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 3)

總的來說,這首詩先寫人後寫景,但景中有人,人中有景,從而構成情景交融的優美境象。近人俞陛雲《詩境淺說續篇》評“日暮”一首雲:“此詩與崔國輔之《采蓮曲》、崔顥之《長幹曲》,皆有盈盈一水、伊人宛在之思。但二崔之詩皆著跡象,此詩則托諸花逐船流,同賦閑情,語尤含蓄。”這一組《江南曲》使詩人在盛唐五絕作家中,占了一席地位。

釣魚灣

儲光羲

?垂釣綠彎春,

?春深杏花亂。

?潭清疑水淺,

?荷動知魚散。

?日暮待情人,

?維舟綠楊岸。

賞析

儲光羲一生寫了不少閑情逸趣的詩歌,五言古體《釣魚灣》乃其代表作品。這首詩描寫了詩人在一個天朗氣清的春日,泛舟至風光秀麗的釣魚灣,一邊垂釣,一邊賞景,一邊期待有情人的美好情景。短短六句詩,就巧妙融合了人生四喜--良辰、美景、賞心、樂事,充分表現了隱逸者恬淡雅致的生活情趣,令人讀後不禁會心微笑。

一、二句寫暮春季節釣魚灣的動人景色。一灣碧綠的水潭,杏花繽紛,垂柳輕拂,詩人在綠灣邊垂釣,自身已融入這濃濃的春意春景之中,而由於靜心垂釣,所以觀察景物尤為精細。一個“亂”字,就寫出了杏花競相盛開怒放的情態,使人感受到杏花的美麗繁茂和勃勃生機,一股濃鬱的春意撲麵而來,這與宋祁的名句“紅杏枝頭春意鬧”頗有異曲同工之妙,堪稱寫景佳句。同時“亂”字,也表現了詩人等待情人時內心忐忑不安的心境和急切的神情。

“潭清疑水淺,荷動知魚散”一聯是為人們所激賞的千古名句:潭水清澈見底,一覽無餘,會使人感到潭水極淺;青荷田田相依,突然搖動,是魚群受驚遊散所致。二者一靜一動,趣味盎然。這兩句寓情於景,隱含了詩人的內心活動。“疑水淺”,是擔心行船路程多阻,姑娘或許不能來了。一見“荷動”,又誤以為姑娘輕劃小船赴約來了,眼前不覺一亮;誰知細看之下,卻原來是水底魚散,心頭又不免一沉,失望悵惘之情不覺在潛滋暗長。這裏,刻劃小夥子在愛情的期待中那種既充滿憧憬歡樂、又略帶擔心疑懼的十分微妙的心理變化,真可謂絲絲入扣,維妙維肖。作者精妙的細節描寫,將情感極其自然地巧妙融入景物之中,渾然天成而不著痕跡,從而使讀者宛如身臨其境。

最後兩句中,詩人最後交待出等待“情人”的情節,再以“綠楊”之“綠”響應第一句“綠灣”之“綠”,使這整幅的綠色畫卷充溢人的情感活動,所以自然景色之美實際上正是詩人內心情感之美的外化和詮釋。

這首詩描寫了在潭邊釣魚等待情人時所見景色。全詩僅短短三十個字,竟用了兩個“春”字和兩個“綠”字,由極濃的綠色繪染出極濃的春意、春色。此詩繪景如畫,意境優美,風調清悠,且充滿濃鬱的情感,讀之使人不禁沉迷陶醉。

題長安壁主人

張謂

?世人結交須黃金,

?黃金不多交不深。

?縱令然諾暫相許,

?終是悠悠行路心。

賞析

張謂(?-777年)字正言,河內(今河南泌陽縣)人。其詩辭精意深,講究格律,詩風清正,多飲宴送別之作。代表作有《早梅》《邵陵作》《送裴侍禦歸上都》等,其中以《早梅》為最著名。

短短的四句詩中,詩人用警策的語言,揭露了社會不公的本質,揭示了中唐以後人心不古、世風日下的社會狀況,並對其進行了諷刺和針砭。常言道: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如醴。當時社會小人之交泛濫,黃金多少成為衡量世人結交的砝碼。人們的“友誼之橋梁”完全是構築在黃金的奠基之上的。黃金多,交情深;黃金少,交情淺;沒有黃金,友誼的橋梁會馬上坍塌。這就批判了當時人們交友的那種功利而世俗的態度。

詩題中的長安壁主人,是典型的市儈人物。長安既是大唐帝國的京都,又是中外交通的樞紐和對外貿易中心、“絲綢之路”的集散地。黃金作為商品流通的手段,在這花花世界裏神通廣大。隨著朝政的腐敗,金錢的神通廣大和頻繁交易,帶來了世風日下,人心不古,所以,在封建社會裏,出現長安壁主人這類人物是並不奇怪的。

詩的開頭兩句“世人結交須黃金,黃金不多交不深”,語言淺顯,通俗易懂,但非常深刻地寫出了當時人們交友的拜金傾向,揭露出金錢對人情世態的“汙染”,諷刺之情不言而喻,引起人們深深地思考。

詩的後兩句:“縱令然諾暫相許,終是悠悠行路心。”是說,別看長安壁主人口頭上暫時相許承諾,但這隻不過是表麵上的敷衍應酬,根本談不上什麼友誼,他對你的心意,依然是像對待陌生的路人般冷淡。這就形象生動地勾畫出長安壁主人虛情假意的笑臉和冷漠無情的心。“悠悠”兩字,形容“行路心”,看似平淡,但非常傳神地刻畫出了人情冷暖、世態炎涼的世情,入木三分。

這首詩來源於現實生活,反映了中唐社會世態人情的一個側麵。其實,這首詩也是對我們當今社會不公現象的一個警策。我們應該捫心自問:我們現在擁有的有多少是君子之交,有多少是小人之交?我們是否能夠有一種積極健康的心態去量己之弊,糾正和改變日下的世風?

長沙過賈誼宅

劉長卿

?三年謫宦此棲遲,

?萬古惟留楚客悲。

?秋草獨尋人去後,

?寒林空見日斜時。

?漢文有道恩猶薄,

?湘水無情吊豈知?

?寂寂江山搖落處,

?憐君何事到天涯!

賞析

劉長卿(709年-約786年)字文房,今安徽人。著名詩人,擅五律,工五言。官至監察禦史。與詩仙李白交厚,有《唐劉隨州詩集》傳世。

劉長卿因性格剛烈,屢次犯上,曾兩次遭貶。《長沙過賈誼宅》應為第二次遭貶路過長沙時所作。西漢賈誼,為一代英才,因受排擠而不得重用,被貶長沙三年,終不得用,後抑鬱而死,時年33歲。在一個深秋的傍晚,詩人隻身來到長沙賈誼的故居,想見與賈誼遭貶的共同遭遇,眼中的景色不禁充滿淒涼寥落之情。滿腹牢騷,對曆來有才人多遭不幸而感慨萬千,於是寫下了這首詩。

首聯以史實起句,寫賈誼“三年謫宦”,隻落得“萬古”留悲。這裏明寫賈誼,暗寓自身遷謫,給人以抑鬱沉重的悲涼之感。“棲遲”,像鳥兒那樣的斂翅歇息,飛不起來,給人以驚惶不安之感,用以暗喻賈誼的侘傺失意,非常確切。“楚客”,這裏代指賈誼。一個“悲”字,直貫篇末,奠定了全詩愴然悲憤的基調,不僅切合賈誼的一生,也暗寓了劉長卿自己遷謫的悲苦命運。

頷聯圍繞題中的“過”字展開描寫,寫了古宅蕭條冷落的景色。“秋草”,“寒林”,“人去”,“日斜”,一片黯然景象。而在這樣的景象中,詩人還要去“獨尋”,一種景仰向慕、寂寞興歎的心情油然而生。寒林日斜,不僅是眼前所見,也是賈誼當時的實際處境。“空見”二字,抒發了回天乏術、無可奈何的痛苦和悵惘之感。

頸聯寫賈誼見疏,當年憑吊屈子,隱約聯係自己而今憑吊賈誼。“漢文”句是說,號稱“有道”的漢文帝,對賈誼尚且薄情,那麼,言外之意,麵對當今昏聵無能的唐代宗,劉長卿的遭貶、坎坷不得誌也就是必然的了。在這裏,詩人巧妙地把暗諷的筆觸曲折地指向當今皇上。“湘水無情吊豈知”這句也頗為含蓄。湘水無情,流去了多少時光。楚國的屈原哪能知道上百年後,賈誼會來到湘水之濱吊念自己(賈誼寫有《吊屈原賦》);西漢的賈誼更想不到近千年後的劉長卿又會迎著蕭瑟的秋風來憑吊自己的遺址。詩人由衷地在尋求知音,那種抑鬱無訴的心境,真切而動人。

尾聯是寫暮色更濃,秋色更深,詩人在宅前徘徊,抒發了其放逐天涯的哀惋歎喟。“君”,既指代賈誼,也指代劉長卿自己。“何事到天涯”故為設問,可見二人原本不應該放逐到天涯。這是對強加在他們身上的不合理現實的強烈控訴,由此,我們仿佛看到了詩人抑製不住的淚水,聽到了詩人一聲聲傷心哀惋的歎喟。

全詩雖是吊古,實在傷今,借憐賈以自憐。語言含蓄蘊藉,感情哀楚動人,於曲折處微露諷世之意,給人以警醒的感覺,堪稱唐代律詩的精品。

逢雪宿芙蓉山主人

劉長卿

?日暮蒼山遠,

?天寒白屋貧。

?柴門聞犬吠,

?風雪夜歸人。

賞析

《逢雪宿芙蓉山主人》是唐代詩人劉長卿的一首五言古詩,描繪的是一幅以旅客暮夜投宿、山主人家風雪夜歸為素材的寒山夜宿圖。

首句寫旅客薄暮在山路上行進時所感,為我們勾畫出一個暮色蒼茫、山路漫長的畫麵。“日暮”點明時間,正是傍晚。“蒼山遠”,是詩人風雪途中所見。一個“遠”字,讓讀者想見有人在暮色來臨的山路上行進,並推知他的孤寂勞頓的旅況和急於投宿的心情,起到點活畫麵、托出詩境之功效。

次句“天寒白屋貧”點明投宿的地點。“白屋”,是說主人家簡陋的茅舍,在寒冬中更顯得貧窮。“寒”“白”“貧”三字互相映襯,渲染貧寒、清白的氣氛,也反映了詩人獨特的感受。漫長的山路,本來已經使人感到行程遙遠,又眼看日暮,就更覺得遙遠;簡陋的茅屋,本來已經使人感到境況貧窮,再時逢寒冬,就更顯出貧窮。而聯係上下句看,這一句裏的“天寒”兩字,還有其承上啟下作用。承上,是進一步渲染日暮路遙的行色;啟下,是作為夜來風雪的伏筆。

後兩句“柴門聞犬吠,風雪夜歸人”,從所聞之聲下筆,寫詩人投宿主人家以後的情景。“柴門聞犬吠”,詩人進入茅屋已安頓就寢,忽從臥榻上聽到吠聲不止。“風雪夜歸人”,詩人猜想大概是芙蓉山主人披風戴雪歸來了吧。我們從中可以想象,盡管借宿之人不在院內,未曾目睹主人歸來的情景,但我們從一片犬吠聲、風雪聲、柴門聲等嘈雜的聲音中可以想見一個犬吠人歸的場麵。

這首詩曆來解釋不同,主要分歧是在對“歸”的理解上。一種意見認為“歸”是詩人的來到,詩人在迷漫風雪中忽然找到投宿處,如“賓至如歸”一般。另一種意見是芙蓉山主人風雪夜歸。關鍵是詩人的立足點在哪裏。前者,詩人是在“白屋”外,在風雪途中;後者,詩人在“白屋”內,或前兩句在屋外,後兩句在屋內。所謂“仁者見仁,智者見智”,隻要言之有理,讀者皆可任自去想象,不必強求。

送靈澈上人

劉長卿

?蒼蒼竹林寺,

?杳杳鍾聲晚。

?荷笠帶夕陽,

?青山獨歸遠。

賞析

靈澈上人是中唐時期一位著名詩僧。竹林寺在潤州,是靈澈此次遊方歇宿的寺院。劉長卿和靈澈相遇時,正值失意待官,心情鬱悶。靈澈此時詩名未著,雲遊江南,心情也不大得意。一個是宦途失意之人,一個是雲遊寄宿之歸僧,在出世入世的問題上,可以殊途同歸,同有身在他鄉及不遇之體驗,這首五言絕句寫的是詩人在傍晚送靈澈返竹林寺時的心情,表現的是這樣一種共懷淡泊的胸襟和境界。

“蒼蒼竹林寺,杳杳鍾聲晚”,造境邈遠幽綿,清澈靈秀,寫的是詩人所想。詩人首先從聽覺著墨,隨即展開豐富的想象,描繪了一幅遠山深處,蒼翠竹林之間,古刹鍾聲“杳杳”傳來的幽美圖畫。那蒼蒼山林中靈澈上人歸宿的去處--竹林寺所傳來的寺院報時的晚鍾聲,告訴人們此刻已是黃昏,也仿佛是在催促靈澈歸山。這兩句是寫詩人的想象,是虛寫。寺名“竹林”,意指用竹子搭建成的寺廟或寺廟藏在竹海深處,在這裏,靈澈上人在竹海立寺,表明了其像竹子一樣的高風亮節和虛懷若穀的品格。

“荷笠帶夕陽,青山獨歸遠”二句寫的是靈澈在夕陽晚照中辭別詩人歸去的情景,靈澈背著鬥笠,沐浴著夕陽餘暉,一個人獨自向幽遠的青山深處走去,越來越深,越來越遠。那畫外之詩人獨立於斜陽之中,一直目送友人到“青山獨歸遠”。所以這是詩人眼前的所見所感,是實寫。“青山”即照應首句“蒼蒼竹林寺”,點出竹林寺在山林深處。“獨歸遠”再現了詩人佇立目送的情態,依依不舍,別情甚深。

景淡情濃,作品表達了詩人對靈澈上人深摯的情誼,也表現出靈澈歸山的清寂的風度。送別往往黯然情傷,但這首送別詩卻有一種閑適淡泊的意境,看不出失意和傷感。

聽彈琴

劉長卿

?泠泠七弦上,

?靜聽鬆風寒。

?古調雖自愛,

?今人多不彈。

賞析

這是一首借詠古調被冷落,不為人所重視,來抒發懷才不遇、世少知音感慨的小詩。詩題一作“彈琴”,《劉隨州集》為“聽彈琴”。從詩中“靜聽”二字細味,題目以有“聽”字為妥。

前兩句“泠泠七弦上,靜聽鬆風寒”描寫了詩人彈琴的感受。在這裏,詩人既是演奏者,同時也是聆聽者。隨著他的手指在琴弦上輕輕地撥動,悠揚清亮的歌聲響徹四野,就仿佛寒風吹入鬆樹一般寒冷淒清。“七弦”是琴的代稱,是我國古代傳統民族樂器,由七條弦組成。“泠泠”形容琴聲的清越。“鬆風寒”以風入鬆林暗示琴聲的淒清,一個“寒”字,尤其精妙,與其說是詩人對琴音的感覺,不如說融入了詩人對世態炎涼的傷感。“靜聽”二字描摹出聽琴者入神的情態,可見琴聲的超妙。高雅平和的琴聲,常能喚起聽者水流石上、風來鬆下的幽清肅穆之感。而琴曲中又有《風入鬆》的調名,一語雙關,用意甚妙。

後兩句“古調雖自愛,今人多不彈”是議論性抒情,寫出了詩的主旨所在。在這裏,我們有必要了解一下當時音樂變革的**。漢魏六朝南方清樂尚用琴瑟。而到唐代,音樂發生變革,“燕樂”成為一代新聲,樂器則以西域傳入的琵琶為主。“琵琶起舞換新聲”的同時,公眾的欣賞趣味也變了,受人歡迎的是能表達世俗歡快心聲的新樂。穆如鬆風的琴聲雖美,如今畢竟成了“古調”,又有幾人能懷著高雅情致來欣賞呢?言下便流露出曲高和寡的孤獨感。“雖”字轉折,從對琴聲的讚美進入對時尚的感慨。“今人多不彈”的“多”字,更反襯出琴客知音者的稀少。有人以此二句謂今人好趨時尚不彈古調,意在表現作者的不合時宜,是很對的。劉長卿清才冠世,一生兩遭遷斥,有一肚皮不合時宜和一種與流俗落落寡合的情調。他的集中有《幽琴》(《雜詠八首上禮部李侍郎》之一)詩曰:“月色滿軒白,琴聲宜夜闌。飀飀青絲上,靜聽鬆風寒。古調雖自愛,今人多不彈。向君投此曲,所貴知音難。”其中四句就是這首聽琴絕句。“所貴知音難”也正是詩的題旨之所在。“作詩必此詩,定知非詩人”,詩詠聽琴,隻不過借此寄托一種孤芳自賞的情操罷了。這也許就是當時詩風的時代之悲吧!

八陣圖

杜甫

?功蓋三分國,

?名成八陣圖。

?江流石不轉,

?遺恨失吞吳。

賞析

杜甫(712年-770年),字子美,自號少陵野老。盛唐時期偉大的現實主義詩人,他憂國憂民,人格高尚,一生寫詩1500多首,詩藝精湛,被後世尊稱為“詩聖”。

這是詩人初到夔州(今重慶市奉節縣)後,就諸葛亮“八陣圖”的遺跡,而吊古感詠所作的一首懷古詩。

詩的前兩句“功蓋三分國,名成八陣圖”總寫了諸葛亮的豐功偉績。“三分國”即三分天下。詩中頌揚了諸葛亮在魏蜀吳三分天下的鬥爭中,為創立蜀國基業所做的蓋世功勳。與此相對應,他在長江沙灘上擺下的八

陣圖,是他在軍事上的一大傑作,也使諸葛亮流芳百世。第三句是說江邊八陣的石頭,水淹水退,幾百年不動。其意更深入一層,借江流的奔騰不息和“八陣圖”的巋然不動來感歎時光流逝,從而襯托出諸葛亮的英明就猶如八陣圖一樣永遠不會被磨滅。八陣圖乃是由天、地、風、雲、龍、虎、鳥、蛇八種陣勢構成的戰陣,在長江灘上則聚石為兵,縱橫棋布為六十四個石堆。夏天洪水奔湧、洪水肆虐,這些石堆依然巋然不動,所以說是“江流石不轉”,這就暗示了諸葛亮的忠貞不渝和名垂千古。第四句“遺恨失吞吳”是作者在抒發感慨。把八陣圖作為劉備征吳敗歸的救援措施,實在不合諸葛亮聯吳抗魏的戰略思想,因此這一句是對劉備因失策而攻吳的指責,強調了未能完成統一大業的千古遺恨。有人說這首詩好在末句之歎,這裏的遺恨既是指諸葛亮未能阻止劉備伐吳的遺憾,同時,詩人已將自己的人格投射至這位曆史人物身上,滲透了他自己“傷己垂暮無成”的悲痛感慨。民國人俞陛雲《詩境淺說》續集:“少陵低回江浦,感遺恨於吞吳,千載下如聞歎息聲也。”這首詩句與句之間跌宕起伏、感情深沉,蒼勁悲涼,很能體現杜甫的藝術風格。詩人把懷古和抒懷融為一體,渾然不分,給人一種此恨綿綿、餘意不盡的悠然之感。