60年了,我也從一個5歲的孩子變成了一個年近古稀之年的老者。歲月不饒人,歲月也磨練人。我本人的經曆和成長,是建國60年偉大輝煌成果的一個極小的卻是有效的驗證。

我為祖國而歌。祝我的祖國永遠年輕,永遠朝氣蓬勃!

晨光多麼美好

早晨的陽光是溫煦的。早晨的陽光是明麗的。寒來暑往,我都喜愛早晨的陽光。

我居住在沈陽市鐵西新區的一個環境優雅氣氛美妙的小區裏。這個小區裏熱愛健身的人們,每天早上都迎著晨光來做操、踢毽、跳繩、散步、旱滑,來跑小圈兒、來打羽毛球,來打太極拳、太極扇、太極劍,甚至早晨遛狗的人們,也趁勢活動活動腰身。院裏有一位長著一縷花白胡子的年逾九十的老者,他著一身青衣,戴一頂黑色禮帽,拄一隻拐杖,每天都和同齡的老伴兒緩緩行走在會館前的廣場邊,這是一對大半生從事教師職業的老人,他們的健康狀況令人豔羨不已。一位八十幾歲的老人,每天迎著晨光,親自開動著自家帶後座僅可容一個乘客的電動摩托車,拉著與自己同齡的太太,在大家晨練時自豪地繞場而過,去早市買菜,很是令人驚異和讚佩。還有一位中年腿有疾者,無論刮風下雨,堅持戶外運動,執著得叫人歎服。

隻要我在沈陽,隻要沒有緊要的事情,每天早上,我都要和老伴兒到會館前的廣場上做健身操,打太極拳、太極扇、太極劍、太極刀。我們的體操隊始建於2002年,當時隊委會讓我這個“顧問”給體操隊起個名兒,我脫口而出:“晨光”。我們隊員的年齡大都在五、六十歲左右,可我們偏不叫什麼夕陽紅隊,什麼晚霞隊,偏不叫,就叫晨光隊,因為我們的心是年輕的,我們的血溫是燙人的啊!我們曙光太極隊裏有82歲的於萬惠大哥和78歲的桑秀珍大姐,這老兩口兒由於長年健身,一點兒也不像年過古稀的樣子。還有一位王健萍大姐,雖已82歲了,但仍體態輕盈,樂觀無比,每天早上都要比別人早到廣場堅持運動。都是上了年紀的人,可是你聽聽王險峰隊長率領的、由王鐵英、邴令德夫婦任教的春光合唱隊《揭起你的蓋頭來》、《讓我們蕩起雙漿》、《三隆,我的家園》的歌聲,看看孫晶麗教出的時裝模特隊的貓步,看看每晚鄧桂芝、侯亞君率領的龐大的秧歌隊激情地表演,馬雲田、苗長春教授的網球運動,聽聽蔡成貴、李振忠、王寶龍、趙剛等人組成的小樂隊演奏,還有王亞彬任隊長的毽球隊左右腳開弓的精彩表演,你還能感覺到暮氣嗎?一絲絲都感覺不到啊!我們這個集體裏有太多太多熱心的人。以包華、李莉、孫晶麗、李傑為核心的太極隊是一個讓人感到輕鬆愉快的集體,大家經常聚到一起舉辦有益的各類遊藝活動。有一個最能鼓勵別人堅持鍛煉的律師陳宗琦,每天自己早早就來到廣場,天還擦擦黑,他就和從區檔案局局長位置上退下來的李選成兩個人,身著白運動服,像兩個小白點兒的衛星,在黑乎乎冬天早晨的廣場裏順時針旋轉。太極隊裏有在國外做過廚師的關鎮、李莉夫婦,無論春夏秋冬,無論刮風下雨,每天早早地把音響設備拎來,免去了大家輪流值班的負擔;晨光體操隊的音響設備則是由曾在一個大工廠擔任電氣副總工程師的段昭華大哥負責連接電源。為了公益的事,誰也沒有一句怨言。有一位專業健身教練馬蘭,她應邀專為這些上了年紀的體操隊員編了套《好日子》又簡練又漂亮的操舞,大家學得特別起勁。另一位住在外區的舞蹈老師李桂秋,熱心地到這兒來輔導新疆舞、朝鮮舞、印度舞。著名雕刻家劉祥集,給這些老頭兒老太太上美術普及課,從未有大材小用之感,他的奉獻精神受到了大家的尊敬和讚揚。在我們小區裏,每當晨光照耀,音樂響起,人們在健身的同時,也享受著古典音樂或現代音樂浸洇到骨髓和靈魂裏的那種難得的快樂。在奧運即來的日子裏,我們每天都用這樣的方式在迎接它!

那年,晨光體操隊的老隊長李兆雲因家事需要較長時間離開體操隊了,她的責任心多麼強啊,她不是那種反正我也不在了,幹脆一走了之的人。她一定要找一個人來接續她的工作。她和新隊長董曉光交接的那個早晨,有著令人難忘的明媚的晨光。大家不約而同地穿上了在節日裏去街道去區裏表演才穿的運動服:男的一身白,女的一身紅。大家靜靜地傾聽她們倆交接的演講,連社區的翁豔書記和郭秀英主任都早早地從很遠的家中趕來助陣。這新老隊長的交接,那隆重的場麵,那莊嚴的儀式,在我們晨光體操隊,一點也不亞於聯合國新老秘書長安南和潘基文的交接啊!現在這支隊伍交到了曾在一個單位任處長的李丹隊長手裏,段昭華、陳宗琦做她的副手,隊伍的兵馬比以前更強壯了,風雨不誤地每天早上在廣場裏隨著上了年紀的人都特別熟悉的老老的紅歌按部就班的活動。

特別讓我感動的是,當健身操隊和太極隊同時在一個廣場活動時,兩邊的錄音機不是越調越響,而是各自都把音量放到最低,這也許是非常微小的一個細節,但其中蘊含的情義是要多重有多重的啊!

我們的小區是美麗而又和諧的;大家的健康生活理念也是美麗而又和諧的,在溫煦、明麗的晨光裏,一切都是那麼的美麗與和諧!

活魚水下遊

四十年前,我在某集團軍文化處任幹事之職,處長張紹文讓我到紅九連體驗生活。在那段時間裏,我接觸到當時非常著名的紅九連指導員陳金元。他脫口而出的話裏有許多精彩的“名言”。比如,“好船要看過險灘”,比如,讓我記了大半生的一句話,就是“活魚水下遊,死魚水上漂”。當時他說這是他家鄉老人說的,他說這話也是有所指的,他是說給班排骨幹們聽的,可能是批評骨幹愛做表麵文章,幹麵子活兒,但我深深地記到了現在,卻不是因為麵子活兒的這層含義,而是一個以筆為生的人,一個從事文學創作的人,一定要做一條活魚,而不要去做一條死魚。這裏麵的道理不必細說,大家都會有自己的深度理解。

我這輩子沒見過昌耀,但我衷心佩服昌耀這樣的詩人。我也沒親見過歌手朱哲琴,但我十分欣賞她那些深深來自生活的不同凡響的歌。我覺得他們都是活魚。

我的日記書出版後,讀到周濤寫的一篇評論,他說我是有戰略眼光的人,說我一開始就選擇了“長征”,不在乎一城一地之得失,而追求無愧於後人的價值。他這樣寫道:“比較現在一些人,朝秦暮楚,心魂俱散,到處都打了些淺洞洞,到處都不通。唯恐哪裏漏下他,結果就偏偏漏下了他。”他說的,是我們文壇,特別是我們詩壇非常常見的一種現象、非常常見的一些人的作為。

我們的老詩人李瑛今年85歲了,仍然孜孜不倦地堅持著對詩的探索。在我們這個詩壇,像昌耀和李瑛這樣的詩人,為數是太少了!

李瑛在今年3月21日給我寫的信中說道:“我雖始終在業餘堅持探索追求,但所處的曆史境遇,有小小的歡樂,但更多的是痛苦。如今已進暮年,每憶往昔,深覺事業成績不多,學業荒廢,身心俱損,有愧於年輕時的壯誌雄心,對周圍友朋,無嚴重誤導已十分滿意了。我現在深居簡出,對外很少聯係,常常感到人事關係的複雜,對浮躁的社情、人情,實難適應,不健康的東西太多,隻有敬鬼神而遠之,如此而已。”

李瑛在今年5月18日給我的信中說:“試看當今詩界,斑剝蕪雜,爭名逐利甚囂塵上,詩也就不那麼聖潔了。”這是李瑛寫給我的第105封信。老詩人對當今詩壇現狀表示了自己的擔憂。

人們總是說,人間要好詩。要聖潔的好詩,要有口皆碑的好詩,要能夠流傳的好詩。好詩何來?要靠詩人在厚實的生活中的磨礪。不經生活的磨礪,隻能是輕吟淺唱。好詩也隻有那些在人生、社會和自然的活水深處才能獲得。

在作家出版社出版的臧克家紀念文集《他還活著》一書中,我讀到這樣一段回憶:“臧老非常稱讚‘文革’後著名作家浩然同誌在京東三河縣深入生活,寫出有影響的描寫農村改革的長篇小說《蒼生》的做法,認為作家就應該深入生活。他說:‘我佩服兩個人,一個是浩然,另一個是柳青。柳青同誌深入農村,完全像一個老農民。’他談到自己時說:“我現在不寫現代詩了,隻寫散文。現在上了年紀,不出門,沒有生活,怎麼寫詩?’他認為,作家就應該像浩然、柳青那樣,要不斷地深入生活。”

這些年來,我寫了很多詩,但沒有寫出好詩,似乎很繁忙,總有推不掉的諸多的龐雜事務纏繞著我,有許多雜事是自找的,使我一直在水麵上漂著,而不是在水下遊著。

願我們都做活魚,而不做漂在水麵上的死魚!

洗腳

30多年前,我曾陪著寫出《誰是最可愛的人》的著名作家魏巍,在沈陽拜訪他的一位當年考他並批準他入伍的老領導王敏求,當時王敏求84歲,剛剛經“文革”批鬥下放“解放”不久,住在政法幹校一間光線很暗、破破爛爛的教室裏,我們去時,他正在用熱水燙腳。他告訴我們,數十年來,無論戰爭環境如何殘酷,也無論下放到農村生活條件如何低劣,他都每天堅持用熱水燙腳。他說,這是他長壽的秘訣。

中醫學認為,人體五髒六腑在腳上都有相應的穴位,經常用溫水洗腳,能刺激足部穴位,增強血液運行,調整髒腑,疏通經絡,從而達到強身健體、祛病除邪的目的。尤其到了秋冬季節,堅持洗腳,肺潤腸濡,秋冬氣候相對幹燥,肺火較旺,洗洗腳,會大大緩解身心的壓力。

俗話說:人老腿腳先老。醫學典籍上有記載:“人之有腳,猶似樹之有根。樹枯根先竭,人老腳先衰。”

一個人給另一個人洗腳,表達的是一種愛護、關懷和敬重。

我們在春晚的小品裏曾看到妻子領著黃宏扮演的丈夫去做足療,妻子以此緩解丈夫身心的疲憊。資料記載,足療法在唐代以前就已出現。中醫經絡理論闡釋,腳是人體經絡循環中不可分割的重要部分,它有65個穴位和很多特定的反射區,每一個穴位和反射區都有特定的部位、功能、適應症。老百姓常說:“洗個熱水腳,勝過吃補藥。”

印度聖雄甘地的夫人,12歲就嫁給了甘地,每天甘地夫人都給甘地洗腳,我在網上看到過甘地夫人給甘地洗腳的照片,令人仰慕。

誰都不會忘記電視屏幕上那個愛心公益廣告:一個小男孩,看到了母親給母親的母親端溫熱的水洗腳,小小的他也吃力地端來一滿盆溫熱的水,要給母親洗腳,因為手的晃動,水都溢出了洗腳盆……

我曾采訪過國訪大學駐山東煙台辦事處的主任王友香,他是軍隊裏著名的企業家,他是一個孝子,他不僅在經濟上給老人以回報,還要抽出時間做孝敬老人的實事,他每天都給老娘用熱水洗腳。他對我說,看一個人是否可交,是否可以做朋友,就看他孝敬不孝敬自己的父母就可以了。

我曾應邀出席了日月新服飾企業的年會,這個年會開得很特別,年輕的員工們表演了許多精彩的充滿朝氣的歌舞及逗人捧腹大笑的小品,當然,做為知名的服飾企業,少不了走T台這個環節,而走T台的十一個小夥和三個女孩全都是本企業的員工,讓人看得興致盎然,掌聲雷動。在晚會裏有一個節目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這個節目是兩位主持人請上來一位叫劉洪坤的老大姐,她是對企業有特殊貢獻的員工,據說她一個人帶著孩子過日子,經濟上不寬裕,總是租房,而且為了省錢不斷地換房租,家事讓她身心疲憊不堪,有時竟通宵難眠,可是她從來沒有因為家事而誤一天的工作,從未遲到早退,在本職崗位上總是創造佳績。兩位主持人介紹了這位員工之後,說董事長、遼沈地區“十大魅力女傑“馬慧麗女士要給她嘉獎,說著搬上來一把椅子,請她坐下,她不知自己要她回答什麼或做什麼,更不曉得董事長將會如何對她施以獎賞。這時上來一個小夥拿著紅綢帶,要蒙上她的眼睛,可又擔心弄亂了她的頭發,幹脆就用雙手捂住了她的眼睛。有人悄悄端上一盆溫水放到她的腳邊,人們見董事長徑直走到她的跟前,很自然地單膝下跪,開始給她脫鞋脫襪,這位員工掙開了小夥的雙手,見此情景,說什麼也不允許董事長動手,由於董事長的堅持,她淚流滿麵地看著董事長半跪在她麵前當著全體員工的麵給她洗了腳。然後兩個人熱烈擁抱在一起……這一幕不是演戲,不是作秀,是活生生的一個真實的鏡頭,令我難忘。坐在我身邊的一位文友告訴我,董事長經常給自己的母親洗腳,也在企業裏提倡員工回家給自己的老人洗腳,而今,她竟在大庭廣眾之下,眾目睽睽地、從容地給自己的員工洗腳,她的這個舉動,感染了在場的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流出了激動的熱淚。我在寫這篇文章時,腦海裏仍浮現著當時的揮之不去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