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聽說靜修很流行?(1 / 2)

“你胳膊還有知覺嗎?”終於來了一個學醫的男法工。我哭著搖頭。他順著我的肩膀拉兩下,我哇哇大叫。“脫臼。你們把她按住。”之後“嘭”一聲,脫臼的胳膊複位,而我感覺剛才的星星們又回來了,它們浸泡在我的眼淚裏打轉。我右手吊了一塊絲綢圍巾半坐半躺在黑暗裏,想著回去要給災區再捐些錢。我終於明白忍受身體的疼痛在黑暗中等待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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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著酸痛的雙腿,爬上宿舍頂層。我看著在小院子裏的學員,感覺這裏像極了監獄或者精神病院。有人在院子裏對著植物發呆,有人在圍著院子打轉,誰也不看誰,仿佛彼此都不存在。

我自己沒去靜修過,但我朋友參加過。就在前幾個月,我一個朋友去了潮州一個山裏,參加了為期五天的靜修,住的條件和招待所一樣,非常簡陋,每天定時吃三頓“飯”,每頓的內容是九口水,三個紅棗,九顆鬆子。這就是每天全部的進食哦!不帶喝下午茶的。其餘時間用來跟著師傅打坐,“黑話”叫觀望自己的身體。如此反複五天,花一萬塊。靠,到我家來嘛,收五千塊。據他說,五天之後身體特別敏感,思路清晰,可是我看是餓狠了吧。

這裏還是像個監獄。我想:出去了千萬不能犯罪啊,犯罪千萬不能被抓坐牢啊,被抓那就犯點死罪吧!

A 不懂行答方塊5

胳膊複位以後,我沒有被送醫院。因為交通不便,也因為法工們勸解說讓我用觀吸法呼吸讓意誌超越肉體。於是我被送回屋裏觀吸。離開前他們留給了我一包紙巾,一個手電筒。

一個法工幫我取手機的時候,另一個湊近我說:“我們這裏確實常有奇怪的事情發生,有人來了就坐立不安,有人開始發炎,這可能是排毒。但是也有人說,這是消孽。或者是前生或者是今生的孽。”知道能離開後,我一點對話的力氣也沒有。我隻想消痛,消腫。

理智和疼痛在黑暗中伴隨著呼嚕聲在我腦子裏爭吵了四個多小時。早上四點半,起床鈴聲響。我的同屋們開始穿衣洗漱,她們依舊不看我一眼,我愕然地坐在床上不知所措。一方麵暗暗慶幸等待終於結束,天亮了!另一方麵,又不知如何是好,法工們是在6:30起床,他們不起床我無法離開就醫,也不能取回被他們拿走看管的手機。

當天夜裏10點,依舊綿綿細雨。藏經閣大殿後,我光著腳,穿著睡衣想要感受春雨,就向殿外伸出右手。之後的記憶是“咻……咚”,我仰麵撲倒。臉在右手後著地。瞬間我感受到宇宙:周圍死一樣的寂靜,眼前幾顆閃光的星星轉動。我本能地在潮濕地麵上翻轉身體,雨水落在臉上,混合我的鼻涕眼淚,“救命”,我在心裏默念。

第三天比前兩天好太多了,我開始平靜下來,接受這裏。開始能注意到一些焦慮狀態下沒心情看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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